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垂首苦笑道:“正是在下。”
肖翊上下观察着柳浩然道:“你为何受了伤?”
段天浪来回看着肖翊及柳浩然,心想:素闻三十年前龙吟刀与鹰啸剑决战鹰啄崖,现下看来两人均是各自的传人,按道理说一刀一剑之间应势成水火,为何两人相遇毫无仇人相见之态,而这鹰啸剑语气中似乎隐隐含着一丝关切?
一时间各有所思均不言语,整个山野除了拂面而过的山风外只有树枝树叶婆娑的飒飒之音。
肖翊突然道:“修锣王,我不但要将蓝老淫贼带走,也要将柳大侠一并带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段天浪愕然道:“阁下为何要将龙吟刀带走?”
肖翊道:“我与龙吟刀之间存有些许恩怨,需要私下解决。”
此时段天波插口道:“姓肖的,你听好了,今天柳浩然走不了,蓝天碧也不准你带走!”
肖翊闻言面色一沉道:“如此说来要手底下见真章了?”
段天浪道:“肖大侠,蓝天碧是弊门的客人,柳浩然私闯敝门暗袭伤人,而且还重伤了我三弟,已必定与敝门结下了梁子。至于肖大侠伤了蓝天碧,我们暂不予追究了,还请肖大侠即刻下山,不要蹚这趟浑水。”
肖翊呵呵一笑道:“这蓝老淫贼我追了一整日,而柳浩然我肖翊正愁找不到他,还想着待擒住蓝老贼后遍寻天南地北找寻他,你却让我舍下他们两个下山,你道本爷会不会答允?”
段天波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肖翊道:“敬酒罚酒我统统吃,亮家伙吧!”
段天浪道:“好,今天我修罗门要将龙吟刀鹰啸剑尽数击败拿下!”手一挥,各人均摆开架势蓄势待发。
柳浩然低声道:“肖大侠,小心他们的联手突袭。”
肖翊微一颌首答道:“多谢提醒。”
此时水旗主奔过来站立在段氏兄弟身后,低声道:“报告天王,准备完毕。”
段天浪轻“嗯”一声,右手一挥道:“动手!”
一团火光朝肖翊扑面而来,肖翊经柳浩然提醒,心知必有连环不绝的后着,身周布满护体真气凌空跃起,两个铁片堪堪袭至足底继而旋回,两把东瀛刀高高扬起,竟然与对付柳浩然之法一模一样。
肖翊凌空见两把东瀛刀蓄势欲砍向自己原本立足之处心下不禁恍然,心中骂声“卑鄙”,鹰啸剑呼啸而过,两把挥起的东瀛刀尚未砍下时突遭凌厉的鹰啸剑重重一击。“镪哐”两声,一剑两刀同时荡开,段天浪、段天波一声闷哼飘退丈余,而肖翊原处落地后后退两步。
段氏兄弟此次偷袭不成反遭出其不意的一重击,好在两人四手双刀架了一人一剑,才紧受了轻微的内伤。
段天浪赶忙调匀紊乱的内息,口中道:“鹰啸剑,果然不同凡响!”说完扭头望向身边的段天波,见对方微微点头已知调息已毕,微使眼色即齐攻向肖翊。
肖翊微微一愕道:“何等奇形怪状的刀?你们两个无疑是邪魔外道!”随即凝神挥剑迎击。
“叮叮当当”声连绵不绝,三人纵横翻跃眨眼间交手二十余回合。段天浪、段天波暗暗心惊,东瀛刀法加之各门派的狠命绝杀,每一招式均狠辣无匹,兼且双手握刀之力比之单手的力道强横一倍,可是肖翊却轻松自如奇招迭出,将两人的狠辣招式逐个化解,而反击则奇招横生,另两人渐渐疲于招架,心想:这鹰啸剑的武功好似比龙吟刀高出一筹,幸亏已布置伏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两人哪里知道,柳浩然的刀法正气凛然气势磅礴,与中原中的刀法并无甚大区别,只是功力与刀意、刀气远超其他武林高手。而肖翊的鹰啸剑法乃另辟蹊径,与中原剑法大相径庭,段氏兄弟武功驳杂,却从未见过鹰啸剑般的奇招怪式剑走偏锋,突兀之下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正激烈交手间肖翊互感有异,感觉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冰寒之气袭来,一根冰丝在肖翊迅捷的闪避之下自耳边掠过,紧接着又一根冰丝射向腹部,紧接着胸部、腿部、肩部,肖翊仓促闪避之间还要招架双刀更加凌厉的绝杀招式,不禁左支右拙落于下风,肖翊百忙之中目光电闪,已发觉冰丝暗器的来源,心中怒骂“无耻”!
