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九洲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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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下面说说徐九、陈宝姐指使小逗丫干“倒脱靴”的勾当吧。有一个名叫戚宏大的人,当时在小东门里马路开设宏大祥绸缎棉布店。此人年纪将近五十,家有妻室儿女。由于店铺生意红火,很是赚了一笔钱。陈宝姐看准了这个对象,就托平时结识的走大户的王妈妈把小逗丫介绍给戚宏大当佣人。这天王妈妈来到戚家,戚妻(戚刘氏)和她谈了一会儿家常,就托她举荐一个女佣帮助料理家务。王妈妈笑眯眯地说:“正巧得很,有人托我,乡下来了一个妇女,生得身强力壮,人品又端正,手脚也利落。我明天陪她前来,不妨先试做半月或一月,如还称心,佣资以后再定。”戚妻一听,连忙叫她明日带人来看。第二天,王妈妈陪着小逗丫来到戚家。戚刘氏见这个妇女,身穿土布衫,腰围土布裙,脚穿土布鞋,在土里土气中倒还称整洁朴素,便以为是从乡村新来的妇女,肯定比城里人可靠,就让她留下。王妈妈走后,戚刘氏询问了小逗丫的名字、年龄、籍贯以及家庭情况。小逗丫问一答一,问答中还夹杂些乡风土话。戚刘氏很是满意,就此吩咐她帮做家务。

由于小逗丫经过了一番训练,因此来到戚家后,对一应杂务做得有条不紊,又快又好,空余时间,还给戚家儿女裁制新衣,并且做得十分细巧,很得戚家儿女的喜欢。小逗丫在戚家帮佣不到一个月,戚刘氏自认为找了一个称心的女佣,便把她留了下来。小逗丫把戚宏大所穿的衣服洗熨得挺挺身括括,鞋帽掸得干干净净,吃饭时服侍得分外周到,戚宏大对她也暗中称赞不迭。在这些日子里,虽然小逗丫看出戚宏大为人持重,但仍设法接近他。有时,趁戚刘氏不在身边,小逗丫便有意到他面前做事,在谈话中或报以轻佻的微笑,或秋波横扫,娇态渐露。戚宏大虽说老成持重,怎禁得住眼前这个色、香俱全的女人引逗!渐渐地被她勾住了。一天,正是戚宏大的岳丈寿诞之日,他的老婆带着儿女前一天己回娘家,行前约定待戚宏大先料理好店内业务,便到岳家吃晚饭。南方人家做寿,一般在生日前一晚要一家人团聚,称为“暧寿”或称“庆寿酒”。但傍晚时分,戚宏大回到家更衣,走入卧室,叫小逗丫开柜取衣。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小逗丫怎肯放过!就在戚宏大面前舞媚弄姿,大献殷勤。戚宏大见此,怎不心动,况且老婆又不在家里,落得眼前快活(欲老牛食嫩草)。就这样,把戚宏大引上了圈套,事后并约定了续会的日期。

事隔一月光景,小逗丫向戚妻诓说身体不好,提出恳辞帮佣。戚刘氏虽然不知道她和丈夫在那层关系,,但也觉得留这头体态轻盈的雌猫儿在家,终究有害无益。如今她要自动退辞,落得顺水推舟,假意残山敷衍一番,便让她离开自家。小逗丫到戚家帮佣,原不过是要缚住戚宏大这头老牛;如今老牛既己缚住,便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小逗丫在离开戚家之前,偷偷在戚宏大的衣袋里放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事己至此,你的情况我也知道,若不弃我,愿作偏房,长伴终身,永不后悔。但我不能在你家继续帮佣,倘若事情败露,于你面上塌进臭名,不若借个小房子同住,彼此都可放心。”戚宏大看罢,也甚以为然,暗想讨个小老婆,给她些个人吃用,也无甚要紧。于是,戚宏大就暗地里给小逗丫一笔款子,嘱咐她先去租小房子,购置家具,一经觅定,写信到店里来告知。

