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漂流（上）
突然，秦弛感觉巨蛇尸身猛地一顿，速度立马慢了下来。
“不知道是巨兽扯动巨蛇的尾巴，还是巨蛇的尸体碰倒了障碍物？……”
秦弛心里思量着，大脑开始极速转动，寻思应急预案。
“大哥哥，这条大蛇碰到了一根飘浮的巨树。”迪莉非常及时地给秦弛传达来最为重要的信息，“但是后面几个坏家伙还在紧追不放……糟糕！那黑大个已经咬住了巨蛇的尾巴。大哥哥，快出来跳到巨树上。”
迪莉焦急的声音立刻回荡在秦弛的脑海中。
已经了解到情势紧急的秦弛没有任何犹豫，不管不顾头顶极速涌动的洪水，嗖地一声窜了出来。凭借水面模糊的光亮，可以见到前方三米处有一株平躺在水中的巨树枝桠。没有丝毫停顿，借助巨蛇的尸身，秦弛猛地一跃，顺利攀上正往下游漂去的巨树枝桠。
“呼，运气还不算差！”
秦弛坐在巨树树桠上长吁了一口气。
休息了片刻，这才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状况。
依稀可以判断脚下是一株主干直径不超过三十米的巨树，有可能是泥石流撞击的杰作。
依照地球经典流体力学物理公式，泥石流蕴含的冲击力是同速水流的四五倍，只要规模足够大，将直径不到三十米的大树连根拔起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这颗巨树留在水面的部分最高处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看来这棵巨树是斜躺在水中漂浮的。秦弛并没有冒冒失失往巨树的最高处攀爬，如今的位置足以应付眼前的滔滔洪水。
就在自己几十米开外，三头巨大的淡水怪兽已经紧紧咬住了巨蛇的尾部，由于光线太暗，水体太过浑浊，一时之间秦弛也无法判断这几条怪兽的种类。
在夜色中，这几条怪兽根本不在乎洪水的极速冲击，肆无忌惮地开始了恐怖的死亡拉扯，巨蛇的尸身虽然够结实，但是仍然没能逃脱被大卸八块的命运。也许是受到水底根部拖累的缘故，巨树漂流的速度要比巨蛇的尸体缓慢得多，不到三十秒钟，巨蛇的尸体就在秦弛的眼前逝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望着无尽的黑夜和漫无边际的洪水，秦弛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从树桠上找寻到一根断裂的藤条，稍稍加工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用藤条牢牢固定在树桠上，以防不停旋转的巨树将自己甩入洪水中。
与命运的殊死一博暂时告一段落，秦弛感觉精神上非常疲倦，不过终于可以静下心来慢慢思量自己以后的行程了。
“迪莉，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大本营有多远了？对了，刚才非常感谢你的提醒。”
秦弛开始同迪莉用大脑交流。
亏得有这么一个小萝莉时刻可以陪伴自己，而且就在刚才帮助自己获取了一次难得的逃生良机，否则还真不知道结局会如何。此时，无论用什么作为感谢和补偿，秦弛都认为不为过。
“大哥哥，那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迪莉甜甜的声音在秦弛脑海响起，“至于现在距离大本营的距离应该还没有超过四公里，不过水流速度超过二十米每秒，确切点说是每秒钟21.5米，也就是每小时77.4公里。若等到天亮的时候还不能靠岸，即便下游的流速慢一些，那我们离大本营的距离也应该在四百公里开外了。”
“流速这么快！”
秦弛惊讶不已。
要知道，地球河流正常流速也就每秒钟三米左右，即便洪水期能够达到每秒十米都是了不得的事情，超过每秒二十米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不到片刻，瓢泼的大雨又开始发飙。虽然有外星人配置的军装，不过瞬间就被淋成落汤鸡，就连坐下的枝桠也好像湿滑了几分。水杯大小的雨滴击打在头上，让秦弛感觉有一种被木棍敲击的疼痛。
没有任何犹豫，秦弛再次动用飞虹匕首从身下的巨树挖出一块两米见方的凹槽，蜷起身子，全身缩进凹槽中，依靠深深插入树干的长枪为依托将身体固定好之后，再将树皮盖上，只留下几个通气的小孔。这算是秦弛为自己制作的临时避雨蜗居。
