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潜战关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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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侯大侠疾恶追凶手 柳馆主出手相助

西江月:

浩瀚乾坤无际,壮阔历史悠长。

滚滚红尘善与恶,人间正道沧桑。

何为武运长久?膏锷戮侵他邦。

折戟受降过大堂,效尤以儆夜郎。

福纺纱厂建在大连北郊甘井子,是关东州①很有名的日本厂家。工厂起脊的厂房波浪似的相连,分出许多个职场(车间)。这时每个车间的西头大门门口,都有三五成群的工人在吃午饭。车间里的机器全停,整个工厂寂静下来。最南边一趟车间的大门口,罩在西边一棵挺拔的槐树的梢影里。槐树下一座孤伶伶的矮房里,是设备修理工人的场所。来自不同车间的一群工人围着一位师傅在吃饭。工人的饭食很简单,铝的和白搪瓷的饭盒里除了熬白菜就是两条咸鱼,主食多是黄苞米饼子或金黄色的窝窝头,粗糙得拉嗓子。饥饿的工人们吃得很香。耳朵聚精会神听那位师傅讲故事。那位师傅黑红色圆圆的脸庞,眉毛浓重,貌相纯朴,说话溜道。他就是侯立鉴,年龄三十五六,肚子里侠义故事多,人称侯大侠。他吃得快,当工友们聚起来,他吃得已差不多了。便又接续给工友们讲“水浒”故事,今天讲的是“宋江浔阳楼吟反诗”那一段,他说道:“上回说宋江被发配江州,幸亏有戴宗等朋友关照,多吃了些张顺送来的鲜鱼,因不适而泻肚五七六天。这日初愈,信步出城,登上浔阳楼,临江阁座,凭栏观景,独饮独酌,喝得有点高,勾起他被纹颊做配军的一腔愤怨,激情喷涌,便招小二拿过墨笔,走到白壁粉墙前,刷刷刷,题诗一首:“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呼。”侯立鉴一顿,有人更正说:“侯师傅是‘嗟吁’,不是‘嗟呼’。”侯立鉴借机喝口水,说:“我知道,为了合辙压韵,我改的。”这一岔话,他只能重念:“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漫嗟呼。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当时宋江题完诗,又落了款:“郓城宋江作”五个字。而后又自吟一回,甚是满意。抒发的是他反抗恶势力造反的决心。开怀畅饮,醉醉乎乎,拂袖回牢城营里大睡,酒醒全然不记得题反诗之事。却被谄佞之徒闲通判黄文炳抄了去,引出宋江大祸临头。刚讲到这儿,厂内便乱了起来,工人们奔走相告:“杀人了,杀人了!李吉祥被日本人花田定三打死了!”侯立鉴听了拍案而起:“小日本鬼子敢杀我们中国工人?!走!”便带人赶过去。

这侯立鉴家住侯家沟,念了四年书,先在一家私人工厂学徒,后到满铁沙河口工场做工,饱尝日本资本家和工头打骂,心中积满民族仇恨。是傅景阳创立的华人工学会第一批会员,傅会长借福纺纱厂招工的机会把他派进来搞工运,虽然福纺纱厂工薪低,但他思想先进,毫无怨言。

他酷爱读传奇武侠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岳飞传”,并能从头讲到尾,为人性格开朗、诚实纯朴,待人和气,爱说笑,爱讲故事。他的铁工房像磁场一样把有血性的工人们吸引来,成了工友们吃饭、抽烟、聚会的场所。他讲故事,也是启发工人的民族觉悟和反抗精神,倡导侠义。

①“关东州”:日本侵略者把攫取的旅大地区称为关东州,系沿袭沙俄强行租占的旅大地区之旧体制,订条约规定北从复州(城)至皮口镇连线以南之辽南地区。另包含长春至大连铁路沿线管辖线。

