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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命悬一线(6)

酋长选用这种方式进行比武,是因为他相信这样可以占尽白人的上风,他的心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然而猎人从容地表示:“我同意。”

“先让你看看我的力气!”酋长朝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走去,举起它,又扔掉。他拥有超凡的体力,肯定认为白人无法仿效他的做法。印第安人中间响起一声欢喜的“嗬!”声。

“你是个力气大的汉子,”老铁手说道,“我希望你在斗争中只依靠自己,别指望他人!”

“大狼会这样做的。他会需要谁的帮助呢?”

“你的斗士们。看来,他们觉得我还是有可能战胜你的。要不他们为什么配备着武器,好像临阵以待、时刻准备投入战斗似的?”

“你的伙伴们没有携带武器吗?”

“对。我们将我们所有的武器都放到帐篷里了。我相信你也应该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吧?”

“你要冒犯奥符茨·阿瓦斯吗?”红种人怒气冲冲地叫嚷道,“他不需要别人的支持。他的斗士们会把他们所有的武器送到帐篷里,如果你的伙伴也那样做了的话。”

“好吧!我们就这么做,我只留下我的短刀。”老铁手把他的武器递给瘸子弗兰克,耶米和大卫也这样做了。在递交时,老铁手用德语对小矮个子说:“您假装把所有这些都送进帐篷里,但在无人看见您时从帐篷下面再把它们推到外边空地上。您不用回来了。人们将只关注比武而不会去注意您。您随后从帐篷后面爬出来,把在那里吃草的马牵到一起,做好启程准备。”

瘸子弗兰克离开了。按照酋长的命令,所有印第安人也都放下了他们的武器,并交给了妇女,由她们送到帐篷里。酋长把上身的衣服脱掉了,省得它们碍手碍脚。老铁手并没有仿效他的做法,怕事后再穿上衣服会耽误撤走的时间,其后果也许是灾难性的。送武器到帐篷去的妇女们回来的很快,为的是不错过看比武。大家把目光都放在圈子里面了,没有人去注意那个矮小的萨克森人。

“你有你的主意,”大狼说,“可以开始吗?”

“开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是我被杀了,我的伙伴们怎么办?”

“他们将变成我们的俘虏。”

“可他们已经赢得了自由,因此,他们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可以,但是事前他们要先作为人质待在我们这里。”

“这样做违反协议。但我觉得关于此事根本用不着讨论。如果我杀了你,那又怎样?”

“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红种人自信地反驳道。

“可我们还是必须把它当作一种可能。”

“那好吧!如果你打败了我,你们就会获得自由。”

“没有人阻拦我们吗?”

“没有人。”

“那我就放心了,我们可以开始啦。”

“好的,我们就开始。来人把我们绑起来!这里有你的一把战斧。”

留下了两把战斧。酋长——当然他也配备了自己的短刀——拿起两把斧子中的一把递给老铁手。白人看后就把它扔到圈子外了,还扔成了一个又高又远的弧形。

“你干什么?”大狼惊奇地问道。

“我扔掉这把战斧,是因为它毫无用处。你的这一把,据我看,做工精细。可另一把,只要一挥舞,就会散断在手中。”

虽然酋长的脸上涂了厚厚的油彩,但人们还是看到他在作如下表示时,脸上起了嘲讽的皱纹:“你可以扔掉斧子,但你得不到第二把。”

“根本也必要。我只用我的短刀战斗,我很信赖它。”

“嗬!你考虑好了吗?我一挥战斧,就能要了你的命。奥符茨·阿瓦斯有战斧又有短刀,而且你又不如他有力气。”

这时,老铁手弯腰拿起大狼刚才举起过的那块大石头,先将它提到腰带的高度,继而举到头顶上,在头上停了一会儿后,投了出去,落在九十步距离的地方,“你学一下吧!”他向红种人喊道。

四周响起了“嗬!嗬!嗬!”的叫声。酋长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目光从是白人身上移到那块石头上,又从石头上移回到白人身上。他感到很惊异,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你以为酋长被你吓到吗?别这样想!要是比武持续到今天晚上,我将会杀掉你,拿走你的带发头皮。我们还将把你们绑起来!”

