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岁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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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无奈

今天我还是比较幸运的遇到了范老二,不至于被其他比较黑暗的团伙收去,而且今天他们这个团伙收到了两个活儿。做完以后每个人能分150元。

听范老二说因为下雪,好多民工来不了,人手不够,建材城的负责人担心到了时间完不成任务,才提高了价钱。平时他们根本挣不了这么多。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先把一辆空着的卡车装满,然后中午管顿饭,下午会来一辆车,我们再把车内的货物卸下来,搬到仓库里。

“小叶,俺来给你介绍一下”说着范老二指着一位瘦弱的中年“这是大狗,跟俺从小玩到大的,仗义的很,你叫他狗叔。”

“狗叔”我礼貌性的喊了一句。

“呵呵”大狗点点头,笑了笑。

“这是君君,大狗的儿子,你叫他君哥就好”。

···

范叔依次向我介绍了这个小团伙里的人,然后大家互相聊了几句,他们告诉我怎么搬东西省力气,告诉我搬不动了就休息···

上午我们装的是80的瓷砖,满满的一卡车。干到最后我都要累趴下了,他们几个好几次让我休息,我都没有。毕竟大家都是拿一样的钱,本身我的速度已经很慢了,他们都没有说我,我又怎么好意思休息呢?

不能因为这些农民工淳朴善良,就坑人家!!

装完以后司机开车走了,范叔他们带我去职工食堂吃饭,到了那里我才发现,范叔他们口中的食堂不过一临时搭建的棚子罢了。

几根木桩子插在地上,四周用塑料布遮挡,可能时间久了,上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破洞。棚子上面是几片石棉瓦,此刻已到正午,融化的雪水从石棉瓦的缝隙流了下来,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这年头,有个地方吃饭就不错了,还指望老板们给咱整间大房子不成,凑合吃点。”范叔笑了笑,递给我一大碗面条,里面竟然还有颗鸡蛋。

“叔,你吃吧,我自己去盛”。

“客气啥,俺再去拿一碗就是了”。可能真的是饿坏了,我也没再推辞,接过碗,狼吞虎咽了起来。

边吃饭边和他们聊天,很快便将一大碗面条吃的光光。

吃完饭简单的休息了一会儿,车子来了。

下午是卸车,比上午要轻松许多。大家照顾我,让我在车厢里帮他们往下搬,饶是如此我也很吃力,毕竟上午的工作量太大,休息一会儿身体放松下来,现在什么都不干也腰酸背痛的要死,可是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不能坑农民工!

终于,我把最后一箱建材递给了君君,长呼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接过150块钱,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尽管我很努力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眼泪还是扑簌扑簌的滑落。

“唉,难为这孩子了”。

聊天时他们都知道了我的事,大狗在一旁轻声对范叔说道。

范叔摇了摇头,没回话。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小叶,俺没啥本事,但是如果你有需要俺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

“看开点儿,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爷们儿不能垮。”君君锤了锤我的胸膛。

我没有说话,面向他们深深地弯下了腰,然后转身,缓缓地离开了建材城。

身后,几人,纷纷无奈的摇摇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刻我独自走来大街上,心中充满了迷茫,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怎么做?

“砰”的一声,将我从深思中唤起。

前面街道拐弯处,一辆电动三轮车撞在了马路旁边的电线杆子,然后侧翻在地上,上面装的东西撒了一地。车上的人也趴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我急忙跑过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那人和我年纪相仿,摔一下子自然算不了什么,他起来,我和他一起把三轮车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谢谢”。

“是你”看清此人的正脸,我很是意外。

他是我班上的同学杜凯,他性格有些孤僻,没什么朋友,向来独来独往,大家都说他家庭条件不好,怎么不好,我并无了解。我和他仅限于一个班上课,此外再无交集。

“怎么是你?”杜凯也吃了一惊,然后再没有说什么,转身自顾自的蹲下往车里捡着刚才洒落的东西。

见他这样,我也连忙和他一起捡了起来。

这是一些锅碗瓢盆、一个火炉子、几块蜂窝煤、半盆和好的面。还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千层饼’三个大字。显然,他是在街上卖大饼,收摊回去的路上,翻了车。

北方的寒冬就是这样,滴水成冰。早上下的大雪,现在已经互化作厚厚的一层冰,紧紧地黏在马路上,稍有不慎,车子就会翻掉。

其他东西都好说,很快就搞定了,最难搞的就是蜂窝煤,有些已经碎掉了,他从车上拿出一个黑乎乎的袋子,然后一块一块的捡起来放到袋子里。

“这都坏掉了,你还见他们做什么?”我有些不解,但还是蹲下和他一起捡了起来。

看着我同他一样见着黑乎乎的煤块,他愣了一下。

或许他是没想到众人眼中的叶少会做这种脏活吧,还是为了帮他。

“碎了就不要了?这都是钱!我们小老百姓可不比你们家大业大,丢不起。”心里有些温暖,但杜凯嘴上并不客气。

“家?我还有家吗?”听到叶凯的话,我不由苦笑了一下。

“对不起,我·我··”听到我的话,他再次愣住了。

我家的事,在学校已经妇孺皆知了。原来好多朋友,成天围着我转的,在我家出事后第一时间离开了我,然后很快的,消息从他们口中疯传出去···

虽然他在学校与世无争,但是说得多了,也会耳濡目染的听到一些话,他倒是知道我的情况。可是长期以来我展示给大家的就是一富家子弟的形象,可谓根深蒂固。所以他一时失言,现在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我习惯了”我摇了摇头,继续捡了起来。

“跟我回去吃点东西吧,转个弯就到了。”忙完以后,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杜凯在身后说道。

“我也是一个人,父母前些年出了车祸,走了”可能怕我不去,他又补了一句,声音有些沉重,有些哽咽。

实际上我本来准备摇头,听到后面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