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今昔
“好了，先住在这里，我都帮你收拾过了，看，床也够舒服，你先休息，好好休息够了，咱们再说其他的，”肖敏一边给她铺床，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对了，周末大家准备给你接风，恩还有，给我过生日，对了，叶知秋，你有没有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叶知秋懒懒看眼前忙碌的肖敏，耍赖般抱住肖敏，“肖敏，”肖敏停下手中的活儿，坐了下来。
“还是你好。”叶知秋只是笑，笑着笑着，就那么闭上眼睛，靠在肖敏的身上，就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肖敏也是一愣，让她靠了一会儿，就给了她一拳，“那你这个死叶知秋还死赖着不回来，就连我和徐明朗结婚你也不肯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我就不认你了！”
“呵呵，肖敏，还是那个暴躁的白羊啊，王者啊，女王，我认罪伏法，您瞧我这不是乖乖的回来了么？”说罢，就直接倒在床上。
“叶知秋！！！你给我起来，把衣服脱了！”肖敏大声喊道。
“敏，我好累了，让我睡会儿！”像是撒了气的气球，她连一个小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肖敏体贴的替她把帘子都拉起来，把外衣褪掉。
坐在一旁，看着面带微笑睡着的小秋，“小秋，五年了，你回来了，一切，都忘记了么？”
她忽然想起几句话，爱一个人，需要缘分，你何苦让自己，越陷越深，每一天只能痴痴的等，爱一个人，别太认真，你受伤的眼神，令人心疼。往日的叶知秋，所有的表情都在脸上，可今昔，眼前的小秋，虽然满眼笑意，可是心里，真的，好了么？也许作为朋友，她能做的，只有装傻吧。
给她掖了掖被子，又叹一口气。
“醒了？”叶知秋揉揉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张笑脸，她迷迷糊糊的回答着，“我，真的回来了？”
“傻子，高智商傻子。”肖敏把丝绒被扯到一旁，“快点起来，吃东西去！”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拿起床边的眼睛，坐在床边，看外面的天，并不是很亮，春天带了些冬的冷寂，只是期待，这个春天，不会有太多雨。
“走吧，别发呆了，再不去，位子就要没了。”
“怎么不见你们家刘明朗？”叶知秋忽然想起。
“他总忙，本来说今天多叫几个人一起吃饭的，亚楠去做产检，雨娴和明朗都加班呢。”
“雨娴？”
“她现在跟明朗的公司有个合作的项目，”肖敏一边把被子收拾起来，一边催促道，“不过位子是明朗推荐的，一家私房菜，离这儿也不远。本来说去意大利餐厅的，可是想想你在那边也吃不到正经八百的中餐，咱们今儿第一顿就跟那儿吃了吧。”
“叶知秋，你给我快点收拾！”
“遵命！肖大小姐！”叶知秋被迫从椅子上起来，收拾停当，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肖敏，我饿了。”
“饿了你还这么磨蹭，当年的叶知秋可见不得人这样的，难道你在公司就这么跟你老板打工的？”肖敏调侃着。
“肖敏，我就在你面前偷偷懒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脸皮越发厚了，叶知秋蹭在肖敏身上，诡谲的笑着。
“好了，走！”肖敏愣了一会儿，知道她这是跟自己闹，推开叶知秋，出了门。
四下里都是中国人，说的大都是正经八百的普通话，叶知秋伸了伸懒腰，“舒服，真舒服。就只听着这四处的中国话，就觉得舒服。”
“行了，吃东西吧。”
“好，遵命！” 挥手把一片柳絮的绒毛扇走，叶知秋拿起碗筷，“今天我可是要打开杀戒了！”许久没有这样吃饭，胃口似乎好了太多，一边吃，一边听肖敏讲大家的故事，鸡毛蒜皮，八卦消息，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
猛地抬头，看到对面的女孩儿，叶知秋一个激灵。
“看到谁了？”发觉知秋的不自然，肖敏心里一惊，不是回来就遇到吧，回头看，是个女孩，放了一半的心。
“大家都变化好大。”叶知秋淡淡一笑，对面谈笑风生的女子，就是菲菲，她没想到，回国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菲菲，几年后重见菲菲，一头利索的短发，浅紫色的宽袖衫，白色筒裤，利索干练，外人面前俨然又一个方怡了。
正看着，菲菲好像注意到这边的眼神，微微看着这边，也是一愣，但只是浅浅一笑。
叶知秋也笑了笑，想想那会儿，她跟菲菲的剑拔弩张，真是，那时好年轻。
“肖敏，你怎么不吃了？”她看对面的肖敏，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是她吧，跟你打过一架的女孩儿？”
“为了那个什么……”说到这里，肖敏噤声了。
“恩，听明朗说这里的牛排不错。”
叶知秋知道肖敏的心思，也没有在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菲菲吃完饭，错身而过，经过是，叶知秋又对她一笑，菲菲看了她一眼，只是点点头。招呼朋友一起出了餐厅。
看着菲菲的背影，她想着，菲菲应该和飞扬在一起了吧，应该是吧。随即释然的笑了笑，干嘛还去想这些。
“肖敏，是她，当时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那会儿年轻，好玩呗。我又不能用真功夫，只能被打，倒霉极了。”
听她主动说起来，肖敏愣了一下，看她嘴角挂着梨涡，像是没事了，便接过话，又笑了，“小秋，那可是我头一回见你出糗呢。”
