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暗黑,易天灵及肖雨茹便迎来载着三女的船只,见到几只仙鹤,两人更是喜不自胜。
黑莺未待船只靠岸便朝易天灵及肖雨茹挥手叫道:“幸不辱命,所需之物全部带到。”
两人欣喜不已,急忙向前迎去。
当易天灵急欲动手救治紫莺之时,黑莺说道:“易大姐,切不可伤这些仙鹤的性命,每只取出适量鲜血够得救治妹妹便可。”
易天灵诧异的望向黑莺,随后笑道:“出手凌辣,杀人于举手之间的黑莺何时变得如此仁慈惜命?”
黑莺微笑着道:“快些救治妹妹要紧,回头自当向易大姐及雨茹详述。”
易天灵首先将两颗银鸥蛋磕碎倒入碗里,随后用一只短刀将一只仙鹤的胸脯部位轻轻割开少许,仙鹤受痛哀鸣挣扎,如此到第五只仙鹤之时已然足够,但仍然担心量少,将第六只仙鹤的鲜血也自取了,随即轻轻和匀后手端着碗坐到紫莺榻边,而黑莺则命白桦及芝草为仙鹤涂上创山药后以布条绑缚伤处。
只见易天灵左手持碗,右手疾点紫莺胸前几处穴位,只听紫莺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易天灵柔声道:“紫莺小妹妹,将这碗药喝下,你很可能便完好如初了。”随即右手扶起紫莺的脑后颈部,将碗送到紫莺口中。
紫莺勉强喝了一口便扭开面部避开药碗皱眉道:“好腥…我不要喝…”
易天灵柔声道:“紫莺妹妹听话,喝了药便可康复,难道你想在榻上一直躺着吗?”
紫莺闻言眼含凄楚望向易天灵,易天灵道:“堂堂三莺教三教主岂可如此软懦?勇敢些!”说罢扶着的右臂弯过捏住了紫莺的鼻子,随后将药碗递到紫莺的口边,紫莺微一犹豫便咕嘟咕嘟一口气将药饮完,长叹一口气,黑莺连忙以布巾为紫莺将口边的鹤血及鸟蛋残渍擦拭干净。
易天灵将丫头递来的清水喂紫莺喝下,随后轻轻放躺下紫莺说道:“紫莺妹妹好生睡上一觉,康复之期便指日可待了。”
紫莺呻吟一声再次悠悠昏睡过去。
只见黑莺关切的望着睡去的紫莺喃喃道:“但愿救治之法确然无疑。”
易天灵道:“紫莺妹妹印堂发亮吉星高照,此次必当顺利度过难关,鹤血及银鸥蛋皆为稀有之物,即使药不对症亦大有补益,对紫莺妹妹的好转大有帮助,而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黑莺妹妹不要再难过了。”
黑莺眼含泪水微微点头。
众人只留下白桦及芝草守在紫莺身边便全都退出走至外堂坐下。
易天灵长舒一口气说道:“黑莺妹妹此去赶回颇快,看来一切都顺利,讲讲你们怎样捉到的仙鹤?又如何寻到了银鸥蛋?”
黑莺叹口气道:“何来顺利?刚抵达岛上便遇见一个小家伙,大概十六、七…十七八的样子,这家伙百般阻挠甚至欲凿沉船不让我们离去,唉,有朝一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易天灵奇道:“何来小家伙?那你们是如何取到仙鹤及银鸥蛋的?”
黑莺答道:“是那家伙捉来仙鹤,又帮我们取了刚下不久的银鸥蛋,不让伤害仙鹤性命的也是因那小家伙的缘由。”
易天灵与肖雨茹闻言齐感诧异,易天灵道:“这却是奇了,他帮你捉到仙鹤又取了银鸥蛋与你,你却要将他碎尸万段?咦?”说着望向肖雨茹,两人四目相对,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奇异光彩。
肖雨茹忙道:“黑莺,你说那小家伙多大年纪?样貌如何?”
黑莺愕然望向肖雨茹,随即朝易天灵望去,面现惊容道:“莫非…唉!我当时只是牵挂紫莺的伤病心烦意乱,竟未曾想到此节问个清楚!”随即来回望着易天灵及肖雨茹道:“不会如此凑巧吧?”
易天灵道:“在岛上见到他之后,前前后后他说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你细细道来听听。”
于是黑莺将见到肖雨楚的前前后后之事讲述与易天灵及肖雨茹,开头便是“怒斩式”,肖雨茹听到“怒斩式”三字惊呼一声道:“神龙八式!依照年纪绝非柳弟弟,难不成真的是弟弟楚儿?可是他从未练过武功呢!”