原来,站在一边的水旗主嘴部含着一根笛子般的东西,而脖颈上以细绳绑了个水袋在前襟,水袋口部探出一根细管叼在水旗主的嘴边,水旗主自水袋中将水吸入口中,再从笛子的一端吐出,从另一端射出时已变成了冰丝,直袭向肖翊。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由水成冰,除了水旗主握笛之手暗运寒冰真气之外,此笛状之物乃是万年冰寒之物为材料制成,此材质将接受到的寒气增至数十倍,是而在瞬息间将冷水变为冰丝。
肖翊盛怒之下欲尽展浑身解数暴施狠厉杀着之时警念再生,此次却来自于地底。
柳浩然在重伤之余仍有所觉,急道:“小心足底!”
段氏两兄弟见时机来临急忙各错一步,段天浪挥刀狠厉的横削肖翊的上身,而段天波则横削下盘。肖翊足尖轻点地面,身体急纵斜斜飘起,弹起间灌足内力挥剑挡搁削向上身的东洋刀。
段天波扫向下盘的东洋刀刚刚掠过地面,“咄!”的一声劲响,一把三尺短枪自地面电光般钻出,加上臂膊全长足有六尺,若肖翊纵起稍慢,定会串入底门贯穿至咽喉,狠毒残绝令人叹为观止。
警念又起,肖翊顿感不妙,段天浪的东洋刀绵软无力,借肖翊剑势疾退间闪电般捉住段天波的手腕,段氏两人电闪退后之际,乌金蚕丝网当头罩下!
肖翊劲气衰竭于虚空无法闪避之际,一道白光如龙腾云霄般飞起,带起乌金蚕丝网斜飞出去,钉在前方一株粗树干上,赫然正是柳浩然的龙吟刀。自网隙间探出的刀尖深深插入树干,连带一部分蚕丝网亦入木寸余。
使尽仅有的一点内力掷出龙吟刀的柳浩然颓然坐倒在地,而从地底蹿出的土旗主按照计划欲挺枪疾刺的姿势及上方树上的木旗主刚甩下蚕丝网的姿态都定格在这出乎预料的状况中,一切如瞬间如进入静止空间般凝定,每个人姿态各异形同木偶人。
肖翊出了一身冷汗,揣摩着这两个使怪刀的山贼王加上冰丝、火球、铁片、短枪再加上不知还有无另外法宝的树上之人,以一己之力绝无取胜把握,而且柳浩然不但已为自己丢去了龙吟刀,更是全无战斗力。
心念急转间在所有人愕然未回过神之际电光般挟起柳浩然,弹起身形一纵,眨眼间消失于黑暗之中。
“哪里逃…!” “贼子…!”
“不要追了!”段天浪摆手阻止欲追踪而去的众人道:“即使背负了一个人,我们仍然追他不上。”随即心中暗叹:今天真是大行霉运,同时结下了龙吟刀、鹰啸剑两个仇家,若不是这该死的蓝天碧引来了鹰啸剑,原本可以完美收场的。心中切齿痛恨之下狠狠瞪了眼蓝天碧。
岂知蓝天碧似浑然不觉,嗅嗅鼻子道:“天王,你修罗门中难道还有女人吗?”
段天浪闻言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道:“没有。”
“这倒奇了!”蓝天碧左右嗅嗅道:“明明刚才有一女人气味的,为何如今却又没了。”
段天浪气极心想:淫贼就是淫贼,除了女人还懂得什么?旋即“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