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一巡，话也多了起来，子漩脸上带着微微的潮红，咕哝的对云裳道：“姐姐，妹妹真的是有些后悔的。”
云裳微一愣，有些疑惑，放下酒杯，笑问：“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思虑太多，后悔不能想爱就爱，后悔来了这么个鬼地方。”子漩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一口气说了好多，多日前李嗣升失落的眼神在眼前闪现，心更是怅然，真的是她狠心么？只是现下爱了，还要何意？
云裳被子漩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捂住她的嘴，责道：“即使是喝醉了，你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你该爱谁，你现在谁都不能爱，你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不知是听进了云裳的话还是被吓着了，子漩好长时间没有声音，忽然间，却有细小的呜咽声从子漩的唇边逸出：“姐姐，我活的好累。”
云裳叹了口气，坐到子漩的身边，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子漩似是没有察觉，继续低喃着：“来了这，就是学着如何扮好江采苹这个人，学她说话，学她作诗，学她的温婉细致，柔美如水，可是当我学会了这一切的时候，我却连自己的性情一并忘却了，这样到底是对亦是错。”
“当然是错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对，”云裳在心底大声回答，心底亦是苦涩，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回答子漩，“错还是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必须要知道，如果你不这样做，你无法这个陌生的世界生存下去，我又何尝不是与你一样。”
月色的光华轻轻流泻，洒下遍地的如水月光，那如圆盘般皎然的明月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光辉，如轻柔的薄被覆在那促膝而谈的女子身上，在这醉人的月色中似乎能忘却所有的烦恼，只余下最初的感动。
子漩不知道李嗣升是何时出现的，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这月光看了又多久，直到有温暖的感觉包围全身的时候，才略带迟疑的回头，茫然的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哥哥，中秋之夜，团圆之夜，是你回来看我了吗？是你来告诉我应该如何取舍了吗？
李嗣升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了心疼与矛盾，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令他心动，可是他却无法忽略她是他父皇未来的妃子，也不能忘记是他将她从无数的女子中选了出来，他们一样在感情与忠义的水平线上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