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你是否还记得从前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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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请不要在离开的时候对我微笑,这样我会心痛。

我写这句话的时候最想的就是你。

你说我的名字想鲜花一样的艳丽,

我最轻浅的念想,

不过是和你一起生活!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全世界。

我为你唱的歌你是否能听到?

一个人背起行囊。

灯火阑珊,如同坠落的星光,

那是我遗落的忧伤。

我想,这辈子我却等不到你,下辈我一定等到你,

请不要忘记来时的路,我还在原地。

晚上十一点多,还在皇马一帮人K着歌。说是K歌,其实范晓艳也就是一个听众,整个晚上她一首歌也没唱,不是因为她不会唱,而是因为麦霸太多。

艺化园林公司的汤总拿着麦克风唱着《想说爱你并不容易》,正在兴头上,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光滑的秃顶在昏暗的包厢的彩灯下泛着七色光芒。

王经理坐在点歌台上一连点了三首歌,点歌屏幕满满排了四页,他面不改色地将自己刚点的三首挪到了最前。

坐在范晓艳旁边的会计吴婷嘴角抽了抽,对着她抱怨:“太可恶,他又插歌。”太没素质了

她晃着酒杯里的红酒,无所谓地轻笑:“算了,就让他先唱好了。

“不行!我都等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才到我的歌。”吴婷忍不住还是叫了一句,“王经理,刚才不是说好了,不许插歌吗!”按顺序来吗

王经理回头朝着她无赖地笑笑:“最后一次!”

吴婷不服气地跑过去,挤开汤经理,想将自己的歌换回来,王经理不让。两个人闹了半天,最后吴婷一跺脚,一撒娇,汤经理满面笑容地妥协了,将她的两首歌调了上来。

果然没错漂亮的女人会撒娇,总是有这种权利,在男人面前娇嗔着,轻声撒着娇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男人们也很享受这种退让。

范晓艳端着酒杯,淡然地小口小口地抿着红酒,香甜

苦涩的口感刺激着她麻木的味蕾。今天公司投标投中了政府2005年的新工程

是市中桃花公园的设计施工权,这个工程接下来,对地化这样的小公司来说,意味着明年一整年接不到工程也不会倒闭。

身为地化的老板,汤总今天格外兴奋,唱完最后一句,忽然拿了一杯酒走到舞台中间,拿着麦克风说:“今天,我们能拿下桃花公园这个工程,主要是靠大家齐心协力,艰苦奋斗!等工程开工了,大家都会很忙,会很辛苦。我希望大家能继续发扬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坚持到底,奋斗到底!来,我们干一杯!”

“好,干杯!”包厢里的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程总开心地将酒杯一放,拿着麦克风叫道:“老李,给我点一首《白桦林》。”

王经理点头哈腰一脸笑容地快速将歌点好,汤总又开始陶醉地唱起来。等汤总唱完,

包厢的服务员敲门,告诉他们时间到了。

范晓艳看了一眼王经理和吴婷郁闷的表情,扑哧一笑。

旁边的实习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范晓艳拿起包包,转头望着盯着她看的实习生何晓程。

“没事,没事。”何晓程慌忙摆摆手,掩饰着眼里的惊讶,“只是,我第一次见到艳姐笑呢。”

范晓艳愣了一下,有些诧异,他来公司已经半年多,这是第一次见她笑吗?

“不会吧?我记得我经常笑啊还是那种哈哈大笑

“不是,不是,那种感觉不一样,就是觉得你刚才笑得很可爱。”

可爱?好吧!范晓艳回转过头,望着门上的玻反光镜的女人,藏青色的的大衣,长发简单地扎起来,脸色有些阴沉,表情死板又麻木。

快二十七岁的她,已经算不上年轻了吧,有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快40了,唉,居然用可爱来形容她?瞟了他一眼,她将包挎在肩上,勉强地对他笑笑:“走吧。”

到了楼下,大家寒暄了一阵,然后打车的打车,开车的开车,走得又快又干净。

范晓艳将大衣领口竖了起来,并不急着打车。今晚喝得有些多,肚子里翻滚着一些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欲望,她想走一走,吹一吹风。虽然冬天的风总是刺骨的寒冷,但是有些事情,总是要在这刺骨的寒风中才能理得清楚。

即使是繁华的T市,在午夜十二点以后,也没有了车水马龙的景象。马路上偶尔有车子呼啸而过,她将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慢慢地走着,短靴在清冷的夜里,发出清脆又有些寂寞的响声。

“艳姐。”身后一个声音叫住她。

范晓艳立在原地等他,他跑过来,帅气青春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她有些恍惚地望着他,脑海中那不可触碰的记忆,又一次像海啸一般凶猛地扑面而来。她紧紧地攥着双手,咬着嘴唇,等着那阵揪心的疼痛过去。

