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江维果,忽然觉得闷躁还浑身出汗,意识里想要清醒,双眼却始终不能睁开,这种感觉,像是传说中的鬼压床。黑夜里,江维果隐隐约约中使劲儿地扭曲着身体,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身边不远处,总感觉有一团炽烈的火,将她映照得特别难受,腿也麻了吗,怎么一点儿也动弹不得了?
“砰——”
一声巨响,猛的在耳边响起,那是房门被撞击的声音。瞬时,江维果的双眼,像是骤然间被解了咒,倏地弹开,但是脆弱的眼球刚一接触到空气,就立即被一层烟雾熏到,呛出泪来,而呼吸到浓烟中的气体,下一秒,她已经剧烈地咳嗽起来。
恍惚中,一抹修长的身影,在飞速地扑火。这是半封闭式的平房,房间的窗户直通向自家的小院,可惜这会儿,窗户正紧紧关闭着,而房间的门,通向小客厅,客厅外是厨房,所以烟雾,很难散发出去,完全被封闭在小屋内。
“还愣着干吗!”
一声大喝,是那救火的人,维果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向她冲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院外冲,一路咳嗽着。等他们站在小院外,他却再次冲进屋内,拎起沙发上的厚重垫子,一股脑儿地扔入残留的火上,幸而,火势没有疯狂地漫延。一切完毕,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秉住呼吸走出屋子,房内满是浓重的厚烟和有毒气体。
江维果吓懵了,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瞪着从屋内走出来的人,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他越过她,打开小院的大门,好让屋内的气体尽快散发。呼,幸好,有一个小院子;幸好,晚上她虚掩着院门;幸好……他回来了……渐渐平静的江维果,站在院子里,其实有点后怕。
这是不是叫祸不单行?倒霉的人,注定要倒霉?
看着已经坐在玻璃房内的人,很感激,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半夜里,他会毫不犹豫地救她,她真的很感激,太感激。哆嗦着双腿,她慢慢走进玻璃房,他看起来很累,背靠着沙发,微闭着双眼,脸颊额角,都沾上了少许烟熏黑灰。
“那个……我……”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其实维果这会儿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说话,维果干脆在他身边坐下……是夜,凉风轻轻地吹,银色的圆月高高悬挂在半空,映照着周围几丝漂浮的云,几颗亮而闪烁的星,像是夜空巡视的灯笼,点缀高空的暗,一阵轻微的香扑鼻而来,那是院角唯一的靓,娇嫩的美人蕉,正偷偷地绽放。
许久——
身边的人,斜靠着沙发的椅背,睡着,长长的眼敛紧闭,浓而密的睫毛微微卷曲着,在深夜里,偶尔随着呼吸而抖动着。沙发上,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始终都皱着,不舒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