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黑,明显是文茹的卧室。阿文一把拿过手机点了停止播放,删除了视频。
文茹除了心脏急剧加速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阿文狠狠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象你一样,我知道你肯定留着备份,删了!这对你没有好处。你说过,没有哪是绝对安全的,我没有防你,只是头脑发热想为雁翎的朋友做点事。所以文香的资料早不在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那天你听到的是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那现在你可以把资料给我了?”文茹冷冷的说。
“在我家,等我晚上拿给你。”阿文冷冷的说。
“你备份了?”文茹问。
“我只是留着防备那个畜生,怎么会备份这东西。”阿文说。
“我和你一起去取,现在。”文茹说。
“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会毁了备份?”阿文也眯着眼。
“只好凭我的狼子野心了,虽然我早已被你们撕的脸皮全无,但你应该相信不到走头无路没人会自己糟贱自己。”文茹说。
两人一起下来,文茹没去小皮卡那,直接上了阿文的车。两人一路无话。文茹象保镖一样面无表情,紧紧的跟着阿文进了家。屋子还是那么乱,阿文脱了鞋进了餐厅,文茹鞋也没脱紧随其后。
阿文从墙里的保险柜底层拿出资料袋摔到餐桌,文茹打开。一堆照片和一个U盘。
“那里还有什么?”文茹看着保险柜问。
“存折,你也要看看?”阿文回答。
文茹举起手中的东西,说:“雁翎看过?”
“没有。”阿文说。
“你撒谎!你留着备份。”文茹把照片摔到桌上。
“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阿文冷漠的说,他实在讨厌看到文茹,而这种讨厌的感觉好久没有了。
文茹逼问:“你的家当不是雁翎保管的吗?你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雁翎怎么会看不到?你怕雁翎见过文香,所以把她的资料抽出去了,是不是?”
阿文无语了很久,反驳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把这种录像放在老婆柜子里吗?这里不是存折,是一部分股权和我为家里买的保险。”
“私房钱?”文茹问。
阿文没说话。文茹也不关心阿文的闲事,拿出相片翻看,文茹拿什么都有默默数数的习惯,很简单的例子,她去超市买鸡蛋会习惯性的数着拿了几个。所以文茹知道相片和上次自己看的数是一样的。
文茹把u盘插到电视上,打开。一串壮观的视频数量带着编号。文茹回头看了看坐在餐厅椅子上的阿文,客厅餐厅是相通的。
阿文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回了卧室。文茹调低音量,第一段和第二段就是当时自己看过的。她又打开第三段,按着快进键,让她意外的是,这些女孩子并没有完全反抗的那种,大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羞涩的顺从。包括当时阿文放给自己听的那段,那段尤其大跌眼镜,就是那个最豪放的女孩子的表演,是表演,惨叫中不时的露出笑容……
关掉电视,取出U盘。
阿文从卧室冷冷的出来,嫌弃的说:“你满意了?我想你会遵守诺言的。走吧。”
文茹没动,眼睛定在了半空中,手里紧紧握着资料袋。
“走。”阿文催促。
“前两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这个畜生自己联系学校要调走。”文茹阴沉着脸说。
阿文看着文茹的脸,说:“你花了多少钱?”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答应找机会把他调走。我接到电话还在庆幸他终于自己要走。这样的畜生可以当老师?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换个地方当老师?有了这份资料,任他老子是谁!”文茹狠狠的说。
“事情结了就不要生事,闹起来这些孩子都毁了。”阿文说。
文茹没有说话,继续阴沉着。
阿文看出她的不甘心,冷冷的说:“我劝你一句,小心引火烧身。不要自己没事了就不顾别人死活。凡事有万一,你要去闹,文香很难能保个周全。你怕你在家乡的毒名传的不够远吗?”
文茹看了阿文一眼,说:“你今天又怎么请假的?老家又来亲戚了?”
