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冷面大汉见到重伤的唐季，猛地将朱红色大门一关，面上贪婪表情表露无遗，二话不说就是出手。
漆黑的光芒颤动，真元逐渐在手上凝成一条手指粗细的丝线弹出。
冷面大汉本是内门弟子，半数真元则是转元丹所致，停留脱俗九重有一定时间，若是没有机缘，恐怕难以进入真元境界。
眼前的凤魂！不正是机缘！
缠鬼丝疾风般的速度让唐季瞪目张口，他的真气全数被暖流蒸发，只好足尖一点墙壁，整个人腾飞而起，饶是如此，缠鬼丝还是划过手臂，造成尺许的伤口。
砰！
冷面大汉怎么会放过时机，单脚一踩，又是一道缠鬼丝凝成，朝着唐季的头拍下。
他并不知道凤魂随着宿主的死去会消散，只知道杀死唐季绝对没错！
这一击避无可避，唐季心急如焚，只闻一声清脆鸣叫，丹田之中骤然涌出无数火红真元，这是来自凤魂的助力！
啪！
有了凤魂的真元，唐季当即伸手一凝，却是火红色的缠鬼丝钻了出去，与冷面大汉的缠鬼丝撞个正着。
火焰克制邪物不是说说而已！
大汉的缠鬼丝春雪消融一样寸寸消失，而唐季的缠鬼丝却是后劲有余，呼啸而出，空中掠起一道红色火焰，绚丽无比。
冷面大汉惊骇，储物袋一召，一面镜子就出现在手中，苍白的光芒生生将火红缠鬼丝停住，逐渐消散。
“元宝？”唐季知道刚才一击普通俗宝决计挡不下来，只有极致的俗宝亦或是元宝才能做到，当即不再犹豫，五指一分朝冷面大汉盖了下去。
二十余道箭矢模样的火焰有如游龙扑去，宫殿中的温度骤然升高，噼里啪啦作响。
凤火箭！
饶是元宝镜子，一面最多当下十余道凤火箭，这一招覆盖范围也是极大。
大汉冷汗淋漓，另一手掐诀一点，空中出现一片透明的护盾，一阵脆响，竟是将凤火箭全数挡了下来！
“手段不少！”唐季眼眸慎重一缩，再欲出手，却愕然地看向大汉。
只见他的眼眸突然化作一黑一白，双手腾起黑白两色的真元，整个人变得诡异狰狞。
随之黑白两色真元被他狠狠一拍，躁动不安，几欲溃散，却是被他生猛地压制下来。
“封神印！”
大汉冷声大喝，口中吐出一个银色‘封’字，尺许大小，有如穿透空间，缓缓罩在唐季的头上。
“这又是什么手段？”唐季当夜昏迷，并未看见侏儒一手封神印秒杀聚星中期的大长老，否则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愣在原地好奇地打量。
大汉的手朝着唐季一握，再一个‘封’字出口。
唐季感觉周身都有火焰在灼烧，身躯有如要爆开一样难受，当下大骇，暗怪有些轻敌，难以动弹。
尺许‘封’字缓缓落下，速度并不快，却是让唐季无所适从，周身的灼热感甚至让丹田中的真元有衰落的迹象。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大喝：“谁敢封神！”
唐季体内爆发出一阵无可匹敌的圣洁力量，一阵狂风呼啸，以唐季为中心卷起，碎末飞扬。
头顶上的‘封’字有如暴风雨中的小舟，飘扬不定，最后化成银光消散。
这一封神印的后遗症极其严重，看当日侏儒休养小半日就知道。
冷面大汉施法未成，整个身躯风筝般地摔在朱红色大门上，一滩软泥的掉落在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唐季先是愣住，然后一抹笑意从嘴角泛起，最后则是哈哈大笑，整个宫殿都不得宁静。
“我唐季死里逃生两次！命运待我不薄！我必掌握命运！”
一句雄心壮志的话语后，唐季大笑着走向冷面大汉，用一根缠鬼丝结果性命之后，就拿起储物袋以及镜子元宝。
储物袋中有十余块灵石，还有一本有些厚的功法，唐季一看，正是灵鬼诀，不仅囊括前三重，还有后六重的修炼方法。
目前唐季只修炼到第一重，第二重只懂得一些，还未参透，日后留着倒是有用。
此外，还有一本三五页的“封神印”，正是刚才大汉所用的法术，以及一片小舟模样的飞行俗宝。
虽然是内门弟子，但大汉家底并不是很丰厚，不过唐季已经极为满意，突然又想起什么，伸手一探，掐出法诀。
