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苦和累并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的,此时的静秋恨不得自己全身的痛神经都死掉,那就不会感到背上的沉重和手上的疼痛了。她只能拿出多年练就的绝招来帮助自己忘记身体的苦痛:胡思乱想。想得太入神的时候,她往往能产生一种身在彼处的感觉,好像灵魂飞离了自己的躯壳,变成了那些想象中的人物,过着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想到那棵山楂树,被敌人五花大绑的抗日志士和身穿洁白衬衣的英俊苏联小伙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她自己,时而是即将被处决的抗日志士,时而是那个因为不知道爱谁而苦恼的苏联女孩,搞得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更接近**主义,还是更接近修正主义。
山路终于走完了,张村长站了下来,指着山下说:“那就是西村坪。”
几个人都抢着跑到山崖边去观赏西村坪,只见一条小河像条绿色的玉带,蜿蜒着从山脚下流过,环绕着西村坪。沐浴在初春阳光下的西村坪,比静秋以前下去锻炼过的几个山村都美丽,真算得上山清水秀。站在山顶鸟瞰西村坪,整个村庄尽收眼底。田地像一个个绿色的、褐色的小块块一样,遍布整个山村,一幢幢民房散落在各处。中间有一处,似乎有不少房子,还有一个大场坝,张村长介绍说那就是大队部所在地。队里开大会的时候村民就到那里去,有时搞联欢晚会,也是在那里举行。
张村长解释说,按K县的编制,一个村就是一个大队,所谓村长,实际上就是大队党支部书记,不过村里人都爱叫他“村长”。
一行人下了山,首先来到张村长的家,他家就在河边,从山上就能望见。家中只有他妻子在家,她让大家叫她“大妈”。家里其他人下地的下地,上学的上学。
休息了一会儿,吃过了饭,张村长就开始安排几个人的住处。李师傅、陈副校长和那个叫李健康的男生住在了一户村民家里,罗老师只是暂时住几天,在写作方面作些指导,过一两天还得回去教课,所以随便在哪里挤挤就行了。
可惜的是,三个女生不能住在一起。虽然有户村民同意把他家的一间房给学生住,但只能住两个人,张村长只好说:“你们当中剩的那个就住我家吧,可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跟我二闺女睡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