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洛叶醒来,怀里的李清瑶还在睡着,两人就这样和衣而眠,整整一夜。看着怀中的佳人,感受着近在咫尺的呼吸,洛叶心理一阵躁动。思量很久,终于往李清瑶的面颊凑去,轻轻一吻。这一刻,洛叶明显的感觉李清瑶全身都是一颤,但脸上却没有变化。洛叶知道,李清瑶已经醒了,此时只是在装睡。未免尴尬,洛叶起身,出了房门。
刚刚开门,一道黑影飞入洛叶怀里,那是暗杀兽小影。昨晚,洛叶让小影去刺杀那小吏,此时是它胜利回归。小影已经成功晋级成三级妖兽,而且也拥有了自己的妖丹。论实力,已经能与普通一级武师抗衡,如果再加上它的天赋,刺杀高级武师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是那小吏,那小吏能修习武技,应该是武者了,可是即便是最高级的武者也不可能躲过小影的刺杀,如今小影的回归正说明了问题。
洛叶出来房间,便有个士兵模样的年轻人迎面走来。
“洛少侠,昨晚睡的可还习惯?”
“挺好。”
“洛少侠,我名叫宋志季,大将军命我跟随您左右,听候调遣。”
洛叶仔细看了看这士兵,不高,面容不算突出,却透露出刚毅之色,这身装束应该是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可实力却不高,只有五级武士而已。也不知道其他继青国士兵都是些什么等级的武修。
“好的,替我谢谢大将军。”
“不用了,还是您亲自谢他吧。大将军说他在中军帐等您。”
洛叶跟随宋志季来到中军帐,大将军正跟多位将领商讨战略。看见洛叶进来,却并未停下,只是指了指角落的座位,示意洛叶坐下等候。
洛叶可没有听从大将军吩咐,向前两步,笔直而立。
“洛叶谢过大将军。”
洛叶打断了他们的商讨,当着众多将领的面,并未给大将军任何颜面。众将领多感到不悦,但大将军却不以为意,依旧面带笑容。
“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皇帝新封的武威将军,洛叶。”
大将军说完,微笑着环视周围众将领,但众将领却未有表情,好像并不把洛叶这个武威将军放在眼里。
洛叶也注意到了众将领的态度,脸上笑笑,不以为意。
“大将军让洛叶前来,就是为了武威将军一事吗?”
“正是,这是今早陛下亲点,册封文书不久就会到达。”
“洛叶多谢大将军提携。”洛叶说完便转身往中军帐外面而去。
大将军急忙叫住洛叶。“将军且慢,陛下除了为将军册封一事,还有一项任务委托洛将军。”
“大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洛将军真乃豪爽之人。陛下有命,请洛将军亲赴上元山脉,阻挡翰羽国军队,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大将军,既有任务派给洛叶,直接送到我住处便是,为何要我亲自来取?何况我还未接到册封文书,也未见过直属士兵,怎能如此草率就赶赴前线。”
“洛将军误会了,我在此等候洛将军只是因为我军务繁忙,不得抽身。启程之事,自然是等洛将军拿到册封文书之后,至于划归给洛将军的兵士,待洛将军到了前线,由前线将军提供。我刚才只是重复陛下的话,洛将军可依情况,便宜行事。”
“如此甚好,洛叶告辞。”
洛叶没再理会大将军,转身出了中军帐。中军帐里的将领们自然不满洛叶的做法,少不了一阵议论。但洛叶却不在乎,他可不是来此报效国家的。他的目的是找人,至于之后,还得看情况。此时洛叶刚到军营,才第二天,就被授予将军职位,还被派往别处。显然是皇室还有这大将军不希望自己留在皇城。这种情况多少说明继青国皇室不信任自己。洛叶也没必要跟皇室表忠心,他的志向并不在此,在这里只是停留,没必要为了一个皇室浪费时间。
洛叶回到住处,果然册封文书已经送到。李清瑶也知道了洛叶被派往别处,但是她还未找到她的老师,多少有些不舍,但也知道,这种皇命如果不从,会非常麻烦。一个人能力再强,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抗衡,所以她屈服了,或者是因为,在她心底,洛叶比她的老师更重要吧。