想着想着，两个人就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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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五年前春天的事情，比这个时候还要晚一些，那会儿的北京，漫天飘着的都是柳絮，正上着自习，叶知秋被人从教室里叫出来，说是有人找，最近真是屡屡不顺心，眼看就要考试了，这难为人的线性代数，她还没理清楚头绪，再加上对这柳絮极为讨厌，一个下午竟然没做出几个题目来。
“叶知秋！”
“是你？”看眼前菲菲一脸没好气的看着她，叶知秋烦躁的问，“有什么事儿吗？”
菲菲先是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她，叶知秋才看清楚，她好像喝了点酒。
“大小姐，我可没空跟你这里耗。”想着过几天的考试，心里就觉得烦。
“叶知秋你是不是喜欢孟安！”菲菲忽然说。
“……”她倒是没话说了，喜欢孟安？孟安？喜欢？这又不是考试，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心里一股气就窜了上来。
“喂，你说话啊！”
“你不许喜欢孟安！”
“孟安是方怡的！我不许你让方怡伤心。”菲菲张牙舞爪的要上前来，叶知秋本来不打算与她计较，可这架势。忍了又忍，挥手挡开她，“我没空跟你演偶像剧。”
转身就要走进自习室。
“你给我站住，”菲菲一把拉住她的袖子，领子歪了半边，周围都是同学，叶知秋转身把她拉住，继续忍耐，“好，咱们一边去说。”接着便快步走到路边草坪的柳树下，傍晚光线昏暗，这里刚好来往的人不多。
“叶知秋，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去，去飞扬家了。”眼前的女孩醉意更胜
“我告诉你，欧阳菲菲，我没时间跟你们这些少爷小姐的闹什么感情纠葛，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
“你！”菲菲抬手就要打她，叶知秋捉住她的手臂，“你什么你，这里是学校，希望你自重！”
“叶知秋，你站住！”菲菲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本来见方怡心情不好，孟安这次的坚定，让她不由得担心起方怡和孟安的未来，本以为来这里教训一下这个小妮子，可没想到平时看上去诺诺的叶知秋竟有这样的一面。
“叶知秋，你平时在孟安面前装可怜，有让他知道你这样的一面么？”装“可怜”？叶知秋无奈的苦笑。不再理会，转身离开草坪。
“你给我站住！”
说着就揪住了知秋的头发，本来菲菲哪里是叶知秋的对手，可她对一个女孩子，实在没办法动手，菲菲又喝了酒，借着酒劲，便像极了路边的中年妇人一般扭打在一团。柳絮乱舞，沾了一身一发。
“菲菲，你怎么在这里！”听声音，她知道是安亚，叶知秋住了手，菲菲趁机挠了她一把，她没闪躲开。
脸上火辣辣的疼，叶知秋一个闪身，扭住了欧阳菲菲的胳膊，“安亚！”菲菲失声就要哭了。
“小秋！”肖敏也赶了过来。
“小秋，你的脸！”看着满头树叶，狼狈不堪的叶知秋，肖敏竟然有点想笑的冲动，“小秋，赶紧松手吧，要不然她的胳膊肯定断了。”
“小秋，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了菲菲这一回吧。”安亚赶过来扶住菲菲。
叶知秋刚要松手，“啊！”
叶知秋猛地松手，安亚拦在了前面，“小秋，我替菲菲跟你道歉，她今天有点醉了。”
“我！”脸上伤口倒是没有怎样，但这手被咬的生疼，幸好是左手。
“小秋，手没事吧。”肖敏赶紧过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天色本来就暗，还带着一副墨镜，她生怕叶知秋被欺负了，壮着胆子喝道，“你是谁啊，是那女的的靠山？黑社会？告诉你这是学校！”
“叶知秋！”菲菲又要凑到前面来。
“菲菲，好了！”安亚呵斥了菲菲一句，菲菲就蔫儿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人越聚越多，安亚的身份本来就特殊，叶知秋拽了拽肖敏，“没事，小伤。”
“好了，我也没有要拿她怎样。”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叶知秋拽起肖敏便走。
“小秋，谢谢你。”安亚微微一笑。“菲菲的话，请你别介意。”
“我不会被不是朋友的人伤害的。”
留下这句话，叶知秋风驰电掣一般的往宿舍奔。
走到拐角处，她越想越生气，“肖敏，你说，我招谁惹谁了，上来就让人给挠了，你看看，又被人咬了，我真是倒霉！”叶知秋愤愤道，转头看肖敏憋得不行，更加不爽，“连你都笑我！”
“哈哈哈，哈哈啊哈”肖敏蹲在地上，“难得你也有这样的时候，让我先，先笑够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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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头发全都乱了，还占着一些柳絮，特别的可爱。”肖敏想着，又要笑出声来。
“喂，肖敏，你别太得意了，再笑我就不理你了。”叶知秋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无可名状的一场打架，在一个柳絮飘飞的傍晚，一切都莫可名状的蹊跷，肖敏笑的无状，自己一肚子的火也随之烟消云散，也许过去的一切，都是风淡云清，不过是年少，不过是无知，不过是如梦似幻一场空。
只是柳絮依旧，今昔又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