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翊颓然叹气,随后急忙转过身走到柯落尘面前说道:“柯大哥,你的伤势怎样?”说着出指解了柯落尘胸前的几处要穴。
柯落尘苦笑着道:“不碍事。”说罢仰脸看了看肖翊,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穷寇莫追、逢林莫入,肖兄弟年少稳重,柯某非常欣慰!”
肖翊“哼”了一声道:“什么穷寇莫追、逢林莫入?肖翊才不管那一套!”
柯落尘愕然道:“那肖兄弟为何…”说到此处停口不言,以疑问的目光望向肖翊。
肖翊已解其意,答道:“这个淫贼狡如狐兔,又对此处山势地形了如指掌,加上轻功高明难以在短时间内追及,若肖翊盲目直追,这恶贼兜个圈子再回到此处或掳或伤了大姐与柯大哥你,岂不教肖翊后悔莫及?”说罢扶柯落尘起来,说道:“快快为大姐解穴要紧!”
柯落尘连忙过去为陈馨悦解开了所有被点的穴道。
陈馨悦流下痛喜掺夹的泪水,上前紧紧握住肖翊的手说道:“肖翊,你两次救得我们的性命,姐姐无以为报,也无言以对了!”
肖翊忙道:“大姐哪里话,既然你已经将肖翊当做了妹夫,就不要见外了。”随即向柯落尘道:“你们还是快些下山吧。”
柯落尘道:“那肖兄弟你呢?”
肖翊说道:“我要追踪那淫贼,势必或擒或杀为民除害。”
柯落尘与陈馨悦互望了望,柯落尘说道:“既然如此,肖兄弟多加小心!”随即向陈馨悦说道:“悦妹,我们不要给肖兄弟多加负累与顾虑了,这就下山吧,好让肖兄弟安心追拿恶贼。”
陈馨悦为肖翊紧了紧衣领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柔声说道:“肖翊,多保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涉险,保证安全为重。”
肖翊温馨感怀,点头道:“肖翊懂得。”
遥遥目送着陈馨悦与柯落尘相扶相搀下山,肖翊的眼前浮现出陈馨同那俏丽动人的脸庞,心里不由一阵钻心剧痛。
夜幕笼罩下的江郎山格外宁静,徐徐夜风中的擎立三峰更显神秘绮丽。
江郎山古称金纯山、玉郎山,俗称三爿石,三峰分别为郎峰、亚峰、灵峰,正是人们所称的“三爿石”。传说是古时候三个姓江的兄弟登上山顶变成为三大巨石而形成,所以又叫江郎山。江郎山不仅聚岩、洞、云、瀑于一山,集奇、险、陡、峻于三石,雄伟奇特,蔚为壮观,且群山苍莽,林木叠脆,窟引龙潭、泉流虎跑,风光旖旎。
肖翊施展绝顶轻功攀上郎峰顶迎风而立,以他夜如白昼的锐利双眼观察着江郎山的一草一木及一切动向,而灵绝的双耳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及流泉窜鼠。
时光一分一分而过,肖翊仍然一动不动,仿佛与石峰化为一体,此时此刻,即使有人身处在离郎峰最近的地方也不会发现峰顶站有一人。
时光飞逝,一更早已过,此时正临近二更。
肖翊倏然侧首望向左侧丛林,只见树梢之间的可视缝隙中人影一闪,紧接着在不远处再次闪动,虽然有浓密的树枝树荫遮挡而忽隐忽现,但凭肖翊的目力足以断定此人正是翟疆,行踪飘忽的淫贼终于现身!
肖翊宛如壁虎又似落叶般悄悄滑落至崖底,随即提气朝翟疆所去的方向疾速追去,身形如魅风驰电掣却毫无声息,肖翊的内力及轻功在不觉间已达至骇人的境界。
当肖翊寻踪追出丛林时,却见翟疆轻松翻过城墙倚角进入城内,肖翊如箭矢般掠至倚角处,随之翻身入城,却叫了一声苦也!翟疆已踪影全无!
肖翊隐身在墙角处心念电转,心想若此贼到得城中为的是掳人,尽可在此守候,因淫贼成功掳劫了人后必然从此处再逃出城外,但若进城作案,那还真不知何时才会出得城来,甚至直至天亮也说不定。
思来想去,始终左右为难踌躇不定,想要进城搜索,杜绝此贼再次作案,却又担心自己搜索之时被此贼乘此空隙逃脱,若然如此,当真麻烦至极,再想寻到实是难上加难。
思索了片刻,肖翊轻轻腾上屋脊,足底轻点屋脊瓦背逢屋过屋疾驰而去,心中想道我就不信你无论掳人或作案会一点动静也无!
