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没有啊，我还是一头雾水，主人，你说的一点也不清楚。”
“你呀，我从头再说一次。这里是一个剥皮工厂，剥下的皮肤被卖往别处。皮肤可以改变容貌，做伪装时用。这里只有一个活人，就是刚才那女子，其他的都是她的傀儡。
我昨晚来到此处，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临时把‘二女’，变成‘二女，一男’。我第一次出去时，见到她在控制傀儡，做账簿的变更，而她自己却在跟第一个猎物沐浴。第二次出去时，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只是还没有动手。我回去之后，她开始下手，先剥了跟她一同沐浴的女子的皮，再剥了账房先生隔壁女子的皮，本来她会来找我。但我突然想到此关节，早一步离开。”
“哦，原来昨晚那么危险啊，可是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我怎么只见到你出去了一次。”
洛叶一笑。原来这小家伙都不知道我灵魂出窍的事情。
“主人，这些事情，你是怎么想到啊？”
“因为……鞋子。我第一次见到她们，浴桶外面没有鞋子，也不见她们脱下的衣衫，说明有人将它们的鞋子取走了。第二次见到她们，浴桶周围已经摆放了两双鞋子。说明她们已经沐浴完毕，就要离开。可是却没有取来衣衫。还记得浴桶周围散落的水滴吗？有很多水滴，说明他们离开浴桶时，并未着衣衫。如果穿有衣裳，那水滴会浸湿到衣衫上，而不会滴滴落下。两女子未着衣衫离开浴桶，然后失踪。不是死了，就是装扮成了别人模样。
我想起她俩的对话，非常奇怪。两人知道‘六十两’的事情，却丝毫不觉得恐惧，而且对话也完全不合情理。就好像有一天，有个兄弟跟你说，‘兄弟，你说我的肾值四千吗？’你总不能回答他‘你的肾值五千’吧。即便如此，他又说‘给五万我也不卖。’怎么？你回答他‘谁也不会主动卖的。’啥意思？你言外之意就是，只能强取啊，不给钱就不算卖了呗。还是说，都是偷别人的肾卖啊。
这就是她俩的情况，一个说你皮肤很值钱，另一个说我不卖，然后她就失踪了。
怎么？难道不奇怪吗？”
“可能她们把衣服脱在别处啊。”
“房间就那么大，你当你主人瞎啊？”
“你就是因为想到这个，才突然起床的？”
“小影啊，你想想。一个女子要剥另一个女子的皮，这时候英雄救美，结果会怎么样？”
“……我要回去告诉清瑶姐姐。”
“小影啊，你先认清谁是你主人好吗？”
“可是主人偷看别的女子沐浴。”
“小影啊，我平时是不是太仁慈了？”
“……主人啊，你说这么多，一点证据都没有。”
“是的。我没有证据，都只是猜测。所以我放了那把火。我平白无故的让仆人离开，他们不从，很正常。我放了火，他们如果救火很正常，可是他们没有，而是去抢救东西，也说得过去，都是为财嘛。一般来说，发生意外情况之后，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到储物戒指里，随身携带，比如银票，宝物等等。对于山庄真正的主人来说，一定也是如此。那么，什么东西很重要，而又不能放进储物戒指里的呢？
人皮。只有人皮不能。人皮不能折叠，不能挤压，否则就会变形。而且人皮会腐烂，如果放在储物戒指里，清理起来很麻烦。上品储物戒指只有图由国那样的大国才有，继青国最高才卖中品储物戒指，只有一个普通箱子大小，如果装了人皮，就很难装别的东西了。所以这个真正的主人一定会去取人皮。而带走人皮的唯一方法就是穿在身上。
换言之，谁的身上有多层人皮，谁就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可是，你一进门就直接杀人了呀？”
“因为那人不该拦我，他应该在翻找贵重东西。他拦我就说明他在隐瞒什么东西。而这里唯一的秘密就是山庄主人的真正身份。”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她，要在最后再杀她呢？”
“为了确定她的身份啊，只有见到她那张人皮才能确认啊。”洛叶低头又看了看那披着人皮的姑娘。宝剑前送，在他脸上轻轻一划，另一张脸露出来。是跟她一同沐浴的姑娘。“这就是凶手的本来面貌。这张，和刚才那张脸就是昨晚沐浴的两人。她撕掉的那张就是账房先生隔壁的女子，只是当时房间里无灯，我没有看见她的容貌，要不然也不用等到现在了。屋子里面被我斩成两段的皮肤，是她平时伪装用的。”
“怪不得说女子多变啊。只是我们这次没有任何收获。”
“收获？有啊。”洛叶手掌张开，一枚储物戒指。
“快看看，她都留了什么宝物，有没有换皮的方法？”
“小傻瓜，换皮要什么方法，直接穿在身上就行了。”