侯立鉴等人看到工友李吉祥的尸体,满脸血污,侯大侠怒发冲冠,火气上涌,怒目圆睁,高声问道:“喂,喂!那凶手花田定三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扭他去找日本厂长角野造二。”

工人们气愤地说:“报告角野厂长了,可他拖延不过来,让花田定三逃了。”侯立鉴蹙皱一下眉头,“逃哪儿去啦?谁知道,快告诉我!”目光逡巡,声音很高。“去东瀛日本武道馆和朝鲜妓院查查看。”有人提示说,侯立鉴举目看过去,见是米仓正泰、泽田孟子,这是与他很要好的两个日本工人。日本人大和民族优越感强,可日本工人与中国工人一样痛恨剥削压迫他们的日本资本家。对这一点,六年前侯立鉴在满铁沙河口工场做工时就认识到了。而且还了解那次中日工人联盟罢工,就是两位日本工人找大工匠于景龙等商议促成的,他侯立鉴也是积极分子,与日本工人并肩战斗。那次经济危极袭击欧亚,中日工人被解雇不少,正是通过罢工斗争,被解雇的工人都给发放了生活津贴。侯立鉴知道米仓、泽田更了解花田定三的爱好和恶习。他过来与两人密谈几句,招呼同他一块干活的青工大宽说:“走!跟我去把花田定三抓回来!”“侯师傅,要不要多去几个人?”有几个工友担忧地说。侯立鉴摇头说:“不用。你们看好李吉祥的尸体,等我俩把花田定三抓回来,再找角野厂长算账。”话很坚定,步伐有力,师徒二人走了。

两人大步流星,从工厂走到市内。大宽问:“侯师傅,咱先去日本武馆,还是去朝鲜妓院?”“先去日本武道馆问问。”侯立鉴说。两人奔西公园西门外,一拐便是“东瀛日本武道馆”的大牌子赫然在目,到门卫,侯立鉴上前用日语问道:“喂,打听一下,福纺纱厂的花田定三来没来?”他多和日本工人打交道,很用心,不仅听得懂日本话,眼巴前的也能说。那门卫说:“来过,又和几位师兄弟走了。”“去哪儿啦”侯立鉴问。那门卫目光表情诡秘,只看西北方向。侯立鉴望过去,忽然领悟说:“啊!去朝鲜妓院,找朝鲜花姑娘去啦?”那门卫哑然一笑,给个表示。

侯立鉴带大宽来到朝鲜妓院,鸨儿笑容接待。侯立鉴说:“我们是来找日本人花田定三的。”鸨儿点头说:“花田君是来这里了,可是人家可能与姑娘正鸳鸯戏水如胶似漆,或者香甜入梦,妓院的规矩,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打扰客人哪!。”老鸨不害臊地说,还很怪罪地摇头。侯立鉴怒道:“花田定三刚杀了中国工人,我们是抓他归案的,快叫他滚出来!”那鸨儿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说:“可他是日本人,我们哪得罪得起?你们等他出了妓院再说吧!”说完要溜。侯立鉴一把抓住鸨儿的胳膊说:“你领我去!”侯立鉴干活的大手如钳,且有武功,鸨儿痛得呲牙咧嘴,只好领着上楼,用手指给侯立鉴说:“就这屋。”侯立鉴上前一脚踹开门,吼道:“花田定三,你狗日的给我滚出来!”

花田定三披衣系带怒不可遏地走出来,岔腿一站,骂道:“八嘎,你冲了我的好事。侯桑,你这头没脑子猪,我是日本人,打死个支那工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日本警察,你管得着吗?”侯立鉴气得一把揪住花田定三的胸襟,吼道:“妈的,你杀了人,还如此嚣张?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走!乖乖跟我们回厂,接受处罚。”

