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七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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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循环(三)

“距离上次朝拜百纳江已经半年了,这些妖兽们还真是不让人省心,非要等睚眦那家伙亲自来么,真是蠢!”

远处沙尘漫天,浑尘遮挡着那些高大身影,在这中心岛四周,漫天啼鸣天地震荡,如此声势浩大惊心动魄,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却被无忧说成了‘蠢货’。

“睚眦?好像在哪儿听过?咦?”童微一拍脑门儿,惊愕的看着无忧,说道:“不是有个词叫睚眦必报么?”

话说战国时期,魏国有一个中大夫,名叫范雎,因事在国内不能立足,被逐出国境,范雎很有口才,他被逐出魏国之后,仍运用能言善辩的天才,跑到秦国去,向秦昭王游说。

范雎恐怕让人知道他是被魏国逐出,所以改名换姓,自称是张禄,向秦昭王建议远交近攻的政策,秦昭王认为范雎的政策很妥善,于是把范雎留在秦国拜为上卿。

后来,范雎能够时常接近秦王,而且所建议的政策,秦王都认为可行,在实施之后又得到良好的效果,于是就封范雎为秦国的丞相。

范雎因为在秦国得意,便成为有财有势的大人物,认为也应该清算旧账;凡从前对他有恩惠的人,虽然所施的恩惠,只是给他吃一顿饭,范雎也重重酬谢,对于从前对他有嫌怨的人,虽然嫌怨的程度,只是张目忤视一下,他也不放过,便要实行报复。

睚眦必报,汉语成语,说的是像瞪一下眼睛那样极小的怨仇也要报复,心胸极其狭窄。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你说的睚眦不会就是这个范雎吧?”

快夸我吧快夸我吧!咱还是有学习好的地方的!童微面上虽然不显,可眼中得意显露无疑,无忧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这个新姐姐肯定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很大的改变,往哪里改就单说了。。

“龙生九子,其一便名睚眦。第一界不同书籍我也收录许多,神话中也曾提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无忧瞪着眼睛看着童微,问她:“你不看书的么?”

“!”为什么第六界的人都喜欢讨论读书的问题!

童微想起一两年前,石殿曾经也问过自己类似的问题,让自己多读读书。。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被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人都怀疑自己,喂!第六界到底是有多空闲啊,你们对读书的执着已经超越活人了么。。。。?

算了,反正现在自己的第二空间里藏书那叫一个多,每天看一本也够看几辈子的了。

“这些鱼怎么了。”童微无力的把那话题生硬的转了过去,无忧也不在意。

“以前是最多三四个月,这里的妖兽们必会集体出动声势浩大的采集妖植进行献祭,这也缓和压制了这里植物生长速度过快的问题,百纳鱼被养的也甚是欢乐,哪里像现在这样饥不择食,哪怕扔下去一株小的可怜的妖植都被一通疯抢。那时候它们可是挑食得很呢。”

怪不得当时鬼将试验性的扔了两株植物,会被在瞬间啃食一光。

“那它们就没有天敌么?如果一只大鱼生小鱼,小鱼变大鱼,江里腐烂的鱼尸这些年也太多了吧。”

没有生物链循环的地方是很安逸,可是也有很大的弊端,无法被处理的鱼尸简直是污染江河的不二之选。不过童微还是白担心了,无间狱能循环到现在自然也有它的法则。

“百纳鱼在感觉自己快要死亡时,会自动游到陆地分流的河水中,顺着河下的通道向陆地中央挖去,给自己挖一条最后的通道,直到它们最后的时刻都将会呆在自己挖的这条坟墓中。而死去的鱼尸会变成陆地植物的很好养分,促使植物生长。”

远方的蛇群童微已经能看得清楚了,由他们而引发的地震也渐渐收了声,蛇群数量基数大的惊人,可按照无忧的说法,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些山中的蛇群,每块区域的蛇山都有各自祭祀的时间,不能冲突的。

此时巨蛇身上较小一些的幼蛇,纷纷或叼或卷的将自己收集而来的妖植扔入江河中,引来大片小百纳鱼在江下的争抢。

水中波纹较大的地方,一些成年鱼则是肆无忌惮的,将靠近水边的妖蛇拖入水中,这种明晃晃的捕猎实在疯狂,可却奇怪的没有令蛇群产生慌乱,甚至还有些兴奋地游向江边以自身为饵,这简直是自杀。

