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中午吃饭,集体食堂在三楼,排队领工作餐那会儿,维果一眼就看见张阳。人群中的张阳,很容易被淹没,身材中等有些微的偏胖,长长的刘海遮盖了整个额头,大众的五官。哦,却有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看人时很真诚但也透露出倔犟,一看就是那种爱憎分明型的。遇到熟人两人自然很热切地坐到了一起。
“嗨,你分哪部分啦?”坐定后,维果一边吃饭一边很随意地问。
“设计部。”张阳坐在她对面,笑着回答道,“十二楼的设计部,你都不知道,那里就我一个小喽啰。”
“为什么?”
“七八百平米的地方,总共五六位设计师,每人一间办公室,我呢,主要的工作就是服务于这六间办公室,呵呵。”张阳又笑。
“那很好啊!”维果挺羡慕的,她就习惯人少的地儿,“这里的人好像都挺有个性,比如梅经理,面试那会儿……啊哦……”说曹操曹操到,维果才刚提到梅经理的名号,抬眼就见她正步走过来了,目光与维果对视的一刹那,她就已经端着快餐盒走过来,并在她身边坐下。
“第一天进KO,感觉怎样?”她突然开口。
“一般!”张阳说。
“蛮好!”维果也点头,其实第一天算不上好与坏,根本就是还没摸到门路,说到感觉,基本上还处在陌生摸索的阶段。谁知她的一声“蛮好”立即又换来梅经理的一记白眼。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垂头丧气的表情?既然说蛮好,就该有蛮好的样子,怎么我看不出来,还是你天生就这副没朝气没活力的脸?”
“对不起……我这个人,的确是不善言笑!”
被梅经理说成垂头丧气,说成没朝气没活力,维果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生气,可仔细想想她说的似乎也没有错。从几时起,她变得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死气沉沉,老是自己一个人,早已经忽略了自己的情感,若长期与人相处,她该改变,真的,该改变的。
梅经理不再说话,专心吃饭,张阳也闭口不语,不过眼角却偷偷地瞄江维果,三个人正沉默无声时,忽然又有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
“Hello,美女们,不介意我坐下吧,难得三位我都认识哦!”
三人应声抬头,来人好高窕的身材,一头浓密的披肩卷发胡乱地散落在肩头,直垂落到腰际,很面熟,维果赶紧回忆,回忆……啊,对啦,这不是面试当天电梯里的那位高跟鞋嘛,想到这里,她下意识低头,呃,今天不是高跟鞋,而是一双轻巧的平底凉鞋,很洋气。
“介意你就不坐了?”梅经理只看了一眼,又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