“艳姐,你也走这条路啊?”何晓程笑得有些腼腆,“我家就住前面。”

范晓艳点点头,刚想转身,可脚下忽然一崴,整个人便向前跌去。何晓程慌忙伸手拉住她,用力地往回一带,因为惯性她被甩进他怀里,还好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范晓艳笔直地撞进去,一点也不疼。感觉他的怀抱软软的,有淡淡的烟味,和记忆中的味道,忽然觉得有点有点难过。可他已经不在了,。

范晓艳站稳身子,刚想推开他,只见马路上一道刺眼的车灯直直地向他们打来。她眯着眼睛,转头向车子看去,从红色保时捷上走下来一个并不陌生的男人。他望着她,带着她熟悉的笑容。

她推开何晓程,退开一步,抬眼望着他。他还和以前一样,俊朗的眉眼,淡雅的笑容,一副温柔斯文的模样,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可他现在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蔑。

“晓艳啊。”他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结婚的时候,他说:“晓艳啊,你可以给我一个家吗?我们的家。”

离婚的时候,他说:“晓艳啊,我给不了你幸福,你也给不了我。你也给不了他幸福,不是吗?”

范晓艳习惯性地捏紧插在口袋里的手,默然又有些麻木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很久,没见到他了。

他弯起嘴角,看了一眼何晓程,然后望着范晓艳笑:“晓艳啊,又换了个年轻帅气的小鲜肉?你忘了你的!桃林,范晓艳习惯性地捏紧插在口袋里的手,默然又有些麻木地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很久,没见到他了。

他弯起嘴角,看了一眼何晓程,然后望着范晓艳笑:“范晓艳啊,换了这么一个小鲜肉?你忘了你今年多大了?”

她看着他俊美如昔的脸上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嘲弄,点头道:“好久不见。”

男人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残忍一笑:“晓艳,你老了很多啊。”

她挑挑眉,抿抿嘴,无所谓地耸肩:“没办法,女人总是老得快啊。”

他低头问:“桃林今年二十三了吧?”他摊摊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副受不了她的样子,继续说,“还没厌倦你这副老女人的模样吗?”

“喂!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何晓程今年多大了?”

皱着眉,瞪着眼前的男人。

范晓艳长叹一口气,不想和他计较,转身要走,却被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

他有些愤怒地瞪着范晓艳:“生气了?我只是说几句你就生气了?哈哈……”

“上官蔚然。”范晓艳轻声叫他的名字,皱着眉头瞅他,“我没有生气,生气的是你。”

“哈哈,是啊,生气的人是我,一直是我。”他狠狠地瞪着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深邃的眼里满满的都是被背叛的愤怒,他一字一句地问,“那么,是谁惹我生气?是谁,在五年前,和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男人私奔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五年前,我的诅咒生效了没有!你和他,不会幸福吧?到死也不会。”

范晓艳叹了一口气,抬眼,平淡地望着

他:“上官先生,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我和谁在一起,不需要你的祝福。”

说完,她不再看他,对何晓程点点头,说了句:“我先走了。”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报了地址。

车子缓缓地开动,她没有转头看他,但是,她知道他在看她,用很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

舒雅望将头靠在车窗上,感觉有些疲惫。真想不到,会在T市遇到他。她忽然觉得,是昨天的事、以前的那些事,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小姐,到了。”

她扔下钱,拿好包包,打开车门走出去。

上了电梯,然而快速的打开房门,将客厅的灯打开,把包包扔在沙发上,自己也跟着躺进

去,闭上眼,全身跟散了架一样。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回到家,她已经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里屋的门被人打开,她知道是谁,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么晚啊?”

“嗯。”

“别在客厅睡,不然该感冒了。”

“嗯。”

“别光嗯,你也动动啊。”

“嗯。”

倪莉走过来,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气愤地道:“非逼我动手!”我脾气可是很暴躁的

范晓艳闷声笑了笑,撩了撩头发,睁开眼看她,棉质睡衣,散乱的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将她漂亮的眼睛遮挡起来。

“看着我干吗?快去洗洗睡。”她又推了她一把。

范晓艳坐在沙发上不动,然后叫她:“小莉儿。”

“嗯?”

“我今天,遇到我前夫了。”

“哦?然后呢?”倪莉一脸兴奋地坐在她边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婚吗?”

“嗯。”

“因为我心里有一个……”范晓艳想了想,接着说道,“没有办法忘记的人。”

今天,她想说一个故事,一个怎么忘也忘不掉,怎么说也说不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