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心知这几个喇嘛抗击打能力超强,岂肯容他们喘息凝气,旋即施展“神龙八式”中的“破浪式”厉袭向前方的四人,四人为劫轮教德坤的得意门徒,岂是易于之辈?但眼之所见刀光闪处,四周刀芒点点闪烁飘忽,心神俱惊之下不敢迎其锋锐,齐齐旋身分向四面避开,只听“叮”的一响,紧接着“嗤”的一声,一年轻喇嘛的右手钢环已脱手抛飞,而另一年轻喇嘛左臂溅血,刀伤之重深可见骨。
而柳浩然的刀式丝毫不歇,“匹练式”接连施出,两个中年喇嘛堪堪后退之中忽然双双举环,四个钢环重叠在一起硬生生朝刀光来处迎击,“锵”的一声爆响,两喇嘛惨哼跌退,一人收势不住跌坐地上,而另一人虽然退出数步站定,但嘴角边已泌出了血丝,脸色更是煞白。
柳浩然斜斜扬刀而立,见攻击自己的四个喇嘛各自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退在一边,已然胆怯不敢上前,而德坤仍是紧闭双眼,似乎功力尚未恢复,不禁心想:我龙吟刀岂能趁人之危?虽说方才与德坤的交手耍了一些手段,但那只是一时兴致所致,且待来日堂堂正正的与你们师徒六人交锋,届时教你们输得心服口服,乖乖滚回疆域老家!心念及此说道:“尔等胆敢再行跟随我等人,小心龙吟刀削掉尔等的项上人头!”
除了德坤以外的五人呆呆望着柳浩然噤声不语。
“听到没有?!”柳浩然怒声喝道,五人俱皆身形一震,一中年喇嘛望了望亦自疗复功的德坤,心有不甘的微微点了点头。
柳浩然再次狠狠盯了诸人一眼,随即收刀归鞘,转身纵起身形疾掠而去。
※ ※ ※
残烟身形一震,“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淤血,肖翊缓缓收功,慢慢将贴在残烟背部的双掌收回,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睁开双眼,起身说道:“真人闭塞的血脉已经畅通,淤积的乌血也已除去,歇息数日便可痊愈了。”说着望向飞雪及青云说道:“现下扶真人去歇息吧。”
青云连忙令人扶起残烟回房休息。
肖翊步出清明观,负起手慢慢踱着步,飞雪却已自残烟的卧房走出,见到肖翊出了观门便悄悄跟了出来。
默默走了一段路,步入僻静无人之处,肖翊停步转身面带微笑的柔声道:“飞雪。”
飞雪霞上眉梢,悄悄走至肖翊的身前,肖翊伸臂将飞雪轻轻搂在怀里,随即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飞雪,我好想你。”肖翊说着腾出一只手臂,抬手托起飞雪的下巴,深深凝望着飞雪如一泓秋水的双眸,柔声道:“待诛除余下的两个淫贼首恶之后,我非要求真人答允正式将你许给我不可。”
飞雪含羞微笑,两人唇唇相抵,深深吻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肖翊忽然推开飞雪说道:“大师姐,想必过得三五天,真人即可痊愈如初了,大师姐不要过于担心。”
飞雪一愣神间已明其理,含羞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鬓发幽幽说道:“肖翊,这次清明观危难,师父落败受伤,多亏了你我们才脱离险境。”
“大师姐,肖翊,你们在这里啊?”花雨欢笑着奔来,走到飞雪的面前说道:“大师姐,观外来了两男两女四位客人,说是要见肖翊。”
“两男两女?”肖翊疑惑之下喃喃自语。
“一个是像肖翊般英俊好看的男子,一个是邋遢的老和尚,另两个是像与大师姐一般大的俊俏女子。”
肖翊微微思索了一番猛然道:“是柳兄与芮副教主他们,咦?那老和尚是谁呢?”
飞雪浅笑着说道:“走吧,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来人正是柳浩然、济生、芮青兰及陈惜童。
肖翊及飞雪赶到之时,四人已进了观内迎客堂,只听青云说道:“清明观刚刚遇上了点麻烦,师姐受了伤正在休息不便见客,还望几位多多包涵。”
“柳兄!”
“兄弟!”
肖翊与柳浩然大喜过望,奔上前互相捉住了对方的手臂,笑容在两人脸上绽放。肖翊再朝一旁的芮青兰喊颔首道:“芮教主!…咦?前辈是您?”
济生面色憔悴却呵呵笑道:“正是老和尚,小兄弟别来无恙?”