无法看到尽头的蛇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减少,水里波纹涌动,可却没有一条鱼类冒头,被当做食物的蛇怪更像是自愿游入江中,这场景实在惊悚。

“你是知道原因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的妖兽可是一点都看不见百纳鱼的存在的,对于他们来水,这条江更像是他们的信仰,为它们源源不断输送食物的神。”

“别看了,看来看去就是一群傻妖在作死。”

“呃……”

虽然露骨,却的确,给吃自己的大鱼后代送食料,等它们长大了后好吃自己,不是作死是什么。

童微看着眼前的生与死,食客与美食之间的特殊关系,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划过全身,有些冰冷又有些淡然。

流传万万年的食物链法则,简单而粗暴,没有一层层的划分,植物被鱼吃,鱼死后化作养料供植物生长;江河送食物给妖兽,妖兽将河做神明,却被江河中鱼群分食。

“只是简单地两种生物,之间的循环也有因果,有生死。”

此时童微的眼前世界已经不再单单是那些妖兽们的简单生物链了,在她的眼前,每一只妖兽的动作都包含了天道,带来食物的蛇,年迈即将化为养料的鱼,疯狂啃食妖植期待成长的鱼。

童微闭上双眼,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这样清晰的感觉,生死天道,因果循环,如此直白,离世人如此之近。

心中一片黑雾弥漫的空间仿佛被剥开了一层浅淡烟云,让这懵懂的空间有了一丝飘忽松动,童微睁开双眼,深深地看了眼前哄闹却有序的画面,抱着无忧转身向身后森林走去。

无忧只是疑惑的看着童微,不明白她睁眼那一瞬的了悟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说睚眦吧,那个龙之子。”

无忧醒过了神,晃了晃小脑袋,将之前心中的犹疑挥头甩掉,好笑自己为何居然这么敏感。

“睚眦是哥哥的贴身玩伴,狴犴也是。它们自幼陪在哥哥身旁,只不过它们不是第一代的龙之子,而是转生。”

无忧的话语有这小男孩的清脆,没有了撒娇时的软糯,这个性格调皮的小男孩儿对童微的问题很认真的做了回答,没有不耐,甚至在他说话时会让人忘记,他只是一个孩子。尽管,他已经活了很久。

“睚眦和狴犴转生后同哥哥一起出生,一直生活在这里,哥哥比起莲芥空间更喜欢待在中心岛,只有在需要学习的时候才会进去,自从临爸爸和倾妈妈失踪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童微的脚步一顿,想起了倾儿最后的那个要求,便问无忧:“你哥哥,他在哪儿?”

无忧显得有些落寞,对于童微的问题,他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伤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个岛上,如果在,他又为何一直不来看我?”

这片森林出奇的安全,没有袭击人的妖植,没有令人不安的妖兽,光芒透过树间缝隙洒落下来,更显幽静安详,可由于太安静了,让行走在其中的童微略略有些不安,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这种目光绝对不是友善的。

中心岛外围的树木依旧高耸入云,生机蓬勃更甚江外陆地,花草清香弥漫在林间,脚下泥土也渐渐恢复了土地本该有的褐黄色,随着深入,甚至周边的树木也在渐渐缩小,越来越正常起来。

“已经能看到树顶了!”

森林被照得通亮,可树顶依旧把天遮的严严实实,这只能说明,越想里走白光越强烈,而这些令鬼将惧怕的光到底是什么,无忧说的很含糊,恐怕只有到里面才有可能知道了。

这里并不如江外的陆地大,走了没几天无忧的小脸就振奋起来,指着远处已经能看到的山。

“翻过那山就是哥哥的住所了,姐姐快走!”

“呵呵,好。”

这小鬼胃口大的惊人,自己的甜点存货几乎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儿,打包的饭菜也不足三成,这要是在不能出去,恐怕以后的日子都要靠吃鱼了,那小鱼虽然很美味,可是吃多了也会腻啊。好在现在终于看到了希望。

“对了,你哥哥叫什么?”

无忧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着,知道已经快到了目的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对方的姓名,可是此时看无忧也一脸疑惑的表情,直觉满头黑线自头顶倾盆而下,突然记起,那对夫妇将他炼制人形时,才不过三岁,又是新生肯定玩心重。

“你不会,连自己哥哥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