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夫人打电话来问您是否回家吃晚饭。”
黄昏里,一声沉重的叹息,合着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沉闷地,忧伤地传开来。
良久,苏墨才缓缓地说,“回去吧。”
“好!那我给夫人回个电话。”
“嗯!”苏墨淡淡地说。
一路上,苏墨都无法平静,她说她是孤儿,自小不知父母是谁,还是在婴儿时就被抛弃在一个蝇飞虫蠕的垃圾箱里,被一个好心的清洁阿姨捡到,吃着百家饭长大,后来阿姨去世,流浪至C市,被福利院院长收养。一切都好像无懈可击,他找不出她话里的破绽。
他的琉璃,是断不可能如此狠心地将他们的孩子抛弃的,更何况,据他所知,他的孩子,在七岁前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只是那一年,一场大火,他失了她们的消息。都说,她们已去了天国,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
“墨叔,你在想段小姐的事。”苏雷双手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苏墨那一片凝重的神色。
“苏雷,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相像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吗?”苏墨凝结了目光,穿过车窗,望着外面苍茫的暮色。
“或许别人我相信。”苏雷淡淡地说,“但是段小姐,我不太相信。她让我感觉太过于镇定,仿佛洞察一切,早有应对!”
“你这么认为?”苏墨收回失神的目光,两眼闪过兴奋的光芒,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就算是,可是她不认我,我又该怎么办?她一定是在恨我吧,要不然又怎么会不认我呢?”
“墨叔,如果能确定段小姐就是您的孩子的话,那么沈姨的下落,和当初她离开您的原因,不就都明了吗?”苏墨也想找到沈姨,这个世界,惟有墨叔和她在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里给了他温暖。
他感激她。
“如此,真的就只能用亲子鉴定了吗?”苏墨叹道。
“墨叔,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这一切,不会让夫人知道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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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筱雨站在平常等候的原地,半个小时过去,莫启晗才开着车急飙而来。
一下车,他便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大街边的扶手栏架上,眼睛四处搜索。
苏墨的试探让她有些心绪不宁,她不知她编造的身世和强装的镇定是否引起了他的怀疑。天底下,有如此相似的两张脸,如果没有任何关系,机率只怕是微乎其微。
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地不可信,她只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极为愚昧的事情。
“等了很久了?”他将她抱在怀里,亲吻额头。
“就一会!”她抬头,对他微笑,仿佛刚才的不安定,只是一场幻觉。
她想跟他说,说说她的过去,她的身世。她是真的很想找一个人说说她这么多年来憋在心底里的秘密。母亲留给她的是纠缠,是疑惑,是窥探,是畏缩,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
“在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魄的。”莫启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揽过她的肩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
“哪有!”筱雨垂下眼帘,躲闪着目光,“小心开车,现在下班时间,车多。”
“怎么,还不相信我的车技?”莫启晗不悦地拍了拍他的脸,将手收回到方向盘上,忽又像想起了什么,哼哼地闷笑了起来。
笑得筱雨一脸的莫名其妙,眉头都拧成一团,“你笑什么呢,感觉阴森森的。”
半晌,莫启晗终于停住那怪异的笑,道:“我笑你那半生不熟的车技啊,居然还能载着一个病人冲入大街上。”
“你怎么知道!”筱雨惊地坐直了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抹平前面因挤压而褶皱的衣服。
“哎,女人,你说你当时哪来那么大的胆呢?”莫启晗眯笑了眼调侃道。
“人家看你痛苦成那样,心里一急,不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吗?难道要我背着你去啊,那鸟地方,连个的都打不到。”筱雨嘟囔道,然后伸过手在他的胳膊上锤了一下,叫道,“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楠婧说的啊!”莫启晗呵呵笑道。
那天在病房里,楠婧一听说是筱雨开车把他送到医院里的,当场惊得半天合不上嘴。莫启晗奇怪地望着她,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不旦是没有驾照,而且车技烂如泥,只是偶有的几次和楠婧一起玩时,拿了她的车试练过几回,整个一超级马路杀手。
“哦!”筱雨愰然大悟地,除了楠婧又能有谁会这么地了解她呢?
那天她开着车,貌似镇定,其实早已是紧张得要命。第一次开着车上大街,感觉那车身都是摇晃的,有如醉汉开车。
若要如今的她再来做同样的事,只怕是没有这个勇气,她心有余悸。若是那天有一个什么意外,只怕不是她能担待的。
想想都觉得后怕。她瑟缩了身子,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脸上无端飞上红云。
十字路口,车子并未如往常一样一路前行,而是左拐上了另一头道。
“我们要去哪里?”筱雨疑惑地问道。
“突然间想起,很想送你一件礼物。”莫启晗温柔笑道。
“礼物?什么礼物?”她问。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莫启晗朝她眨着眼睛。
“故作神秘。”筱雨瞪了他一眼,手臂环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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