紧接着冷面大汉的尸体中飘飘忽忽冒出一小团灰色人形烟雾，他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随之凤魂火红色真元的褪去，体内的真气恢复一半有余，还夹杂着真元。
“这凝魂咒果然是好东西，一具尸体就凝如此多真元，只是抽魂夺魄这种事情，诶，有了！”唐季脑中冒出一个极好的想法，自信地一笑。
随之草草料理宫殿之中的尸体，丢到一旁。
……
小半月的时间。
宫殿所在并没有长老的神念探查，唐季住的倒是舒坦。
一段时间的恢复之下，充足的真气真元五五而分，已经到了能够进入真元的时候，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丹丸，正是当日所赐的转元丹。
一口服下之后，体内的真气开始逐渐沸腾，真元如鱼得水的游荡。
温热的气流慢慢覆盖真元与真气，不同于当日的暖流那样霸道，而是轻绵绵的力道，有如母亲抚摸孩子一样。
丹田之中逐渐形成一个漩涡，凤魂见此抽出一丝本命真火注入真元之中。
当即，整个宫殿之中狂风大作，尘土飞扬，还带着一丝灼热。
唐季的身上冒起一道道乌黑灵光缠绕，皮肤上慢慢升腾白烟，毛孔一滴又一滴的黑渍涌出。
随着真气的逐渐溃散，丹田显得有些空荡荡。
不过唐季却是闻到空气中一种别样的味道。
那是真元！
唐季知道进入真元境已经成功一大半，只差最后一步！
当即双手掐诀变幻，神智一片明朗，有如身处一片空白的小世界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梦寐以求的真元，大口大口地吸入，效果却不是十分明显。
只见他肌肤上的毛孔有着一种独特吸引力，周围的真元微微被扯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吸引力愈来愈大，在他身上形成飓风，一片小世界中的真元都被飓风所吸引。
……
三日之后。
劲风呼啸的山涧下，浮动着不少石粉。
唐季突破并稳定真元境界之后，离开灵鬼山脉一路而来，站在仙魂之地的石窟前，敬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虽然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但至少是一个懂得恩情的人。
如果不是当日的老者，他很可能就葬身于侏儒的手上，这份恩情不知道如何报答，就只能做一些仪式上的感恩了。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今后唐季掌控自己命运，再不会弄得灰头土脸！”他张口说道，倒不知是对老者说，还是对自己告诫。
眼见石窟中没有半点回应，唐季有些失望，还想跟老者当面道谢，一想老者可能属于隐士高人，倒也释怀，放出从冷面大汉手里夺来的小舟飞行俗宝，一路疾驰离开灵鬼山脉。
唐季一路朝着边南边境而去，他灵光一现的想法就要实现，有些激动。更是经历一番生死，将凤魂完好无缺地带在身上，十分自豪。
“我回来了！军营！燕京！”唐季得意地笑，意气风发。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逐渐被白云掩盖的灵鬼宗。
从来没有忘记当日那一句。
若有一天修得大道！唐季就地发誓，不灭尽边南灵鬼，誓不为人！
不久了！
……
银光弥漫的石窟中，老者淡然地坐在地上打坐，气息平稳。
一旁是奄奄一息的风老鬼，以及被一处阵法困住的侏儒。
这里倒真像个收容伤患的地方。
“这小子，有点良心。”老者淡淡笑道，摇了摇头。
一旁的侏儒铁青着脸，他不仅听到唐季好好的在这里说话，更是能看到唐季用他徒弟的飞行法宝离去，怎么能不气愤。
“老狗，如此手段！竟然仙魂都拱手相让！”侏儒骂道。
老者神秘莫测地一笑，闭起眼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