这道口令是喊向两个站在旁边准备行动的红种人听的。他们把绳索分别绑在酋长和老铁手的腰部,然后退回去。这样一来,两人都只能活动在这样的范围内:其半径就是这段尚不受约束的绳索的长度。他们以这样的姿态站着,即两条绳索构成一条直线,也就是他们活动范围的直径,其中一人的脸对着另一人的背。红种人左手握着短刀,右手握着战斧,老铁手只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短刀。

大狼大概是这样设想这场较量的:在可活动的范围内,几个来回后,自己设法靠近敌人,以便给对方以稳、准、狠的一砍或者一刺。他虽然看出,他在力气上并没有胜过对手,但武器相当优越,因而他确信自己必胜,尤其是他认为白人握短刀的方法根本不对头。因为老铁手这样握短刀,即刀口不是朝外,而是朝上。他觉得那样就不能从上往下捅。红种人对这种想法暗自发笑。他密切关注着他的对手,以免忽略了对方的任何动作。

白人也死死盯住他的对手。他不想先发制人,而是期待对手先进行攻击,因为这样的相撞方式会马上决出雌雄,决定胜负。问题的关键只在于大狼如何使用他的战斧。如果他用它来砍,那没有什么可怕的。要是他用它来投掷,那就需要十分谨慎。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了,这样投掷起来老铁手实难躲避。

两个敌手就这样僵持了五分钟,然后十分钟,谁也不先挪动一下。这时,红种人围观者喝彩叫好声或喊倒好的声音响起来了。大狼讥笑地要求他的敌手开始进攻。他向他喊出冒犯的话语。老铁手却什么也不说,他的回答只是:他坐了下来,举止那样从容不迫,那样无所拘束,好像置身于最亲和的同伴中一样。其实,他是枕戈待旦,严阵以待。

酋长把对手这种举止看作是蔑视自己的表现,而实际上它是一种策略,能使敌人放松警惕,疏忽大意。这一目的也完全实现了。红种人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收拾坐着的敌人。他一边发出“冲呀,杀呀!”的高声呼喊,一边冲向老铁手,并举起战斧准备砍杀。一些围观的红种人误以为这一砍击中了,许多人都已张开嘴唇准备欢呼喝彩了。这时白人快速从旁边蹦起。那把刀刃朝上的短刀,被主人物尽其用。红种人的那一砍,砍飞了,而且他猛然落下的拳头,撞上了老铁手那闪电般扬起的刀刃,疼得他把战斧都扔到了地上。老铁手又快速朝红种人的左臂刺去,短刀也从红种人手中飞出。紧接着,白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他那长猎刀猛击敌手的心窝。然后,红种人便像死人一样瘫倒地上,躺在那里了。老铁手扬起短刀喊道:“谁是胜利者?”

没有人回答。就连那些认为酋长可能会打输的人,也不相信事情以这种方式出现并了结的如此快速。犹他人呆若木鸡地站着。

“他自己说过,被打败的人的带发头皮将属于胜利者,”老铁手继续说,“因此,他的一绺头发是我的财产,但我不想要它。我是红种人的朋友,我饶了他的命。也许我把他刺伤了,但他不会死。我的红种人兄弟可以帮他检查一下,但我要回我的帐篷里了。”

他解开绳索走了,没有人拦阻他的去路,也没有人拦阻跟随他的大卫和耶米。每个人都想亲眼看看大狼的情况,因而便都涌向了他。所以,几个猎人不引人注目地回到他们的帐篷里。他们的武器妥善地放在帐篷后面,瘸子弗兰克同马儿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们飞速上马离开,起初慢慢跑,并以帐篷和茅屋为掩护。但是随后他们被安置在宿营地外面的站岗的人发现了,这些红种人嚎叫起来,并开枪射击。所以白人用靴刺踢马,以加快它们的步伐。他们回头看到,岗哨们的呼喊和射击声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红种人从各帐篷之间涌出来,在逃跑者背后发出愤怒的嚎叫,这些嚎叫声在山间里传出了各种回声。

四个猎人骑马朝着笔直的前方奔驰,想要越过平原向山涧倾泻进湖里的那个地方奔去。老铁手对这一带很熟悉,知道这条小溪的山谷是逃亡的最佳捷径。他确信犹他人会马上启程追击,所以必须寻找一个红种人很难找到他们足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