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翊恍然,张大口道:“老伯伯,这真是神了!”
老人呵呵大笑,随即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鱼篓拿来,我们这就去捕鱼。”
肖翊回过神找来鱼篓挎在脖颈走到老人身前蹲下。
老人愕然道:“小娃儿,你这是干什么?”
肖翊扭头道:“老伯伯,我背您。”
老人哈哈大笑,双掌虚空拍向茅屋屋顶,随即手心向内急速收回,两根丈余长、如棍棒之类的东西从屋顶腾然而起飞向老人,老人双手一翻捉在手里,随即身体悬空,两根棍棒就如一双腿般轮番点地行走如飞,咋一看活像一只急速奔行的仙鹤。
原来这是两根臂腕粗细的长棍,顶端是尺余长的横杆,在横杆下端三尺处装有手把,老人正是将横杆夹在腋窝,双手各握手把挪动长棍行走如飞。
肖翊看着老人神奇无比的;只在传说中听到的隔空取物及以棍飞奔的奇技惊得目瞪口呆。
“娃儿!还不快快跟随?”老人迅速“走”远,遥遥召唤肖翊,肖翊猛然醒悟急急追随而去。
当肖翊追上老人之时,老人已坐在河岸宽广水势较缓的大江之边。
这是一个前后杳无人烟的河段,一个月前的连场大雨使江水暴涨,时值今日仍旧高涨奔流不息。
老人待肖翊气喘吁吁的奔至身边,稍一沉吟道:“娃儿,你就是在此处被我捞上岸的。”
肖翊闻言一震,回想起那日狼奔逃命遍体鳞伤身中两箭,垂死挣扎紧抱枯木随波逐流进而脱力晕厥的情景,不禁霎时间心潮澎湃。
老人扭头看了看肖翊,微叹一口气道:“娃儿,准备接鱼!”
随即双手轮番连拍江面,尺余长的肥大江鱼从江水里刷刷窜出。肖翊连忙收摄心神用鱼篓去接在空中翻腾落向地面的大鱼,手忙脚乱之下仍未能全数接住,两条鱼掉在地上犹自翻滚不已。
老人早已收手,捋须笑呵呵的看着狼狈慌张的肖翊。
肖翊停下来喘着气望向老人,不由也觉得好笑,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一大锅炖鱼香飘于幽静小谷,老人和肖翊手持碗勺吃鱼喝汤,虽无油盐酱醋,不过鲜肥的鱼肉和淡爽的鱼汤别有一番风味。一老一少不一会儿便将一大锅鱼肉鱼汤吃喝了个七七八八。老人首先吃饱,慈祥的看着肖翊狼吞虎咽的憨像。
肖翊终于吃饱,放下碗勺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娃儿,吃饱了?”
“我吃饱了老伯伯。”
“老伯伯……”老人自言自语着,随而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肖翊道:“娃儿,我一直没有问你的名字,也没问起你的过去,因为我也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和关于我的事。现在,你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再讲讲你是什么人?为何身上中箭掉进大江的?”
“我叫肖翊。”肖翊说完低下头,慢慢讲述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被陈府收容,怎样和主子家的小姐产生恋情,后被撞破关押,再后来逃命的种种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堪堪讲完时,一双眼已满含泪水。
老人听完后沉默半晌,而后微微一叹道:“你是个苦命的娃儿啊。”
一老一少不再言语,肖翊则慢慢收起了眼泪停止了抽泣。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老人道:“三十年前,我仗剑江湖之时,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后来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鲍成启这个人武功传之于他的父亲鲍雷山,鲍成启是否青出于蓝我不清楚,可是鲍雷山的武功在我手下走不过三、五招。”
肖翊闻言大为震惊,“虎盘剑”鲍成启名震江湖,武功一脉相承之下鲍成启父亲的武功绝不会比鲍成启差,甚至可能强于鲍成启许多,可竟然抵不过眼前老人的三、五招!那么这个老伯伯的武功究竟要高到何种程度?他说后来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天下第一,说明曾经是天下第一,武功之高实在难以想象。
肖翊感叹之际老人问道:“你叫肖翊?你想不想学武功?”
肖翊一愕,随即神情兴奋身心激荡!
肖翊早已惊叹于老人的神功奇技,加上被陈府及鲍家的武林人士瞧不起甚至万般欺凌羞辱,怎会不想学好武功扬眉吐气?而且这样能够拥有和陈馨同相爱的资本筹码,无论出身如何低贱,有了身好武功就比没有强过不知多少倍。这种想法早就悄悄萌芽在肖翊的内心深处,只是身处的环境和身份的低微之下从未敢奢望过而已,此时闻言岂能不激动万分?
“想!老伯伯,肖翊想学!”肖翊激动的言道。
老人呵呵笑了笑,说道:“想学?那么学来想干什么?”
“我……”肖翊愕然。
“想报仇出气,再迎娶小媳妇是吗?”
“这……”肖翊哑然垂头,不觉间脸都已红了,同时心想老伯伯真是神了,一猜即中。
老人微笑凝视着肖翊道:“至于干什么,等娃儿学成了再说吧!”
“多谢老伯伯!”
“还叫老伯伯?”
“老…老师父!”
“什么老师父?师父虽然老,但师父就是师父,哪有称师父作老师父的?”
“是!”肖翊急忙跪下,说道:“徒儿拜见师父!”强自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神,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老人捋须长笑,叹道:“想不到我郎云如自认余生要在此郁郁而终,未曾想苍天有眼,竟赐给了老夫一个品貌俱佳根骨绝好的练武奇才,命运对老夫实在不薄啊,哈哈哈……乖徒儿起来吧!”
肖翊感觉“郎云如”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好似听人说起过,但没有起身,直跪着移到郎云如身前,郎云如双手握住肖翊的双手,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时光飞逝,秋去冬来,第一场雪将大地笼罩在一片皑皑白色之中。
肖翊在茅屋前空旷的场地上飞舞木剑,精绝招数层出不穷,只是身形略滞脚步沉重,木剑虽舞的迅快但毫无纵横的剑气,显是毫无内力所致。
坐在场边的郎云如捋须微笑,显然对肖翊的悟性和进境颇感满意。
待肖翊练罢休息了一会儿,郎云如说道:“翊儿,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虽然是为师带你去,但要翊儿背着为师,你怕不怕累?”
肖翊答道:“师父腿脚不便,徒儿背着师父是天经地义的。虽然师父架棍行走甚是迅捷,但既然有了徒儿肖翊,就决不能看着师父如此辛劳。”
“好,好。以翊儿的脚程大概要几个时辰才能抵达那里,这也是在翊儿途中不休不停的情况下。”
“师父,我们要去的地方很重要吗?非要今天去吗?”
“当然重要,若翊儿练剑累了,我们就改明日吧。”
“不,既然师父说重要,我们就不耽搁,现在就去,翊儿不怕累的。”
“好孩子,好,我们出发。”
肖翊背起郎云如,虽然肖翊无丝毫内功,行去之途又无道路,但尚佳的体力支撑下行走也颇快捷,一老一少、重叠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浓郁的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