洛叶并未耽搁,招来大胖,准备启程,却被宋志季拦下。见到大胖,宋志季虽然显出害怕的神色,但却没有失礼,到也算有些见识。宋志季的目的跟简单,就是让洛叶带着他一起。因为大将军命令他跟随在洛叶身边,他也只有听令了。洛叶虽然不想带他,但因为有大将军的命令,洛叶也就不好拒绝了。如此,三个人一同上路。因为多了宋志季,洛叶也只能跟着骑马,速度慢了不少。
洛叶来时,因为骑着开山熊,只能挑人少的道路走,有时还得绕些弯路,不过开山熊速度飞快,倒也不在乎多出的这点道路。如今往回走就不同了,因为多了个宋志季,洛叶跟着骑马,只能走最短的道路,免不了跟很多人接触。虽然大部分人看到开山熊都纷纷躲开,但也让洛叶更多的接触到了继青国国民。
路上,洛叶见到各色人等,从王公贵族到平头百姓。洛叶本是平常小人物,对路上穷苦人的关注更多。这类人,穿着朴素,衣着质地粗糙,很多还打有补丁,或许不脏,但并不光鲜,显然是穿了很久。随着皇城的远去,这类人增多,到了乡村,这类人已占到大多数。洛叶回想自己的童年,不也是这种打扮吗?一件衣服要穿很多年,即使那时洛叶在长身体,衣服久了就会变短,可是苦于没有钱财,只能将就着穿,直到实在不行。
此时节,已经初秋,一些早种的庄家已经可以收取,正是因为这些提前的时间,让他们的庄家能多卖些银两。在一片片浓密的庄家之间,穿插这几块田地,农作物已经收取,只剩下干枯的秸秆、藤蔓。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衣衫破旧的人在那里寻找,他们在找寻收取人掉落的粮食。这类粮食为无主之物,稀少,而且很多已经脏兮,但也是粮食,可以充饥。至于那些已经长熟,还没有收取的庄家,却不见人去采摘。可能这就是这类人的品德吧。
洛叶看得出神,望着他们的举动,洛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不知不觉,眼睛已经湿润。李清瑶见到洛叶的状态,明白他的想法。摸了摸自己储物戒指,正想上前,却被洛叶拉住。
“我只想帮帮他们。”
“你还是不要施舍的好。”
“为何?”
“他们需要的不是你的钱财。”
“那是什么?”
“生路。”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帮帮他们,他们需要帮助,不是吗?”
“清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生活,我经历过,你能给他们钱财,却不能给他们生路。你的钱财只能让他们吃几顿好饭,他们需要的可不是这些啊。”
“他们能种庄稼啊,也能给人家做长工,怎么会没有生路呢?”
“庄稼,只有富户才有,农民种的都是别人的庄稼,每年要给富户一大笔租金,若是风调雨顺倒也罢了,万一碰到灾害,他们的生活就会非常困苦,不仅不能留有存粮,甚至还得倒贴给富户。长工,也只有富户才用得起,可是富户又有多少,穷苦人又有多少。而且长工的收入也十分微薄,我当年给姑妈家做长工,一年才几两银子,生活上能保证吃饱已经非常不错了。这个世道,他们的生路就只能捡些别人剩下的残羹,道不改,命不变。”
一旁的宋志季也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沉沉的道。“夫人,洛将军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农民,虽然他们种了地,但却不能尽归所有,国家要收各种税赋,富户也要收取大量租金,他们自己也要吃穿,所以他们的生活非常清贫。如今国家战争又起,国家又增加了多种税赋,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了。”
“那这里的官员就不作为吗?”
“千里当官只为财。就说那大将军,他的饷银能支付得起他那堂皇的将军府吗?上官且如此,何况下吏。”
“那这些人怎么办?他们的生活要谁来拯救?”
“你不能,我也不能。战火一旦燃烧到这里,这里的人们,能不能生存都是未知之数。他们需要英雄,可惜我不是。”
“把自己的命运寄托给英雄,是这个世道的悲哀。”一旁的宋志季补充道。
洛叶不想再跟李清瑶解释什么,直接拉上她尽速离开。随着两马一熊的远去,这里的道路上泛起一道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