洛叶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打开了手里的储物戒指。这戒指是下品的，很小，里面有一些银两，还有几把很细的，很薄的刀片，跟姑娘手里的那种一样，是剥人皮用的。还有一张字条，是订单：求男四张，女两张，要求容貌俊美，皮肤细腻的妙龄女子。定金一百四十两，收货时付另一半。田忍。
洛叶算了一下账簿上的价格，正好对上。看来她就是为了这份订单啊。只是不知道这田忍是何许人也。人皮的作用就是改换面貌，不是间谍就是刺客，这田忍估计职位不低啊。
六十两，就是一个妙龄少女的价钱。这世道真的腐朽到如此地步了吗？
告别这里，洛叶不再耽搁，全速返回上元军。
路上，洛叶看见各处田地都已经荒凉，长满杂草，每到一城，都看到很多难民。各城官府都有舍粥的情况，但依旧能看到饿死、冻死的难民。街道上行人也少了许多，买卖不好做，以前客似云来的景象，一去不返。
通缉上元宗旧部的告示依旧张贴，甚至画出了秦明等人的画像。洛叶细看，这些人的面貌，分辨出他们的身份：秦明，袁宇，韩当，张淼，陆晓，还有另外五人。这五人中洛叶只认识一个，就是首次去到上元宗时，给洛叶带路的宗主弟子，一言不发的那个。洛叶心中明白，这些人中有翰羽国奸细，而且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无论如何，至少说明他们还安全。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洛叶回到上元军时，已是深夜。没有惊扰其他人，独自来到自己的营帐。
洛叶刚到营帐门口，一道白影闪过，是幻灵兽瑶瑶，直接飞到洛叶怀中。瑶瑶刚想说话，洛叶却阻止了她，掀开帐幕，进来营帐。
里面没有灯火，很暗，以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同时也很安静，只听得到呼吸的声音，很平缓，却有两声。床上有两人。
“嚓。”宝剑出鞘的声响。
床上的人听到异响，还为是来了刺客，刚欲起身，却被人用宝剑抵在咽喉。
洛叶一把宝剑抵住两人，使得两人都不敢动作。营帐里依旧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了刚才平缓的呼吸声。
洛叶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点起灯火。灯火的光亮非常微弱，却足以看清楚营帐里的两人。
洛叶大惊，手中灯火差点脱手。急忙收回宝剑，缓慢后退，脸上尽显恐惧和尴尬。
“洛叶，你回来啦。想死我了。”
“陆晓……怎么是你呀？”
“不是我是谁呀？”陆晓表情一变，“好呀，洛叶你想什么呢？清瑶姐姐是那种人吗？”
洛叶转眼看向李清瑶，李清瑶眼中有微弱的泪光闪烁。
“你长能耐啦，刚回来就用宝剑抵住我俩。”
“不是……我……对不起，我没想到……”
洛叶急忙收回宝剑，低下头，用怨恨的眼神看着瑶瑶。
瑶瑶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主人，是你不让我说话的。”
“对不起呀，陆晓，我没想到你在这。”
“对不起就完啦，你这一走好几个月都不会来，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陆晓伸出双臂将洛叶抱紧。声音也显得委屈，眼泪不自主下落。
“清瑶姐姐，你快管管主人，他偷看别的女子沐浴。”
“小影，你个叛徒。”洛叶瞪着小影。小家伙一下子钻进洛叶的衣服里不出来了。
两女子一阵莫名，她俩是听不懂小影的话的，只是听见小影说了些什么。但是看到洛叶的反应，估计是小家伙说了什么洛叶的秘密了。
陆晓不自主低头，才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衣，更加羞涩了。转眼看向李清瑶，她正抓着被角把自己挡起。也急忙学着李清瑶的样子，拉起被子挡住自己。
见到两女子害羞的样子，洛叶觉得脸庞微微发热。不知为何，又想起浴桶中那两女子的模样，她们那细腻的皮肤和完美的身材，一一浮现，只是脸庞却变成李清瑶的样子。眼睛看着李清瑶，两道身影逐渐重合，仿佛中，李清瑶手中的被子已经不见，睡衣也变得透明……不自主的，洛叶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变化。
李清瑶发现了洛叶的不同，脸上一红，直接钻进被子里去了。陆晓却没有注意，还眼泪汪汪的看着洛叶。
“洛叶你出去，我们要睡觉了。”李清瑶隔着被子发号司令。
听见这句话，洛叶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情况是如此的尴尬。急忙退出营帐。刚出营帐门口，又惊醒，道：“我又要露宿街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