易天灵轻拍肖雨茹的肩头道:“且听黑莺妹妹讲述,之后再行评说。”
黑莺接着讲述,当说道“娘子…面巾”等话语肖雨茹已泣不成声,呜咽着道:“是楚儿!当时我听紫莺在睡梦中说起过娘子等话语。”
易天灵将手搭在肖雨茹的肩上柔声道:“雨茹不要激动,现如今紫莺所带来的途中失踪之人并未确定是否为你的弟弟肖雨楚,而且‘娘子’等话语或是巧合也说不定。”
好不容易待肖雨茹止住哭泣,黑莺继续将接下来的事情细细道来。
片刻的时间,黑莺便堪堪讲述完毕,易天灵低头沉思片刻望向肖雨茹,发现肖雨茹眼望窗外若有所思,于是一言不发的静待。
肖雨茹忽然轻叹一声道:“以黑莺所述的语气及品性推断,许多处确是酷似楚儿,但楚儿读书成痴甚是迂腐,怎会如此顽皮更施诡计?从未曾习过武功岂会绝妙高超的轻功?这些种种情景委实令人费解。”
易天灵道:“姑姑不是曾言道未必是楚儿吧?亦有可能是另有其人。”
肖雨茹秀眉紧蹙默然片刻,忽然道:“总之明日一早我便亲自前往,无论是否是楚儿也要一探究竟,若非如此雨茹实在寝食难安。”
易天灵闻言道:“依照黑莺妹妹所说,他与鸟岛的群鸟颇有情谊,想来暂时不会离去,而且紫莺所服药物是否对症?病情有否反复亦很难说,姑姑还是建议雨茹待紫莺的伤情好转些再前往。”
肖雨茹闻言默然,心想紫莺确是为自己与弟弟之事而受伤中毒,实不宜在紫莺生死难料之时便不顾离去,于是虽然心急如焚如坐针毡,终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悠悠数日,紫莺的伤情明显好转,虽然仍卧床不起,但已可下咽白桦、芝草或丫头喂食的食物及汤水,而且除了闭目休息便是安然沉睡,却绝非失去知觉或昏迷。
这一日黑莺自外走进外堂,见到两个丫头便问道:“那六只仙鹤放飞了没有?”
两女答道:“今日一早刚刚放飞,在上空盘旋一会儿便直朝鸟岛的方向飞去了。”
黑莺闻言放下心走向内室,忽听内室里传来交谈之声,细细一听果然是紫莺的声音,惊喜之下急忙奔进,发现紫莺已背靠榻边坐起身,正与白桦及芝草手拉手亲切交谈。
“大姐。”紫莺见到黑莺不由轻声唤道。
黑莺悲喜交加,忙上前将紫莺紧紧抱在怀中。
不久后,易天灵与肖雨茹闻讯赶来,各人相见之后自有一番悲喜之情。
紫莺忽然幽幽道:“雨茹,紫莺有负所托,未能将那极似楚儿之人带来,中途遭遇突变,如今却是生死不明。”
黑莺在旁连忙道:“是我做事未想周全,当时得报后应该首先通知雨茹并与雨茹一同前往才是,不该派三妹只带着白桦及芝草便前去接人。”
易天灵说道:“好啦好啦,如今不要再相互怪责了,紫莺,你的身体是否能够移动?可否将你背负或抬着去前院一遭?”
紫莺诧道:“去前院?那是为何?”忽然灵光一闪道:“雨茹,你是否有一门家传的步法,能否演示一遍让我瞧瞧?”
易天灵道:“正为此事。”
白桦、芝草及两个丫头左右小心翼翼的抬起紫莺缓缓移向前院,在白桦及芝草的搀扶下坐在了前院台阶上的木椅之上。
肖雨茹急不可耐的走到前院中央,当即施展“七绝环步”,紫莺看着肖雨茹的步法双眼越睁越大,随后轻声叫道:“雨茹,没错!他…他所施展的步法与雨茹演示的步法一模一样!”
肖雨茹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在此世上,只有爹、娘及弟弟肖雨楚懂得此步法,那么紫莺所携之人除了肖雨楚更有何人?
黑莺忙道:“三妹,数日前我为你去鸟岛寻解药材料之时见到一人,是年纪大约在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少年人,可是你携来途中失掉的楚儿?”
紫莺道:“他是否带有两把剑?”
黑莺道:“正是!”接着便将那人的发式、衣着服饰、身高、两把剑及剑鞘的颜色样子细细讲述与紫莺。
未待紫莺答话,白桦及芝草却同声叫道:“是他!正是他!”
“他…他在鸟岛吗?我要去找他。”紫莺说着双手扶住木椅便欲坐起,无奈久病初愈浑身无力,当即颓然坐于椅上,而肖雨茹更不言语,飞也似的掠向院外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