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双方剑拔弩张,柳浩然连忙说道:“各位且慢!且听柳某一言。”
赵瑜起道:“柳大侠无须再所多言。”而其他各派掌门、所有门人及散门帮派人众只是死死盯住肖翊闭口不语。
肖翊叹一口气说道:“柳兄,勿要枉费苦心,即使是金玉良言,当下他们亦没有一个人听得入耳。再说冤有头债有主,家师过去的种种恩怨当然有我这小辈一力承担,柳兄的关心之意小弟心领了。”
“这…”柳浩然见肖翊提聚功力手握剑柄,已然知晓其心意已决,更见到中原三大派的人各各瞪着犹似急欲吞噬才善罢甘休的双眼朝向肖翊,虽然暗自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飞雪及楚诗月又是担心又是焦急,飞雪不时望向残烟,眼中满是担心及求询之色,而楚诗月在肖翊与双亲间来回巡望,焦虑担忧及凄楚求助之色宛然。
赵瑜起喝道:“各派弟子掠阵紧守,切勿放脱仇人逃遁!陈掌门、温掌门,面前此人乃恶贯满盈的‘鹰啸剑’,血海深仇当前,我们不必顾忌武林行规,一起动手誓死斩杀!”
肖翊冷冷望着赵瑜起缓缓将鹰啸剑抽出数寸,显然并不愿使用令人心悸丧胆的鹰啸锐音。
三掌门互望一眼,随即齐齐爆喝一声向前,赵瑜起与温昌莱各自用剑,而陈希南则是左拳右掌,两剑一掌挟起劲风骤然袭向肖翊,声势气势端的惊人。
“且慢!”、“住手!”等纷纷喝声不绝于耳,却听一声清脆短促的鹰啸声响,一团剑花自肖翊的身前绽开,“噌!”的一响中肖翊疾退一步顺手归剑入鞘,三大掌门如遭雷击闷哼跌退,而肖翊则已然好整以暇的端立场中。
兵刃回归入鞘一是服输二是停战议和,肖翊此举却是二者皆非,俨然一副不屑一战之态。
肖翊此举虽有震慑众人之意亦有警告赵瑜起等人鹰啸剑并非易于之辈,若一意厮杀必将付出血的代价却仍不见得能够得偿所愿将其斩杀。
三掌门强压翻腾的内息,怒不可遏之下重新摆开架势,同时朝其他散门帮派的领率之人看了一眼,大有“大伙并肩子齐上”之意。
“三位身为正道三大派掌门,因何如此是非不分不知轻重?”肖翊卓立当地沉声道:“今日之战究竟谁对于谁?难不成你们欲与乌血剑教连成一气?”
温昌莱呼吸急促,以略显粗重的语气说道:“休得胡言!今日乌血剑教推选盟主之举已被搅得一塌糊涂,结局如何难以预料,但现如今既然各门各派武林同道缘聚于此,旧账新恨便就此清算消尽又有何不可?鹰啸剑,今日之战只有一方人士尽死才可甘休,温某奉劝一句肖少侠,要么倾力一战,要么引颈自尽,二者选择其一吧!”说罢深深叹息一声。
“哈!”肖翊怪笑一声说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三位若非存心想要丢命遭辱,现下便下山吧!恕肖翊我不远送!”
赵瑜起怒哼一声道:“小子休要猖狂,来年的今日就是你‘鹰啸剑’的忌日,今日休想生离此地!”言毕向尚在外围的散门帮派首脑及人众说道:“各位同仁,若错过了今日此时,不但鹰啸剑难寻其踪,更不会再有现如今般与鹰啸剑有着新仇旧怨之人齐聚一处之势,如若不把握今日,往后欲血洗深仇将更是难上加难,不共戴天之仇能否得报全看今日,大家不必心存惧怕,我绝不相信鹰啸剑能够杀尽这里所有的人而自己独活!”。
众人闻言再不犹豫,纷纷刀剑出鞘枪戟作势,眼看便是一拥而上之势。
海清阳审时视度,暗地里向高莲玉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人悄悄迂回走到肖翊的身后,显是不怀好意。
柳浩然森冷的眼神望向海清阳两人,右手再次握住了龙吟刀柄,其意显而易见,如同告知两人柳浩然虽不易阻拦正道人士,但你等若欲出手必当问过龙吟刀。
而此时,修罗门及逍遥派的人似有似无的悄悄移动,稍稍朝肖翊的方向缓缓靠拢,这一情景只有头戴斗笠、满脸麻点的人留意到。
肖翊冷冷的看着赵瑜起说道:“赵掌门,今日你一意唆使大家与我肖翊血战到底,届时若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作为促成这起血案的主谋,你担当得起吗?”
“你…”赵瑜起脸色骤变,随即看了看其他人,艰难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便说道:“罪恶当诛的恶贯满盈之徒,你难道还敢大开杀戒做出人神共愤之事?”
肖翊眼中射出森冷的寒意,一字一字道:“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阿弥陀佛”少林方丈济悲踱步上前单掌竖在胸前道:“肖少侠,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如此一意孤行?”
肖翊直是盯着赵瑜起,闻言说道:“方丈大师,当下是谁人在一意孤行,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济悲微微一愕,随即向着赵瑜起说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赵掌门何须如此恩怨相报?佛法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赵掌门及各位一帮一派之主,何不给予肖施主一次改过的机会?兵刃相见必杀伤性命,何苦来由?更何况肖少侠自初出江湖至今,却无甚违背侠义的罪过之事,何须如此咄咄逼人?”
赵瑜起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咄咄逼人?当初郎云如大肆残杀无辜的武林前辈之时;痛下杀手斩去方丈大师及济难大师活生生的手臂之时,何止是咄咄逼人?却可曾道出过任何理由吗?曾传闻郎云如愈是武功提升愈是残忍毒辣嗜杀成性,有其师必有其徒,谁人胆敢担保此鹰啸剑往后不会秉承其师滥杀无辜的恶嗜为祸武林?”
“住口姓赵的!”肖翊爆喝一声道:“你竟敢口出有辱家师的污言秽语,仅凭此肖翊也绝不会善罢!”
“好!大家可曾听到?”赵瑜起亦喝道:“鹰啸剑的本性已然图穷匕见!”
“阿弥陀佛”济悲面向肖翊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肖施主如若执迷不悟滥开杀戒,老衲及少林寺所有僧人亦绝不会袖手,还望肖施主三思。”
肖翊面无表情的斜视了一眼济悲说道:“回头?大师何不问问他们肯是不肯?”随即冷冷望着作势迫切急待出手的人众道:“所有与鹰啸剑有仇的人以及不愿袖手旁观之人统统一起来吧!但是别忘了,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翊儿!”残烟忍不住惨声道,嗓音竟是微微发颤且略带哽咽,“你这样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肖翊以发红的双眼回头望了片刻残烟未曾答话,随即面向众人道:“好一句有其师必有其徒,父债子还!尔等并肩子一起上来吧!本爷若退缩逃跑,绝不是鹰啸剑郎云如之徒!”
“肖翊!”、“肖哥哥!”、“肖兄弟!”、“乖女婿!”、“小兄弟!”等呼唤不绝响起,肖翊却是罔若未闻,一声尖锐嘹亮的鹰啸声中鹰啸剑脱鞘而出!
头戴斗笠满脸麻点之人娇躯剧震,两行清泪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