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又一个盛夏。
这天快到中午,三个秘书,不止她们,还有阿文,大家起身迎接了赵夫人和温润逸提起的赵玉凝小姐。这个赵小姐好久没来,此番和赵夫人一同前来,三个秘书都充满着职业的微笑,没有一丝好奇的表情:“夫人好。”
“你们也应该和凝儿打招呼。”赵夫人说。
“赵小姐好。”三个秘书一个神态。
“用不了几天,你们就要改改称呼了。”赵夫人看了一眼文茹又问赵玉凝:“凝儿,她们你认识吗?”
“伯母,我知道,泽呈的秘书。”
“你说的对。”赵夫人说完还拍了拍赵玉凝的手,然后对文茹说:“给凝儿送杯咖啡进来。”
赵夫人,赵小姐进去了,文茹去冲咖啡,剩下的两个秘书忽然就变了脸,生动起来。
文茹端了三杯咖啡进了办公室,先递给赵夫人一杯,还未放下,赵夫人说:“先给凝儿。”
文茹转过来递给赵小姐,还未落桌,赵夫人又说:“噢,我忘了,凝儿现在不能喝咖啡,你给她换杯别的。”
“是的,夫人。夫人,您的咖啡。请问赵小姐喝什么茶?”文茹一边说着,一边把另两杯咖啡放到赵夫人和赵泽呈桌上。
“都可以”赵小姐看了赵夫人一眼,又看了赵泽呈一眼。文茹出去端了一杯碧螺春回来,“赵小姐,请用茶”
“凝儿现在不能喝这个。”赵夫人说。
文茹心里明白赵夫人来找茬,可她不惊慌。她稍微弯下腰立在一侧,“赵小姐,您想喝什么?我去给您换”
“不用了,你下去吧。”赵泽呈冷冷的说。赵小姐当时正欲开口,听了这句话又偷眼看了一下赵泽呈。
文茹心里忽然觉得赵大小姐好象变了,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元旦年会见到她时她得体的举止和飞扬眼神,如今虽然赵母力撑,感觉气势好象太弱,有点象小媳妇似的。
“你的秘书应该知道总经理夫人要喝什么!”赵母说着看见文茹在往外走,“你站住,我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是,夫人。”文茹颔眉低首站在那里。
赵泽呈起身往外走,经过文茹身边时拉起文茹,刚带着文茹走了一步,赵夫人说“我们赵家要添孙子了”,赵泽呈停住了脚步。赵夫人补充道:“我们刚从医院回来,谁也不能让我宝贝媳妇受委屈。”
赵泽呈和文茹两人门里门外的对望着,文茹的表情是忧伤,是疑惑?是不解,她不能和谁要解释,可她多想听一句解释……
赵夫人很愤怒,但她既要保持威严又要保持优雅“你和凝儿的婚礼——”
“回去说。”赵泽呈看着文茹说。
文茹离开办公室,赵母这次没有阻拦。赵玉凝是慌乱的,文茹内心何尝不慌,即使有温润逸的预防针,即使她一直都清楚界限,可她还是觉得有人在剜她的心。
她没有面对同事的目光,只是认真的一步一步稳稳的往自己办公桌走去,她怕自己一个失神,就会瘫倒;怕自己一个放松,就会浑身发抖;她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滴落;怕一张嘴就失声痛哭,现在她只求自己正常的走回去。
再漫长的距离总有尽头,象他们的缘份,终究是一个过客。文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紧紧的握在腿上,低头象平时一样看着旧资料,暗里不停的调整呼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双肩和手一样紧紧的僵着。
赵泽呈跟人走了,这次他没有回头。文茹抵御着绝望一波又一波的来袭。中午要吃饭了,刑雁翎与佟维多换着眼色,几番眼色交换,刑雁翎轻声怕吓到人似的:“茹茹,我们出去吃吧。”
见文茹不理,又说:“多多,我们去吃吧,一会出去给茹茹捎点什么回来。”
刑雁翎和佟维多两人从办公桌里出来,四只高跟鞋答答答答的往外走。“你们去哪儿?”背后文茹忽然问。
四只鞋停住转向,四只眼交换了一下眼神,依然是刑雁翎说:“我们去吃午饭茹茹。”
“怎么不叫我?”文茹这才明白到了中午,急匆匆的走出来,两个脚别了一下,差点摔倒。佟维多两个高就跳过来,扶住文茹,文茹自嘲的笑了笑:“真是的,居然两个脚真的会打架!”
公司餐厅人声鼎沸,文茹吃饭一如既往的快,不对,也许今天快出了新高度。饭后三个人一起散步时,文茹下台阶时又差点摔倒,还是眼疾手快的佟维多一把就揪住了,两个人都踉呛了好几下。
文茹自嘲可能需要补钙了。三个人一起说着笑着,但说着说着就断了话。赶紧有人再起个话题,另两人都附合着,那么的刻意。
一个下午赵泽呈没有回公司。佟维多早就说今天有约,不陪两个同事吃饭。临下班前刑雁翎也接了个电话说她也有约。文茹不愿意自己出去吃饭,就决定回家。
还没走到公交站点,阿文开车停在她身边:“文小姐,上车”
文茹心里叹了一口气,说:“谁找我?”
“是夫人。”
过了一会,文茹问:“去哪见面?”
“去赵府,夫人在家等。”阿文说着,又淡淡补了一句:“赵总刚从家离开。”
又是沉默。车跑了一会,文茹忽然说:“停车。”阿文并不理会。
“停车”后座的文茹捂住胸口。
阿文赶紧把车靠边停下,下来拉开后门:“文小姐,你怎么了?”
文茹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