阿文没有回答。
文茹顿了顿,冷眼思忖着说:“这个畜生到哪都是祸害。他不能再当老师,就算他逃的了法律,我们也不能让他再当老师。”
阿文一听这个我们,急忙往外摘自己:“我和你不熟——”
文茹打断说:“我没要和你攀交情,我没求你对我手下留情吧?可这件事,你举手之劳,有了这些,你可以直接让那个畜牲滚出教师队伍。你是练武的人——”
阿文赶紧打断,说:“练武的人也是普通人,刚才你还说我们,这一会就全推给我自己了,什么叫我举手之劳,我不去,我也不管,不关我的事,我管的已经够多了。”
文茹说:“你对我都怀着慈悲之心——”
“别胡说,你以前可没这么说过。我不管,我自己的事都做不完。”阿文说。
文茹说:“我不谢你,因为我没有可以回报你的;我不求你,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如果你能做主,既使跪在你面前即使抱你的大腿我也做的出,可我知道你尽力了。我甚至不敢在别人面前露出对你的感激,因为会伤到你。可这次不一样,我做不到的事,你出手就能解决。如果那畜牲仍然在,会有多少孩子受伤?虽然那些孩子的家长不知道,也不会来感谢你,可老天也知道你是英雄——”
“别说了。”阿文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文茹一本正经的还要说,阿文忙阻止说:“再说我就不去了。”文茹果然闭上了嘴。
阿文话出口后只觉得一阵后悔,但又觉得英雄正义情结燃烧,想了想问:“你去吗?”
文茹眼都没眨,只一秒,便说:“我想去,不过我们一起走会不会太显眼?你自己去就够了!”
“你是相信我,还是把我当冤大头?”阿文说。
“我们一起去!现在来的及那班飞机。你肯出头,我有深仇大恨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我订机票,把你身份证给我。”文茹说着就打开手机,不足十天就到高峰期,现在还有特价机票。文茹一起买了第二天早班的返程机票。
“输身份证号。”文茹很自然的把自己手机递到阿文手里,她很明白阿文在犹豫。
阿文拿出自己的手机,文茹担心着。但阿文打了一个电话给赵翊容,在阿文心中隐约还是希望老板不准他假。阿文很真实的为难的音调向老板请假,理由是家里的一个大伯在广东打工生病了,赵翊容完全没有犹豫,还让他把车开走。阿文说不用,把车停在一个停车场让人来取。
阿文还是输入了身份证,内心艰难的把手机还给了文茹。阿文从箱底找出两件衣服塞进包里。赵家的车停在市中心的一个停车场。两人坐出租直奔机场,总算赶上了飞机。上了飞机就相当于绝了后路,两人才开始高度统一。下了飞机,阿文丢了一件外套给文茹然后开始搜索,出了机场打车去直接租了一辆车,利落的如同他天天生活在这做同样的事似的。
学校已经放假,阿文给古义打了个电话。古义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上车。”阿文毋庸置疑的口吻说。
看起来相当健壮的古义腿都打软了,在车窗前低声下气的说:“大哥,我什么都没做,大哥——”在阿文的示意下,古义上了车。
古义上车才看清了文茹,马上带着哭腔求饶:“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文香姐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人……”
阿文和文茹都没说话,车开到偏远的护城河边,天又黑又冷,阿文停车。文茹跳下车冷冷的站在那,古义不肯出来。阿文上去拖,古义30多岁,也人高马大的,可竟然没有反抗的斗志,被拖下来后就跪到文茹面前痛哭流涕。
在文茹的想象中,这次不仅要让古义退出教师队伍,更要暴揍他一顿,以稍稍抵捎心头之恨。可是看着这个丝毫不敢反抗,或是准确的说明知无法反抗而选择了乞求的人,如此卑贱,如此恐惧,文茹心中一阵反胃。
文茹不说话,阿文就冷眼站在那,可恨的坏蛋趴在地上。文茹终于一阵干呕,弯腰。古义如同看见救星,慌不择言的说:“人要给后代积福呀,我不是人,文香姐姐,你可要为后代积福呀,饶了我吧。我不知道她有你这么个姐姐呀,要不——呜呜呜。”
“你见过她?”阿文终于开口问。
古义又跪着转向阿文,哭着磕头:“大哥,大姐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我见过。大哥,你帮我说句话,我已经不教文香了,我再也不敢了。”
阿文蹲下,说:“你这样的人也配当老师?”
