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阿文来了,这一天他过的也不好受,这行最忌讳没有立场,他现在就是。对刑雁翎的朋友不能赶尽杀绝;而文茹说过她认输的话阿文是相信的,既然如此,文茹不会对阿文老板有任何阻碍。这两点给了阿文帮助文茹的理由。
文茹换了副模样,目光空洞的躺在床上,与眼睛成反比的是她脸上的酡红鲜艳。
“为什么不吃饭,这不是你的风格。”阿文说。
文茹没理他。
“饿一饿也好,头脑会清醒些。”阿文又说。
文茹一动也没动。
“其实你也相信我,不是吗?”阿文轻声的说。
文茹闭上眼睛。
“你知道换别人来不会更好。否则你大可说出我给你送药的事。”阿文又说。
文茹闭着眼一动不动。
阿文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又说:“你不会有事的,除非你自己倒下,虽然温先生不能来救你。”
文茹眼睛瞬间睁开。
阿文有些不自在的说:“是,你向那人求救的时候我就在隔壁。他没打那个电话。”
文茹一下坐起,脑袋晕的转了好几个圈才定住,她恨恨的盯着阿文。
“不是我,我也以为你会成功,可事实——你找错了人。”阿文看着文茹淡淡的说。
文茹眯着眼:“那些混蛋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卖命?你不必扮鬼又扮仙,有什么是药解决不了的事?滚开,如果你觉得我还不够疯,加大药量就好。你的鬼话我一句也不信,我只坚信,你们做不干净,谁也逃不掉。”
“我说过你不是对手,”阿文说:“你以为平日你身上注射的是什么?连镇定剂都没有,只是生理盐水。你要是疯了,没有谁给你陪葬,你看过很多年精神病,疗效不显著,时间记录却完整,这次病重也很正常。”
“他居然想要我的命。”文茹心里一凉,她断断续续却总在赵泽呈给她介绍的那家医院看病。头痛欲裂,文茹痛苦的抱着头趴倒在腿上,欲哭无泪。
“没有生意人会主动取你的命,生意人最懂权衡利害,所以你一直玩的了赵家。”阿文说着看文茹越来越紧的手,接着叹了一句:“只怪你太贪了。”
“滚开,我不会疯的,你——”文茹愤而推阿文,阿文捂住了她的嘴。
“冷静点,你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样的你怎么从越南逃回来,我看你这次自己把自己逼死了,怪不得谁。”阿文捂着挣扎的文茹,直到她泄了气才试探着慢慢松开。
“他说我救了他的命,只要他有的——,可一个虚名也不肯给。我已经和老夫人告辞了,我要走了,为什么不放过我?”文茹抽筋去骨了般的无力控诉着。
阿文以为文茹说的虚名是要做赵泽呈之妻,而文茹说的虚名是指赵老夫人的养女。因为文茹一直没有想过能继承赵老夫人的家产,所以总认为那是个虚名。
阿文不好解释文茹与赵泽呈门不当户不对,但他深知赵泽呈当年的做法让文茹有幻想也很正常,他顿了顿解释了文茹的后半句说:“不怪别人不相信你,温先生不也叫你骗子吗?”
文茹心想着这位新婚的朋友:“你在哪呢?什么时候能想起我。”想起温润逸和自己去看精神疾病的时候,自己半是开玩笑的托付。
过了半晌,文茹凄苦的低声叹道:“再见面,骗子已成疯子了,太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我说过你没事的。”阿文强调说。
文茹丧失斗志的不信任的笑着:“雁翎知道你在工作,我也不会向你求助,因为我们都是只认钱的狠角色。疯子,呵呵,我会变成疯子,三年?五年?要多久?呵呵”文茹傻笑着。
阿文问:“你真没想过为什么事情忽然这么急?”见文茹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的思维里,阿文又说:“你忘了我们那天是要飞回去的,只是临时变了计划。”
文茹听后,鄙视的冷笑一声。
阿文说:“原来你真的没有那么聪明。你的身份老板这次可是公开承认的——”
“因为他叫我一声表妹,就要我当精神病?他才是神经病,不让我走逼我当精神病表妹?狗屁生意人!”文茹浑身透着无力,脸红的象抹了胭脂似的,她又说:“等哪天老夫人知道他这么狠毒心肠,怕是——”
阿文截断文茹的话:“就是因为老夫人什么都不知道。”
文茹看着阿文,阿文知道她还是没明白,接着说:“生意人不会多事,你要是真走了——可你没走,没有人能证明你要走,大家只看到你和老夫人的关系忽然很——很亲近。”
“你说赵翊容不信?那问老夫人啊?如果不是我走了,我这么久不去看老夫人,老夫人会不问——”文茹忽然停住了,她脑子终于透了点亮,不敢相信的问阿文:“老夫人——出事了?”
阿文点点头。文茹还是没明白赵老夫人病重赵家急着把自己做实精神病是为什么。
“赵家会成为你的监护人。”阿文看文茹眉头紧皱忍不住解释。
如果那天文茹把镯子当场还给赵老夫人或许情况会不一样,可时机就是这么巧妙,文茹没有第一时间担心自己的养母,陷入沉思中。
有人可以为她作证的,文茹在判断着。都怪最后这两天自己与赵老夫人关系太亲密。太冤了。文茹想到那个特护,一番判断之后,她一句关于特护的话也没说。
……
主动说了这么多后,阿文觉得自己表达的太多了,文茹每次问,他说话或不说话都给了答案。阿文觉得不舒服,起来要走。
文茹伸手轻声说:“我的药,你忘给我了。”
阿文不自在的拿出药放在文茹手心。文茹下了床,跟阿文来到门边,一起听了听外面。这种同伙的感觉让阿文感觉更不好了,他面色凝重的看向文茹。
“你一直都这么会演戏?”阿文鄙视的问。
文茹直起腰,看了阿文一会,认真的声音说:“我不说谢因为现在没有意义,我不会忘恩负义的。”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那么——”阿文终是没给自己找出个合适的词,他话题一转说:“我只是相信你要走,并没有别的意思。老板待我如亲生儿子,我——”
这次不是阿文没找到合适的词,是文茹一声嘲讽的笑打断了他的话。文茹有些抱歉的揉了揉鼻子笑着说:“我不是有意的,你接着说,刚才你说到我表哥待你如亲生儿子。”
阿文眼一瞪,见文茹笑面如花,也跟着笑起来。虽然他知道文茹最初笑的着重点不是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