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在西部靠近喜马拉雅山的位置,流寇肆掠,许多村庄朝不保夕,早上还是炊烟缭绕的世外桃源,晚上便是土匪残杀掠夺的砧上鱼肉。
鬼音七岁父母双亡,流离失所,靠一根木棍和一只破碗,生生从西部大地走到黄河以南,那时,她已经16岁,出落的亭亭玉立,即便衣着肮脏邋遢,也遮盖不住她无人能及的美貌。
一晚,她照旧与各路饥民在义庄留宿,睡梦中发现衣服被人解开,睁眼一看,三名老乞丐目露垂涎,压制着她的身体胡乱四摸,鬼音失控大喊救命,无人搭手相助。不料片刻之后,几人卧躺的干草堆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焰吞没整个义庄,哀哭声响彻原野。
一夜后,义庄被烧成灰烬,只有鬼音一人从残灰慢慢走出,便见身穿铁甲身骑骏马的军队拦在她的面前,将她拦腰抱上马,驾乘雾霭而去。
她被带到一个世人从未听说过的地方,黑色的宫殿建立在陡峭的山峰上,山脚下,是各不相同的五个城镇,四季刮风的风镇、雷雨不断的雨镇、阳光普照的光镇、天寒地冻的冰镇、以及炎如炙烤的火镇,每个城镇都像它的名字一样,一直在那样的气候之下,亘古不变。
高坐王位的男人对她一见倾心,在五镇之外,特意创造一座音乐之城音镇,并昭告众军,择日娶她为妻。
一年后,六镇传闻鬼音有孕,主君定下婚期,大赦罪民,宫下六镇夜夜灯火通明,足足亮了三个月!
三个月之后,鬼音莫名失踪,从此杳无音信。
……
听到这里,管宛觉得这样的情况莫名相似,不禁猜测,当初鬼音正是知道王珺胥准备在她产子的时候吞没她的魂灵,霸占她的躯体,所以带着孩子逃亡了?
她还未开口询问,又闻无名有些感慨似的说道:“万民不知,以为鬼音有负主君一片情深,可事实却是主君愧对于鬼音。”
“什么意思?”
“主君罪恶之极,受命运限制无法育有后代,可他急于让鬼音怀孕,便让身边副将幻化冒充与鬼音交合,事后杀死副将,昭告六镇,鬼音所怀乃是他嫡系长子,不日便娶她为后,赏赐百般荣宠。原以为此事滴水不漏,却在与鬼医商量病情时泄露一二,鬼音得知自己被最爱的人背叛,痛不欲生,跳入火山自寻一死……”说到这里,无名十分哀伤,他的声线低沉婉转,好像在唱一曲悼念亡灵的祭歌。
管宛被他的哀伤感染,心里也觉得被什么东西压得透不过气来,原以为是鬼音做错了什么,王珺胥才会逮着她这么折磨,如今管宛才明白,变态就是变态,怪不得天下之鬼都对那个人望而却步,他这样绝情绝义、十恶不赦的厉鬼,就该永世孤独!
“我说过,这是个残忍的故事。”无名淡淡低吟,仿佛是在安慰管宛,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管宛长吐一口气,转了话题道:“那、琉妘珠怎么出现在蝎子岭?”
珠中人微微一怔,继而道:“你见到的是鬼音的左护法,魅聆。鬼音将琉妘珠转交给魅聆,死后,我便和琉妘珠断了联系,直到你将我唤醒。”
“啊?是我把你唤醒的?”管宛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更准确的说,是你的眼泪。”无名若有若无地说,“我至今还记得,你冰凉的泪珠落在我脸颊上的感觉。”
“呃……”管宛苦恼的皱了皱眉,时间太久,她已经记不太清晰了。
不过,无名着实奇怪,他爱鬼音,鬼音为军团主君而死,可管宛在无名的身上却看不到任何怨恨。
是他藏得太深?
还是,他的爱已经超然物外抛除世俗气息?
或是……他曾经侍奉过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