花田定三心知一对二,他不是对手,但气焰嚣张,说:“侯立鉴,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吗?角野厂长派人通知我快离开,免得发生冲突,否则我没必要离开工厂,我们日本工人还怕你们中国工人吗?当不了把我们日本警察找来,抓你们去坐大牢,你信不信?”其实他也不全是拿大话吓唬人,这一点侯立鉴明白,殖民地就是日本人的天下,真打官司打不赢。但工友被杀害这口气得出,得找角野厂长去出。他必须把花田定三抓回去。便道:“好啊,你不怕,那就回厂去说。走!”便拽着花田的衣领子往外拖。花田打着千斤坠,大声喊叫几个日本人的名字,侯立鉴见他招呼同伙,便给大宽递个眼色,说声“快!”两人一个拽一个推,木制楼梯噔噔噔地一通踏响,硬把花田定厂拖下楼。楼下大厅宽绰绰的,花田趁机反击,挣脱了又被抓住,抓住了又挣脱,两个中华武功对付一个日本空手道,就如猫戏老鼠,花田是逃不掉了。可噔噔噔从楼梯上急速下来5个日本武士,有的还边系裤子,这就是花田定三从武道馆招来一块嫖妓的师兄弟。顽劣的日本武道馆门徒,哇啦啦地围上来,向侯立鉴和大宽发起进攻。

好狗架不住群狼,侯立鉴带着大宽边打边撤,冲到院子里。旋即又打出大门。大街上行人寥寥,但越集越多,都是中国人,见六个日本人打两个中国人,皆忿忿不平。说什么的都有,还尖声地喊:“喂,喂!你们日本人凭啥欺负中国人?”正好一对青年男女过来,学生装束。那青年见状,不平地说:“六打二,欺负人,得去帮一把。”说着腾身跳进圈子,帮助侯立鉴两人抵战日本武道馆的人。侯立鉴问:“兄弟贵姓大名?”青年说:“我是铁记镖局的铁武。”“哦,铁镖头是你什么人?”侯立鉴惊喜地问。铁武说:“那是家父。请问师傅贵姓大名,为何与这些日本人打斗?”铁武一拳把一个冲上来的日本人打开,侯立鉴也一脚把一个日本人踹出老远,说:“我可是对铁镖头慕名久已。我叫侯立鉴,那个日本人。”他一指花田定三说:“他是我们福纺厂的日本工人,他打死了我们中国工人,我们来抓他归案。”那花田定三正冲陪铁武来的姑娘说:“玉霜,我是你舅父呀,你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让你的男朋友帮助外人打我们?”那叫玉霜的姑娘,人生的清秀,但很正义,说:“你别跟我套近乎,我哥与我同父异母,他认你,我可不认你。你们以多欺少,我铁武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侯立鉴头脑反应快,一听便明白那叫玉霜的日本姑娘与花田定三是啥关系。所以铁武说:“侯师傅,我帮你擒住杀人犯。”侯立鉴挡住铁武的身子,说:“铁少侠,捉拿凶手的事,还是由我动手好!”铁武一笑,说:“没关系的,我那位女友是帮理不帮亲,何况他们之间又八竿子打不着,她也不会认那门亲。”铁武往前挤,直奔花田定三,侯立鉴一面应对冲向他的日本人,一面让大宽挡阻铁武。大宽绰号大力神,身高体壮。打一拳踢一脚都如打在木头上墙上一般,他把铁武挤到边上去,他直扑花田定三。花田在这帮日本人里是大哥,自然都奋不顾身的护着他,这让侯立鉴、大宽无法得手。这六个日本人都是东瀛武道馆的门徒,武功都不算差。

正这当口,“吱——”一声,一辆人力车煞住车。车厢里一位五旬年纪的老英雄,双目炯然地看了一下,一点数,六个日本人围攻侯立鉴和铁武,还有一个大力士。虽不示弱,但也不占上风。有人认出这是柳家武馆柳馆主。“侯立鉴、铁武,你们为何跟这些日本人打斗?”柳馆主高声地发问。玉霜忙凑过来施礼:“柳大叔!”“哦,玉霜!”柳馆主应一声,目光又回到打斗场。铁武回话说:“二姑父,你老人家来的正好,侯师傅来捉拿杀人凶手。”侯立鉴和傅景阳都是柳家武馆常客,见铁武没说清楚,忙一边打一边指着花田定三说:“柳馆主,这个日本人,打死了我们厂工人李吉祥,他畏罪潜逃,我来抓他归案。”