肖翊端详了一番济生说道:“前辈,您受伤了?”
“唉。”济生面现惭色道:“不碍事,不碍事。”
肖翊忽然发现陈惜童,不由忖道:此女好生面熟,似曾在何处见过。于是踌躇的说道:“这位是…”
“小女子陈惜童拜见恩人。”陈惜童说罢盈盈施礼。
肖翊一愣之下搔了搔头,口中喃喃:“陈惜童?恩人?恩人…”猛然记起叫道:“噢!我想起来了,在衢州客栈!”
陈惜童俏脸微微泛红说道:“小女子谨谢当日肖少侠援手救命之恩。”
肖翊连忙回礼说道:“小事而已,不必道谢,换了若是柳兄遇见,也定当出手救援,在下恰巧赶上而已。”
柳浩然笑道:“兄弟,干嘛将为兄拖进来?是你见义勇为,为兄可什么都没做啊。”
芮青兰忽然道:“干嘛不干柳郎的事,现如今…”
“青兰!”柳浩然望向芮青兰轻声喝止,芮青兰调皮的伸了伸舌即住口。
肖翊与飞雪愕然相望,此时陈惜童才发现站在肖翊身侧的飞雪,见其花容月貌兼英姿飒爽,不禁忖道:难不成她就是飞雪?
果然肖翊“哦”了一声指着身旁的飞雪道:“她是清明观的大师姐飞雪。”随后将主客方逐一进行介绍,如此一来,肖翊反倒成了清明观的主人一般,惹得芮青兰窃笑不止。
随后,众人落座品茶各述别来诸事,柳浩然趁机道明来意。
肖翊看了眼飞雪说道:“陈小姐的家人受困,肖翊理当立即随同柳兄赶去,只是在下恨不得当即将海清阳及那尚未露面的大徒弟诛除掉,况且真人现下受伤,在下担心肖翊离开后海清阳等一干贼人再次乘虚进犯,委实放心不下。”
飞雪想了想说道:“但是救人如救火,陈妹妹的家人受困之事,一刻也耽搁不得的啊。”
济生在交谈中得知海清阳的恶行及三徒都被肖翊一一诛杀之事,听闻至此说道:“老和尚的伤将养几日当可痊愈,即使现下那渡生到来,老和尚也不怕他,倒是怕他不来而已。”
众人除了肖翊谁都不知济生与海清阳之间的关系,因而纷纷问道:“渡生是谁?”
当下肖翊简明扼要的向大家述说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济生待得肖翊讲完说道:“你们便及早赶去碧波岛吧,我老和尚随便在观外搭个茅草屋,边养伤便等渡生,若是不来则已,若是当真到来,老和尚不敢说将他击杀或擒获,但必定会保得清明观的周全。”
飞雪笑道:“怎可以让大师住茅草屋呢?清明观的迎客厢房一直都是空着的,大师尽管住在那里便是,所有饮食起居,清明观自当安排妥当。”
济生笑道:“唉,我老和尚风餐露宿惯了的,住在哪里不都是一样?但既然清明观如此善待老和尚,老和尚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夜色沉沉,弯月如钩。
肖翊睡意全无,站在清明观前院之中仰往夜空发呆,不觉间想起了芮南玉,眼前浮现出芮南玉仙子般晶莹如雪的面容,心想不知此时伊人在做些什么,是否也如同自己一样观赏着天上的弯月?是否会同我想起了她一样想起了我?唉,我如今身在飞雪所在的清明观,却想起了飞雪之外的其他女子,岂非太也愧对于飞雪?继而轻摇着头自嘲般的喃喃自语道:“我肖翊怎可成为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之人?”
忽觉身后不远处有异,心念转间已然知晓何人俏立身后,不由童心大起,轻轻纵起身形犹如一缕青烟般飘然越过院墙。
隐在一处角落之人未料到肖翊会忽然翻墙而出,急切间也自纵身翻越院墙,身形高挑婀娜,正是飞雪。
飞雪轻轻落在院墙之外,星稀暗淡的夜色之中却是哪儿有肖翊的影子?
正在诧异踌躇间忽觉腰间一紧,好似突然被人从后抱住,吃惊之下急忙扭头张口欲呼,岂止刚刚张开的朱唇被一男子湿润的嘴唇捂了个严严实实,惊瞪双目看去,不是肖翊是谁?
许久之后,四片炽热的嘴唇才依依不舍的分开,肖翊的左脸颊与飞雪的右脸颊紧紧相贴,两人一同望向遥远的夜空,沉浸在无尽的温馨与甜蜜之中,此际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