过了数日,小逗丫租了房子,置办了家具。一封信过去,戚宏大不请自来。这时,小逗丫也不像做女佣的样子了,眼下虽说打扮还不那么妖冶,但己使戚宏大喜不自胜了。怎奈戚宏大原是个惧内的行家,每晚是风是雨,必须回家住宿,不敢半点违拗。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和小逗丫白日相会。好在小逗丫的目的只在“阿堵物”(银子),对他晚上不来宿,从不计较。小逗丫既要骗取戚宏大的钱财,就要先稳住他。因此在戚宏大面前,处处小心谨慎,不但施出全身解数讨他的欢心,而且绝口不谈他老婆的醋性话,凡事委屈,不主尊卑,使戚宏大把她看作知己。如此同居将近半年光景,戚宏大把店内盈余的部分黄金和银元,贮藏在小豆丫处,以备将来方便。可是戚宏大哪里能够想到这是小逗丫暗置的陷阱呢!此时,小逗丫见目的己达到,就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天晚上,她和陈宝姐商量停当,立即叫来几个同伙,把小房里的东西席卷一空,连夜逃走。待次日戚宏大来到一看,早已人去楼空,杳如黄鹤,只剩下一间空房。戚宏大才恍然大悟,但是,不时己晚矣。戚宏大如此做了一桩连本塌的“生意”,心中叫苦不迭,但又不敢对自己的老婆吐露真情,只好自认倒霉。陈宝姐不但干“仙人跳”、“倒脱靴”等勾当,还庇护了一批小流氓,专搞“抛顶公”(抢帽子)、“剥猪猡”(晚上剥行人的衣物)、“套棺材”(在车站码头套旅客的箱箧)、“打过门”(抢物移赃)等勾当。先说这“抛顶公”。旧上海一般有钱人都戴大沿边兔子呢帽,这种呢帽一般要七八元银元一顶,较好的要十几元银洋一顶。此类小流氓们看中了你的呢帽,就会趁你不注意时,冷不防窜到你身后,把手一扬,抢去你的帽子,然后一扔,其他同伙马上接应。倘若被抢者见到抢帽子的人在逃跑,欲去追捕时,猛然间又窜出两个人,撞你个满怀,这个撞你的人,就是逃跑者的同伙。他故意撞了你,还要抓住你衣服不放,硬说你撞了他,要你向他赔礼道歉。这样一纠缠,抢帽子的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再说“剥猪猡”。这一般要三四个流氓结成一伙,于夜静更深时分等候在僻静小路或弄口,看到单身行人穿得挺括,便窜将出来,挡住去路。

为首的手持凶器,向你面前一晃,然后强迫你把衣服脱下来,倘若你手上有金戒指和玉手镯什么的,他们更不放过,待你给了他们,才把你放走。如若不肯就范,进行抵抗或高声叫喊,他们就用利器刺你几刀逃逸而去。上海人称这种人为“剥猪猡”。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抵抗,一任他们剥得精光。最后说说“套棺材”。“套棺材”箱架是用式样与一般手携箱箧相似的一只空套子,拎环处有挂钩,底部是空的,插钩能活络移动。当旅客在候车室或候般室,或者上船下船的当儿,这些流氓就会乘你忙碌不备,把空套子套在你箱箧上拎走。由于这种窃贼打扮得像旅客一样,即使你发现箱箧丢了,也不敢去追问他,因为一样的箱箧太多了,搞不好还被反咬一口。这种“套棺材”有时能套着巨额财物。有的辛劳一生,积蓄一下子全被他们套走。1896年7月13日,上海南市黄浦江畔,有一个人就因此而投江自杀了。这个人名叫汤祖林,浙江青田县人,自幼学得一手雕刻手艺。青田石晶莹洁净,闻名于世,许多人以石雕维持生计。

汤祖林有个同乡是外国轮船上的水手,他便随身携带了一些青田石,搭这个同乡人的便船到了新加坡,在闹市摆摊刻石,当地人竞相雇他雕刻,如此一混就是二十年。有一年,他打听得父母尚在,就决定回国慰藉双亲。于是他拼当一切,把历年积储的钱币换成黄金和白银,储放在手提箱里,乘海船转上海还乡。轮船来到上海码头,汤祖林下了轮船,在码头上办理入关手续时,谁知放在身旁的手提箱转眼就不翼而飞了。他向衙门报失,终如石沉大海,毫无结果。他回不得家乡,见不得爹娘,自思生不如死,就一怒之下,投江自尽了。前面说了一些徐九的姘妇陈宝姐的罪恶,下面再说黑道

大佬徐九一声号令,大家愿意不愿意的都得依从,如此一来,曹钟贤的各种货物就都无法运输出去。这下,可真难坏了曹钟贤。陈洪福忽地想起自己在漕运衙门里做官的陈念祖,不妨找他想想办法。曹钟贤一听,这还有点门,忙点头让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