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到了近处,秦川忙对那青玄之身影高声言说拜师之言,一边叩拜。
但等到许久却不见人语,方才敢抬头。
起身走近细看却发现那青松之下端坐的却只是个面容如生,却早已仙去的遗蜕,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依稀缥缈的歌声传出。
仙踪渺无。
那秘籍中所言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仙人也都离世了么,秦川一时间无尽的苦涩和嘲讽涌上心头。
对着那仙人的遗蜕又磕了三个头之后,秦川一屁股坐了下去,目光渐渐迷茫,头脑也越见昏沉,终于在最初的憧憬和最终的失望之中,昏沉的睡了过去。
山气上浮,暖气流转,清新并不觉冷。
只是即便冷,这个一直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刚有一丝希望却又转瞬落空的少年也不在意了。
却没发现,那仙人遗蜕忽然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手对着秦川一指。
一道玄清的气流却是一下子钻进了秦川的头里不见了!
秦川的额头上,忽然又有一复杂的铭文隐约一现,却又忽然消失在了他的脑海里。
……
……
朝迎长风兮暮采露,山间百年兮一恍渡。
方见春花兮缀万水,忽忽千山兮已落木。
飞登天峰兮对月醉,万径人无兮踏雪舞。
……
昔时红颜兮今何在?昔日尘缘兮去若雾。
仙路渺渺兮日穷途,我有玄法兮觅幽处。
……
北斗阑干兮南斗移,盈盈淼淼兮走玉兔。
御气长虹兮揽星光,蓬莱路遥兮骑灵鹿。
……
耳边仿佛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吟唱,缥缈清远,迷蒙疏离,如若远离世事尘埃。
秦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晨光曦微,淡淡的雾气再次笼罩了整个大峡谷。
天空中隐约看到白色的大鸟在天空盘旋,耳边依稀听得清幽的鸟啼从远处传来。
这是一方净土,远离凡世喧嚣,一个人独立,恍然遗世。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
秦川望着这山里的一切失神了许久,忽然又笑了,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呼吸了一口格外清新的空气,秦川爬了起来。
这是他新的一天的开始,也是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第一天,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大树下的仙人遗蜕他不敢动。
……
旁边的道观静悄悄的,他走上了前,推开了道观古朴的大门。
道观内部有画廊连着各种屋子,每个屋子似乎格调都不同。
有的只有一个仙人雕塑,前面有个香炉却也没有香燃烧,如同庙宇;有的只有一个八卦大丹炉,屋顶玄光洞开,四周均匀分布几个******;有的像一个书库,推开门一阵书的清香,满屋子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字体的书,出奇的是都新的如同刚抄录;有的却清雅别致,珠帘画栋,秀气如同女子的闺阁;
零零散散,无一雷同。
秦川也不以为意,最后在西厢找了一间有床有被的屋子,算是安顿了下了。
仙人本就缥缈无迹,自幼面临死亡的小男孩很快就淡然了。
只是很快肚子就已然咕咕叫了,出了门,秦川才发现,庙的位置是在这条石壁上石阶的中央,从庙的另一边下去,一边挨着万丈悬崖,石阶蜿蜒下行,伸向了峡谷下方烟雾迷茫之处。
庙里面别的都有,自然灶台厨房也不缺,想来那些神仙也不都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
一路向下,深入峡谷的底部,石阶渐渐的平缓了起来,轰隆声慢慢的传来,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瀑布,瀑布下是个挺大的深潭,深不见底,不知为何却是有寒气透出,潭水并不流出。
秦川猜测潭底估计有密道蜿蜒又深入了峡谷的内部大湖。
细看却见那潭水内,却是有些游鱼,色青肉透,每个都有一尺大小。
“难不成又要以生鱼度日不成?”秦川皱了皱小眉头,忽然想到回到大峡谷上面的山间捡些干柴生火想必也不难,再在山间采些野菜山菇,野果一类,生计却也是不愁。
只是他本是来求仙救命的,最后却要在这山里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不过想到到母亲和哥哥每日为自己伤心焦急,也就认命了。
最后埋骨在这方如同仙境的地方也不错吧。
……
……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秦川如此这般已然一年多过去了。
这一年多秦川长高了不少,身体却没比之前好了不少,时不时的病魔越加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这山间的野物,倒是不乏大补之物,那寒潭内的游鱼不但肉嫩味美,不想却对他的病痛有些缓解作用,只是性太凉不宜多食。
峡谷上去不容易,只是山间自然是不乏菌菇一类时时有生长,加上一些野菜山果,他安心等死的日子也慢慢过了下去。
峡谷之内四季如春。
几件旧衣服倒是能对付过来,何况有几件屋子里竟然有大量的男女衣服,老少都有。
身上衣服实在不能穿了,讲究下就是,管他合体不合体呢!
山中无甲子,月升月降,日子平淡无奇。
……
这日本又该是平凡的一天,可一大早秦川醒来就感觉到整个山谷里静得出奇,平日里喧嚣的鸟雀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倒是那峡谷最深处的大湖里时不时有龙吟声传出!
那峡谷最深处有个巨大深幽的大湖,湖的四周都是绝壁。
大多时候都是云雾缭绕,看不分明。
每逢月圆之夜,这峡谷里龙吟之声越浓,但秦川在这峡谷里一年多倒是没见过什么真龙,只当是风吹在峡谷里回荡所产生的异响而已。
到了晚上这峡谷里龙吟之声愈加的,黄昏的时候,已经如同雷霆一般。
整个峡谷都被时不时出现的龙吟声给震的晃动起来,甚至秦川甚至感觉到那龙吟声里有隐隐的兴奋之意,这种奇怪的念头把小男孩自己都乐了。
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终于到了玉兔东升之时,清白如水的满月升到峡谷上的时候,已然没有了满月开始的血色,变得清莹皎洁。
忽然!
一生巨大的龙吟声震的整个山谷都似乎晃动了起来!
小男孩慌忙丢下手里的书,跑了出去,便只见了他这凭生都没见到的奇观,只见一条白色的大蛇从那谷底大湖里腾空而起,整个身子足足有几十丈长,蜿蜒飞舞在峡谷上空的月光之下!
他目力甚好,细看那巨蛇,双目之间却是生有一晶莹如玉的尖角,足足有一丈来长。
再细看,发现那蛇竟有两只脚,每只脚都生有四个巨大的爪子!
这哪里是什么巨蛇,这分明就是一只蛟龙。
秦川闲来无事常去那放满书籍的房间里看书,对那些山野怪谈最是感兴趣,虽然初看只是当着消遣排解。
不想这个时候却是一眼认出,这真是那书上所说的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