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夏目星灵身边的女孩子没有理会他和夏目星灵是不是认识，捧着手里的花走到了早缘栀的墓碑前蹲下，然后放下手中的花束。
伸出手抚摸着那张贴在墓碑上的照片，三个人之间一时无言。
“她……”越前龙马最终打破了沉默开口，目光落在了早缘栀的墓碑上。
“……阿早去世了。”夏目星灵抿了抿唇，迈着步子走到了女孩身边蹲下，脸上神色哀伤，看着早缘栀的照片里带着怀念和温柔。
虽是无言，却无端让人觉着难过。
就在气氛又一次陷入沉默，越前龙马准备走了的时候，宍户夏子的声音传来了。
从越前龙马的身后。
“夏目学姐，文姐姐……越前君，你们怎么……在这里？”
越前龙马原本打算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回身看到站在宍户亮身边的宍户夏子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两个人之间距离不远，他可以看到她红红的眼角还有眼里蓄着尚未滑落的泪水。
“宍户前辈……宍户。”越前龙马跟宍户亮和宍户夏子打了一声招呼，知道自己不好久留，便开口：“告辞了。”
“夏目学姐，告辞。”说完不等几个人回答，提着自己的猫粮就走了。
不走要是别人问来干什么就尴尬了。
如实回答？那肯定是不行的，这太丢脸了。来看人？那也不行，哪有提着猫粮来看人的？难不成那人还是猫？
傻子都不会信。
而他并不知道会有很信的，因为真的有人是猫。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猫妖。
比如……早缘栀。
宍户夏子有些茫然地看着就这样走了的越前龙马，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应。
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直勾勾地看着蹲在墓碑前的文欣爱。
真是见色忘妹啊。宍户夏子明明还没有从难过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文欣爱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并没有听到宍户夏子的叫唤，依旧呆呆地看着墓碑，没有什么反应。
夏目星灵听到了，转过头看向她，然后点了点头，还伸手碰了碰文欣爱的肩，开口道：“爱，宍户学妹叫你。”
文欣爱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夏目星灵，显然还是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感觉到了她的触碰。
“爱，那边。”夏目星灵的头往宍户亮和宍户夏子的方向偏了偏，引导文欣爱的视线。
文欣爱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两兄妹身上时，起初是有些懵懂的，等看清两个人的模样的时候才缓缓站起身面对着他们。
“亮，夏夏。”文欣爱开口，却并没有走向他们，只是现在原地，神色哀伤又带着些许怀念。
显然还在难过。
“文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宍户夏子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走到了文欣爱的身边，拉过了她的手。
文欣爱的脑袋往墓碑方向偏了偏，垂下了眼睑，语气里带着是谁都听得出来的悲伤：“我来……祭奠故人。”
这时候宍户亮也动了，他走到文欣爱的面前，看着他心爱的女孩难过的样子，不由地有几分心疼，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安慰的冲动，调整了一下心情才开口问她：“什么时候来的？英国那边不是要上课吗？”
文欣爱吸了吸鼻子，没有看宍户亮，而是盯着墓碑：“请了假过来的，才下飞机不久。”
“这么着急？”宍户亮听了她的回答后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她的祭日，我不能错过。”文欣爱的手还被宍户夏子牵着，动都没有动一下，看着墓碑的视线有些呆滞，说话间，眼泪流出了眼眶说着她白净的脸颊慢慢滑落。
宍户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着看着她。
他知道多说无益。
宍户夏子看到文欣爱这么难过也不好说什么，想要开口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没事的？怎么可能会没事呢？不可能的。说节哀顺变吗？她都讨厌这个词又有什么理由说给别人听呢？
顺着文欣爱的视线看向墓碑，当看到墓碑上嵌着的照片和刻在上面的名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双眸不受控制地大睁，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牵着文欣爱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住，眸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这……这是怎么回事？早……怎么会是早缘学姐？”宍户夏子一下没缓过来，没有控制好音量直接就问了出来。
原本就红红的眼眶更红了，眨了两下眼睛眼泪就流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
而她自己仍然是呆呆的模样。
“夏夏你认识阿早？”文欣爱用没被牵着的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转过头看着不自觉落泪的宍户夏子。
“我……我们……我和学姐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宍户夏子因为太过震惊了，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握着文欣爱的手收紧了些，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些的文欣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文姐姐……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早缘学姐会……”
文欣爱任由她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用眼神阻止了想要上前拉开情绪有些失控的宍户夏子的宍户亮。
“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太自以为是了阿早才会……”文欣爱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眼泪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阿早是为我死的。”
“爱，别这样。”一直蹲着没有说话的夏目星灵站了起来，她此刻也是泪流满面。
她伸手拉过文欣爱抱在了怀里。
她们三个曾同为实验体，经历过见证过那段自相残杀的岁月，也曾一起出逃跑到孤儿院，一起被取了名字，不用再以编号称呼，她们一起长大。
面临过一次分别的她们以为相聚后不会在分开，却不想相聚从来都是为了分开。
而这一次，是永别。
看着相拥而哭的两个人，宍户夏子不自觉地放开了文欣爱的手，后退了一步。
撞到了站在一旁的宍户亮。
她转过身伸手拉着宍户亮的衣服抬头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张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哭着看着宍户亮。
宍户亮看着第二次情绪失控的宍户夏子，抬眼看了一下另外痛哭的两个人，叹了一口气，把宍户夏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却没有说什么。
宍户夏子渐渐哭得越来越大声，揪着宍户亮的衣服的双手也更加用力。
她上一次见早缘栀是三年前，她放假回来被黄濑凉太邀请去了帝光奇迹时代的聚会。
在那次聚会里的早缘栀明明还生龙活虎地和赤司征十郎置气，拉着黑子哲也的袖子撒娇，一本正经地损青峰大辉。
记忆里的她是那么生动明艳。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很崇拜关系又不错的学姐，就这样不在了。
她再也不能见到她和她说话了，再也不能看到她和赤司前辈互怼了，再也不能看到她和桃井学姐一起讨论黑子前辈有多好了，再也不能看到她不停地吃东西而黄濑前辈在一旁劝她别吃那么多了，再也看不到她一脸得意地看着杂志被她藏起来找不到的青峰前辈了。
未来她再也不能和她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