外面的雨滴声咚咚作响，身上早已经湿透，湿漉漉的衣裤黏在身上让人觉得很不自在，疲倦不堪的秦弛已经顾不了许多，不到片刻就已经沉沉入睡。
不知什么时候，暴雨已经停歇，初生的阳光已经驱逐无垠水面浓浓的晨雾，视野顿时开阔了不少。不过，远处的乌云仍然笼罩在天边，看来暴风雨随时都会降临。
秦弛已经跳出早已被雨水浸满的凹槽，将湿漉漉的贴身衣物挂在树梢，期盼江面的河风能够将衣裤很快吹干。
试炼组织者发放的军装还穿戴在身上，虽然外表的光鲜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基本的功能——蓄盐和净化储水的功能还在。只要能够解决这两大生理需求，秦弛已经是感激得肝脑涂地了。
除了军装，最宝贵的就属那十颗上品元晶以及那把无坚不摧的飞虹匕首。虽然秦弛没有何大福同学那样守财奴的秉性，不过也知道这江面上的情势说变就变，只有将这些宝贝时刻拽紧了，面对这恶劣环境才会更具信心。
此时的秦弛只能背靠大树，静静坐在起起伏伏的树桠上，盯着远处的朝阳发呆。
“如果能够靠岸近一些就好了。”
秦弛心中暗暗期盼。不过现实还是那么残酷，眼前只有无尽的江面，离最近的岸边不知还有多少公里。
要知道，这条流经天野山脉的大河流域面积超过四千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整个亚洲的面积；河水年径流量超过11万立方公里，是地球上最大河流亚马逊河年径流量的二十倍以上，也超过地球全部河流年径流量的四倍，下游最宽处达到一千公里。与其说这条河流是淡水河，不如说是淡水海来得更恰当一些。
爬到了巨树的更高处，找寻到一处较为平坦的树台，秦弛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微微皱起。
自与巨蛇搏斗后，秦弛就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此时，秦弛独坐高台，望着满天际的滔滔洪水，没有思虑、没有忧愁，只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壮阔、星球的瑰丽、星系的浩淼、宇宙的虚无、命运的神奇，心中一片空灵。不知不觉，起身飞舞，一招一式，圆润如玉，浑然天成。
不知何时，雨水再次落下，洪水声威加剧，不过，秦弛对身外的一切都茫然无知，仍然独坐枝头，眺望天际，不知尽头。
当朝霞再次漫天之际，秦弛醒转过来，见自己仍然盘坐在这颗起起伏伏飘浮着的巨树上，周边的景象除了无尽的天边，就是一成不变的滔滔洪水。
“迪莉，我在这儿坐了多长时间？”秦弛开口问询道。
“大哥哥，你可是在这儿坐了一天一夜了。”
“我竟然坐了一天一夜！怎么我才感觉不到半个小时？”秦弛也大吃一惊，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悟道？不可思议啊，不可思议……。”
不过，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能够在这翻滚着的巨树上安安稳稳坐上一天一夜，既没有受到天上猛禽的光顾，也没有受到脚下滔滔洪水的牵绊，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不过紧接着就是一阵后怕。
“哪能呢？”迪莉满含着得意的口吻再次响起，“只要有我在，大哥哥可以放心在此修炼。”
“哦，我倒是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位小天使叻！”
秦弛顿时轻松一笑。
“大哥哥，你口中的小天使难道都是些神话中的人物吗？”这次是迪莉的好奇心泛滥，“难道现实中就不能有吗？”
对于迪莉的不耻下问，秦弛早已经习以为常。
“这天使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
秦弛只能模棱两可简要回答，若拒绝回答绝对会降低彼此的好感度。虽然迪莉大多时候是一个好奇宝宝，不过仍然算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百科全书，这对于如今的秦弛而言尤显重要。
“根据我爸爸收藏的资料分析，好像世间应该存在天使这样的生物，不过其本事并不如传说中那么牛逼。”迪莉歪着头一板一眼地说道：“至于在什么地方可以见到，好像我爸爸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