柳馆主听明白了,自然也猜出另5个日本人是帮凶。他愤然不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来帮你抓住凶手!”他声到人到,腾身如鹤,飘然插入进来。人力车夫古天,他也是柳家武馆门徒,见师傅要管这事,便也丢下车子,冲了进来。

日本人不识相,武士道精神附体让他们癫狂,还一个劲儿地往上冲。当年柳青峰,那可是三进三出冲进旅顺向外救人闻名遐迩的柳少侠。如今已是而知天命之年的柳大侠了,抬手投足都是招,影一过倒一片。何况还有铁武、古天、侯立鉴和大宽同时出手,花田定三被侯立鉴擒住,其余5个日本武道馆的门徒全部倒在地上了。侯立鉴和大宽把花田定三绑缚起来。

花田定三把玉霜姑娘喊过来,说:“玉霜,你快告诉你娘。”“我娘早死了。”玉霜说。“对,告诉你后娘,让他救我。”花田定三急急地说。玉霜没好气地说:“你杀了人,杀人偿命,谁也救不了你!”

侯立鉴对古天说:“兄弟,帮个忙,帮我们把这个凶手拉回去。”古天看一眼师傅,柳馆主说:“帮人帮到底,古天,你招呼两辆车,把侯师傅他们送回厂去!”

古天是人力车行老大,他一声唿哨,便招来路过这里的几辆人力车。

侯立鉴谢过柳馆主和铁武,然后把花田定三弄上车。古天拉着侯大侠侯立鉴,三辆人力车一阵风地吹跑了。

柳馆主训斥一顿充当帮凶的日本武道馆门徒。铁武说:“还不快滚?”这5个实在有点不三不四的日本年轻人,虽心存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愣瞪着眼,狼狈的逃了。

铁武说他还有事,便与玉霜向柳馆主告别,但还是先目送柳馆主搭上人力车走后,他们才离开,这是礼节。柳馆主人走了,却被铁武和玉霜这对青年男女相恋勾起他心中的诸多往事,铁武的父亲铁虎与日本姑娘渡边爱子相恋,如今铁武爱上的也是日本姑娘,而且玉霜的父亲是日本警官,这更不会一帆风顺呀。他心里这么想。

柳家武馆在刘屯小山西侧。拉着柳馆主的人力车在小山南路上飞奔。小山上郁郁葱葱,林树茂密,方圆十余里成为城市中一块唯一的净土。上有人行道,但没有车路。人力车跑到小山西南角那条东西街道上,戛然停止。路北有五间起脊的砖瓦房,房门开在东数第二间,武术馆的牌子挂在一侧。门房西侧是三间通间的练功房,靠西头撮立一排刀枪剑戟的武术器械架子。一位英俊挺拔的小伙子,正带领师兄弟们演练武功。

柳馆主走进来,向里一探头。“爸,您回来啦?”小伙子仿佛体感到父亲的气息,也许是从师兄弟们齐刷刷的目光中感觉到了,回过头来跟父亲打招呼。这小伙子是柳馆主的儿子松涛。“嗯,你们练吧!”柳馆主并不想停留。“爸,我三舅来了,在后院,等你半天了。”松涛说。“是吗?”柳馆主回应一声,人已穿房门来到后院。

后院还有五间上房,东厢房是三间,场院宽敞,除上房房前有几畦花草和青菜,大半场地是瓷实的,且搭起一片遮雨棚,一些演练长枪、大棍的徒弟们,在场上飞来纵去,练武放得开手脚。

