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之夜，把酒畅谈，想来也该是人生一大乐事，子漩和云裳披着保暖的裘皮大衣，谴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只两人在亭子里对坐着。
亭子周围还有细小的雪花在她们周围飞舞，在淡金色月光的照射下亦泛着浅浅的金色光泽，连着两人的脸色都在这雪花的映衬下显得皎白如月，在薄酒的微熏下映出淡淡的粉红，异常妩媚。
面前是小巧的酒杯，桌上是简单的配酒小菜并着只古朴花纹的暗金色酒壶，两人对坐不语，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薄酒醉人亦醉心，当两人脸上熏出些微的红，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姐姐可有思念之人？”子漩放下酒杯，有些微醉的眼光直盯着云裳的眼睛，似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云裳笑道：“妹妹想说什么就说吧，你我之间还需这般拐着弯说话么？”
子漩嘟了嘟嘴，声音还透着朦胧的醉意：“那我直问喽，姐姐难道对忠嗣大哥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云裳起身，背对子漩，看着悬在半空的明月，眼里情思满溢，“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只是表露了感情反而只能令自己痛苦。”泪水滑落，带着体温很快的就被寒夜的风吹散，仿若那眼泪从不曾流过，“入将军府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爷也曾经提过，只是那曲径幽深的府邸岂是我真的情感归宿，进去了以后自由就不再属于我，我要学习的便是如何取悦这个能保我荣宠且衣食无忧的男子。**相对以后，感情也变得不再珍贵，成了一种随心的玩物，而我在他不在时候，便得学着如何和他府里那些锦衣女子争宠夺爱，维护自己薄弱的尊严。”
转过身，子漩不知什么时候已立于她身后，眼里迷茫而惆怅，她以后要面对的何尝不是这样的生活：“姐姐即知如此，却为何还要委身与他？”
云裳执起子漩的手，和她的一样冰凉，心凉如水，身体又如何温热得起来：“委身于一人和委身于多人，换了妹妹又该如何抉择？何况我对爷是有感情的，从现代而来，倒也并不是很在意相爱就要相守这般的死理。”
空气有一瞬的凝滞，云裳的话不经意的挑起了两人的愁绪，曾经的快乐随着点点雪花又落在心头，愁肠百转。
待两人相握的手稍稍有了点温度，云裳才开口道：“现在我远离京城，他会时刻惦记，毕竟店和我都在这里，这样我至少时时在他的心上占了个位置，出一点事，就是他很忙，也会派贴身的侍卫过来询问仔细，然后寻好合适的人选帮我一切都打点妥当，得空也会过来看我，这样其实岂不是过得比他府里的侍妾更加适意吗？”
子漩反手握住云裳的手，叹道：“姐姐好心境，我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做得到如姐姐这般心淡如菊。”
云裳微微一笑，脸颊红晕更是美如上好胭色：“只要不动情，就能狠得下心去忘却；一旦动了情，软了心，那么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在这个年代，女人如玩物，几乎没有几个能得到真心。所以…”紧紧的盯着子漩的眼睛，云裳表情严肃：“所以妹妹要管好自己的心，千万不要让它轻易沦陷。”
“姐姐…”子漩紧紧握住云裳仅有丝丝温热的手，心里却是一阵暖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