古义想了想,哭道:“大哥,我调走。我申请调走了,保证不再——”
“还要调到哪?你想清楚再说话,辞职吧。”阿文说。
古义哭道:“我,我,大哥,大姐,我不能辞职啊,我爸会打死我的……”
“你的意思换个地方当老师?”文茹开了口。
古义抓到救命稻草忙承诺:“对,对,大姐,我托人,开学我绝不再到这学校上课,绝不让文香再看见——”
“不必托人,”文茹说。古义抬起头,文茹对着护城河,在她站的不远处,有一处可以下到河底的台阶。文茹说:“是你自己跳,还是我帮你?我想你去那边也可以当老师。”
“不不不不……”古义一连串的不,阿文马上拖起毫无斗志只是死命赖在地上的古义一溜就到了高高的河边。
古义双手扒着河沿,牙齿打着抖叫道:“杀人要偿命,国有国法,我就不信,你们还能大过——”
文茹一脚踩到古义脸上,说:“国法?你也配谈国法?”
生死攸关之际,古义清醒的说:“要不你们把证据交给警察,我去坐牢。我家里也有人,他们也是自愿的,早晚我还会出来。可那些学生,你妹妹呢?哈哈,有种你把证据交给警察。要不你打死我,你打呀,打死我,你陪葬,我不亏。”
“让我陪葬?”文茹冷着脸弯下腰问:“你会游泳吗?”
“我会!游泳得过奖的,不会有人信我无故掉到河里。”古义双手扒着河沿,抬起头说。阿文踩的他的腰,所以他没办法起来。
“你说的太多了。”文茹从腰上撕下一块膏药,慢慢的贴到古义嘴上。古义刚要撕,文茹猛的砸了古义的手腕,并擒在手中。
“下去。”文茹狠狠的说。
阿文以为文茹吓唬古义,又把古义往下顺了顺。
结果文茹抬起血腥充盈的眼,厉声道:“送他去!”
“不行!”阿文斩钉截铁的回答,古义呜呜反抗。
“不关你的事,我来送他一程。”文茹说。
“你真要给他陪葬?你疯了,你起来。”阿文松开脚,去拉文茹。古义用腹肌的力量旋转后爬了两步就要跑,慌乱之下不太中用的手把膏药撕了一角,在嘴角处飞着。阿文马上又踩住了他。
“陪葬?我?太可笑。我回家过年路过这遇到这个流氓,后来我们一起落水,他死了,我侥幸活下来,这就是全部,”文茹转到古义眼前,蹲下说:“你是不是还想说有其他漏洞?古老师,您不用瞑目了,你在地狱里的时候会知道,你只是个小人物,”
文茹眯着眼捏起小指尖:“这么小!不,不不不,”文茹摇着头说:“这样比太大了,象一粒尘埃那么小。你那厉害的爸爸并不象你想的那么厉害,你终将被人遗忘。我还要提醒你,你不要觉得输给一个厉害的人物,你只是输给了另一粒尘埃。”
文茹嘲讽的冷笑叹气:“唉,为了活着我付出了什么代价!真不敢相信,送你一条生路,你居然会为怕爸爸生气而拒绝。你!好样的!相信我有机会见到你爸,他将作为一个流氓的父亲来面对我这个受害幸存者。期待吧?在地狱睁大眼睛看着吧!”
“忘了告诉你,我水性不太好,但刚巧够用。”文茹唬起脸:“现在,让我们一起见识一下你不错的水性怎么做最后挣扎吧!”
文茹站起来,阿文拖着古义往河边走。又拖到河边,直接把着古义的脚让他头朝下。
古义甩着脑袋把嘴在河墙搓了搓,本已翘边的膏药卷起来,露出嘴含糊不清的求饶:“听你的,听,听听,听你的……”他都没有用尽全力朝空无人烟的夜大叫救命,只是求饶。
阿文看着文茹,始终没有松手。繁星闪烁,月色晕暗。冷,文茹和阿文穿的衣服都不多,文茹早冻起鸡皮而不自知。
不能总这样吊着,阿文就准备往回拉。文茹忽然从衣袋掏出东西放到阿文口袋里,阿文还没来的及说话,文茹抱着古义就落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