前方出现一座高层楼阁,正是那曾经投宿的客栈,当下脚尖轻点瓦背青烟般纵跃上去,随即悄无声息的伏在屋顶一动不动。
正值二更时分,客栈内外分外宁静,只有虫鸣之声与熟睡鼾声断断续续传入耳内。
警兆突现,肖翊身首全然不动,仅以眼珠的转动瞧向异感传来之处,只见客栈院内一株梧桐树上露出一张人脸,双眼含邪,正是刚刚还寻觅不到踪迹的翟疆。
肖翊连忙收回目光,唯恐视线的异感被翟疆所察觉。
稍过了片刻,翟疆无声无息轻落地面,随即悄悄纵起,使出壁虎功攀在客房的窗沿墙面上。
肖翊仅以感知无法知悉翟疆的确切动向,便将功力尽数收敛,如蝎子般头朝下方爬将下去,自瓦沿探出头看向下方。
只见下方攀在墙面的翟疆恰巧掩到肖翊正下方的窗沿边凝耳静听,同时鼻头微微耸动,令肖翊大感不解。
殊不知,下方的翟疆是以嗅觉辨别屋中之人是男是女,并以熟睡的呼吸声来判断是否身负武功,兼且衡量武功的高低。
翟疆闻了闻再听了听便壁虎滑行般移往另一窗沿,瓦面上的肖翊也无声无息的挪向翟疆移去的方向,仍然探头在翟疆的上方屋檐边。如此这般一上一下、一贴一伏,不放过每间屋,一路搜索过去,情景无比奇特诡异。
翟疆忽觉有异倏然抬头,而肖翊早在翟疆心神一颤之际缩回了头,翟疆倾耳凝听便准备翻上瓦面察看,恰巧一只老鼠不知为何寻食寻到了屋顶,被肖翊轻轻捉住头颈部,老鼠“吱!”的一声叫,肖翊随即松手,老鼠真正的“鼠窜”而去,却是令翟疆暗暗舒了口气,接着继续搜索探访下去。
待刚移到一窗沿下,屋内的灯忽然一亮,将翟疆吓得一颤功力陡松,竟滑下去几尺,肖翊也为之愕然,好在屋外微风拂晓且窗门紧闭,这丝微的动静并未被屋内之人察觉。
只听一女子说道:“陈妹妹,还没睡吗?”
肖翊心中一动,这声音好生耳熟,仔细一想赫然想到芮青兰,仔细回味一遍那句话语、那嗓音,确是芮青兰无疑。
只听另一女子幽幽说道:“芮姐姐,怪我扰醒了你,你先睡吧,我睡不着,想透透风。”说罢窗上阴影晃动,窗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并支了起来。
屋内传来窸窣的声音,想是那床上的女子掀被起身的样子,随即语声传来:“妹妹,你偏偏要住这间房,竟不惜花去了一锭银子让人腾了出来,就是想睹物思人,缅怀你的恩公吧?”
肖翊闻听之下,屋内一女子正是芮青兰,而另一女的声音也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心想:她们怎会到得此处?柳浩然是否也已到来?那么理应住在另一房间里!
却见翟疆竟无声无息的慢慢攀爬上来,脸上笑开了花,显然已知晓屋内两人皆身负武功,而且一遇就是两人,怎能不喜上心头?
此时芮青兰说道:“还是将窗门关上吧,没听店家说吗?最近此处出现一个采花淫贼,也不怕将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娇俏可人儿掳了去?”
那女子说道:“姐姐莫要笑话人家了,再说,有柳大侠在,怕什么来?”
芮青兰笑道:“可柳郎不住这一间屋啊,听说那淫贼的轻功高明至极,若真出了事,只怕还来不及救援呢。”
翟疆喜得一双邪眼眯成了一条线,只听两女清脆如莺的声音,便会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娇俏的美人,何况一女的确称赞另一女貌美如花,应该不会有假,怎不令这采花淫贼心花怒放?
那女子自然是陈惜童,听到芮青兰的话所言有理,便幽幽叹息了一声,随即伸手轻轻关上了窗门。
肖翊正自猜想翟疆何时以何种手段作案时,却见翟疆悄悄滑下墙到达地面,随即盘腿坐下休息了起来,此后便是持久的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