“师傅好!”有几个徒弟跟柳馆主打招呼,柳馆主只向他们扬下手,匆匆走进上房。

铁记镖局总镖头铁虎,已五旬年纪,留着小胡子,显得异常干练。他正坐那里喝茶,有妹妹铁凤陪着。“三弟,回来了!”铁虎从不称柳青峰为妹夫,因为他与柳青峰、展云旗三人自少年结义金兰就这样称谓,铁虎老大,云旗老二,青峰老三。

柳青峰也改不过口来,继续他们结义兄弟的称谓。他坐下来,妻子铁凤忙为他沏茶,刚提出圆筒景德镇瓷壶又忙放下说:“你自己来吧,我去招呼古天,别让他走了。”说着往外就走。“哎哎,他没回来。”柳青峰说,一只手提起茶壶。铁凤惊诧:“你说他没回来?你坐他的人力车出去,咋你回来啦,他没回来?”柳青峰沏满茶杯,撂下壶说:“我派他去福纺纱厂了,找古天啥事?”铁凤泄气地走过来,埋怨地说:“我三哥找古天有事,你看看你还给派出去了,真是的!”“大哥,你找古天干啥?”柳青峰问。铁虎心急但很沉隐:“有点急事。哎,你派古天去福纺纱厂干啥?你自己走回来的?”柳馆主摇头说:“古天给我招一辆人力车。”这话让铁虎、铁凤兄妹更加诧异。柳青峰便把福纺纱厂日本工人花田定三打死中国工人逃出来,侯立鉴带一名工友赶来市里抓捕,有5个日本武道馆恶徒围攻侯立鉴两人,他出手相助之事简略地讲了一遍。铁虎、铁凤兄妹点头,说:“应该的,帮人帮到底。”铁虎的民族仇恨一下被点燃了,愤然而慨叹,说:“这些日本人真是嚣张,以为打死中国人不偿命啦?”柳青峰说:“如今关东州是日本的殖民地,日本人受日本当局保护,我看未必会惩治凶手。”铁虎气的眼里冒火:“三弟说的虽是事实,可侯立鉴既敢出面捕捉凶手,就不会善罢干休。你别忘了,他是从满铁沙河口工场过去的,工学会会长傅景阳也不会坐视不管。你看吧,非闹起来不可。”柳馆主与傅景阳、侯立鉴多有接触,虽多是切磋武功,谈武论道,但傅景阳免不了宣传工学会的宗旨和革命思想。在柳馆主的眼里,大傅是个有理想、有志向、有才能的年轻人。侯立鉴老诚厚道、执着,武功扎实,脑子里的英雄豪杰随口往外溜。七侠五义、水浒英雄好汉跑马车,人们誉他侯大侠,言不为虚。柳馆主听了铁镖头这样说,连连点头,称道:“大哥,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侯立鉴亲自抓捕凶手,必不会善罢工干休。咋个情况,等古天回来就能知晓。不知大哥找古天何事?”

铁虎说:“几家油坊要把豆油向北满市场推销,同时从北满购进大豆,当初日俄战争之后瓜分地盘,你是知道的。以新京(长春)为界,南满铁路归日本,有日军守备队护路。北满归沙俄,那边尤为不安宁。油坊便雇用我们铁记镖局押镖。可是入船驿(满铁北站)挂不上车皮,连货还没装车呢。几家油坊老板便托我出面,我听说古天有个亲戚在满铁北站当把头,便想走走关系。”柳馆主说:“那没问题,吃过饭等不到他,我让他回来就去你那儿。”说完瞅一眼妻子,说:“你没准备酒菜呀,我跟铁虎大哥得喝两盅。”铁凤说:“我要备酒菜,可我三哥他不让,说他还有事回去安排。不吃就不吃吧,也不是外人。”铁镖头起身说:“我这趟出去,路远,时间短不了,真还有好多事要安排。我走了。等古天回来让他去找我。”“放心吧。”柳馆主说。夫妻俩送铁镖头出来。

铁镖头走出武馆,正好一辆人力车过来,一招手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