到此刘行的心才算放到肚子里,看来这一路有多位潜龙寺高手保护可以不用太过紧张了,现在距离七月初八还有大半月时间,而着急赶路的话六七天就可以到达襄阳,如此说来一路上可以边走边悠哉游哉的欣赏这大宋境内的明山秀水风土人情,想起来进入中原这么久还没有真正的游玩过,反正此行没有具体的目的,权就当做一次携美旅游吧。想到这里刘行不禁偷眼看了看身边白马上那白衣胜雪宛如谪仙的留香郡主,二百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世界是如此美好人生是如此充满期待...
二人此后每天日上三竿才起身赶路,晚上早早就打尖住店,遇到风景好或者热闹的地方就停下来逗留一半日,一路上倒也自在。大宋境内虽然在连年战祸的影响下繁华程度大不如前,人们也大都面容憔悴愁眉不展,但是中原毕竟有着丰厚的经济和文化底蕴,名胜古迹繁华闹市也是到处皆是,憋在宏安寺好久的留香这些天犹如出笼的小鸟,恨不得到哪里都呆上几天,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多生几只眼睛,而刘行这次也没有过多约束她,只要她不过分张扬离谱便由得她去,而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留香雀跃的样子和盛开鲜花一般的脸庞逐渐成了他感觉最美好的事情。
这一路上刘行特地对来往的乞丐们格外注意,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他们多数果然与平素大为不同,这一路上很少见到这些乞丐们沿街乞讨,多数都是匆匆赶路,虽然他们依然衣衫褴褛但是却明显都洗得比较干净,脸上少有泥垢之后也可以看出他们表情都很庄重严肃,眼神中都有一些兴奋、期待和虔诚,竟然有些像即将前往圣地朝拜的宗教信徒。这些乞丐们也会像正常人一样付钱买食物,结伴住价格比较低廉的客栈,刻意回避和上流人士接触以免引起反感,遇到好心人施舍都会诚心致谢甚至有些人还会婉言谢绝....
临近襄阳的几天,刘行遇到了一件怪事,每次吃饭或者住店,掌柜都会告诉他们已经有人提前为他们结好了帐,甚至有几次还为他们准备好了丰盛的酒食。在留香的追问下终于有一个客栈掌柜告诉他们为他们结账的是一个乞丐!那个乞丐清晰的描述了两个人的样貌和名字,并交代他二人有任何要求都尽量满足,银两不是问题,伺候好了还有赏钱,开始这掌柜还以为这个乞丐是得了失心疯,不过当见到他掏出白花花的银两才相信了事实。这让两个人更是一头雾水,逐渐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迫切希望早日到达襄阳了解个究竟,因为一切迹象表明这丐帮一定和刘行有着某些特殊的渊源,这些已经远远超过了招待前来捧场的普通武林人士的规格。
专心赶起路来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襄阳也是大宋的重镇,据说当初的繁华程度竟然不次于临安和汴梁,只是近年来地处前线战事频繁,很多居民为了躲避战火已经迁走,城市也逐渐荒废了许多,不过进到城中刘行才发现,这里根本不像他想象中那样萧条颓废,大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买卖铺户生意盈门热闹非凡,随处可见盔明甲亮的巡城部队,这些军人军容严整对百姓秋毫无犯远非其他地方鱼肉百姓的官差可比,估计这也是仍然有这么多人愿意在这里继续居住的原因。刘行见到这些不禁在心中为洪震挑起了大指,看来多年来襄阳固若金汤靠的不光是他手中那把所向无敌的斩将,更多是他严格的军纪和爱民如子的胸怀。他早就听说洪震命令士兵在战事不吃紧的时候轮流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在城内减免苛捐杂税鼓励经商,这种方式充分保障了军队的补给和襄阳城的稳定,如果大宋从上到下早就都这么做,相信蒙古和金国根本不会有一丝机会,可是话说回来,洪震只有一个,像他一样心怀社稷百姓的人也太少了....
信步走在襄阳城的大街上,刘行和留香没有着急寻找饭馆或者客栈,而是在这车水马龙中感受这饱受战争摧残城市的气息,这里弥漫的竟然不是颓败和压抑,空气中反而有一丝希翼一丝豪迈,这让刘行本就已经逐渐“复苏”的心脏跳动的更加有力,这种血脉贲张的感觉仿佛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了未来的情景....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刘行的思绪“请问尊下是刘行少侠么?”刘行赶忙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此人身上的衣裳非常破旧,手里还拿着一根代表乞丐身份的竹竿,他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个乞丐,不过神情气质却毫不猥琐,刘行甚至认为如果他穿上了道袍再把竹竿换成拂尘就更像一位道教圣者,这老者此时正友善的望着刘行,等待他的答复。刘行赶忙应道:“哦,您好前辈,在下正是刘行。”得到确认后那老者才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在下丐帮迟德祥,奉主上之命在此恭候少侠多时。”
看来多日来困扰自己的疑惑很快就要得到解答了,刘行赶忙还了一礼:“小子不才,承蒙丐帮相邀参与盛会并一路款待,怎敢再劳前辈相迎,如有机会我想向贵帮帮主当面致谢。”迟德祥暗自一笑,都说这刘行虽然武功深不可测,不过单纯木讷没有城府,看来绝不尽然,这番话有礼有节还暗含试探,绝不像一般草莽中人的言谈。他也没有否认这一路上为刘行二人结账招待的事情,马上说到:“我们帮主派我前来也正是想请少侠前去相见,只是您风尘仆仆刚到襄阳,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用些酒饭再去不迟。”
刘行是个心里装不住疑惑的人,话说到这马上便有点迫不及待了:“前些天与其说是赶路,还不如说是游山玩水而来,又一直有贵帮无微不至的招待,怎么会有疲劳,休息就不用了,而且进城前我二人刚用过干粮,饭迟些再吃也无妨。”
迟德祥似乎知道刘行会这么说,他虽然谈吐老到不过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点从沉不住气就可见一斑,便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主上那里也准备好了酒菜,二位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