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至于满意不满意,热热闹闹的岁末鱼庄,热火朝天的觥酬人群,身陷其中,却突然觉得酸楚,嘈杂与她无关,到口的饮料只剩下苦涩。脑里一闪而过的,是盛开在小院一角的美人蕉,大雨中——飘摇。
(三)
江维果想不到的是周五夜里,当她夜宿好友张阳的家里,她自己的租住屋,却突然发生惊天的巨变。她算是逃过一劫,都说人善被人欺,江维果一外乡人,没有背景,没有亲戚,独自一人租了小屋。从拘留所放出来的结巴男一伙儿,想想一口恶气哽在胸口,无法发泄,想当然就发泄到江维果的身上,却不想,这一夜她竟不在。
周六午饭后,维果回家,刚一走到巷子口,就遇到好些个陌生人进进出出,或摇头叹气,或大声争论,维果也没在意,继续走路。谁知,才一拐弯,眼前,远处的一幕——家门口,灰色的水泥墙上,赫然一排大“血字”,触目惊心,远远的,一眼就能望见。
清清楚楚地写道:“挡老子们的财路者,死!死!死!”
啊——
刹时,维果的脸色顿变,一阵青紫。她吓住了,血红色的死字啊,像那夜划破她上衣的尖刀,狰狞恐怖。而她的小院门前,一辆标志110的警车,几名看热闹的居民交头接耳,不断向门内张望,维果惊慌失措地向屋子跑,一会儿,待她跑到门口,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正从院内走出,维果慌乱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你住这里?”
“嗯,我住这里。”维果急忙点头。
“你一个人?”
“是。”
“你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早上有居民报案,说是可能出了命案。我们来时这里就已经这样了,没看见有人受伤,电视台早上也来过了,一直没等到房主出现。”警察说着,下意识地转身又看了一眼,维果抬头,放眼看去,视力所及,一片狼籍……
已经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了,客厅里的椅子,砸了;餐桌,倒了;电脑显示屏,碎了。厨房里,一柄菜刀可怖地直插墙上的挂历,房间内,完全的混乱。外面的警察跟进来,又开始询问,维果也不知道回答了些什么,不一会儿他们离开了,临走前说:“你赶紧先换了门锁,一有什么线索赶紧打电话报警知道吗,你要有什么朋友,先去住两天也行,我们会密切关注这里,你放心。”
维果点头,机械地点头。
天渐渐又黑了,维果懒得动弹,一个人坐在玻璃房内的一角,双手抱膝,头枕在膝盖上,似在冥想,又似在沉睡。只是,双眼睁着一动不动。许久,她突然从脚边的黑包里翻出手机,径自拨给张阳,电话接通,她开口道:“阳阳,跟你妈说,我觉得他不错挺适合的,让她再给安排吧,替我谢谢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