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月的到来着实让赵国后宫掀起了一阵波澜。
赵国与韩国虽然是邻国,距离很近,但是风土人情却有很大的区别。
赵国人一向注重礼节,恪守传统。
韩国人长期处于魏国和赵国之间,必须小心谨慎,还要处处求变,以适应不同的生存法则。韩国人学会了变通,学会了根据世代和条件的变化而调整自己。于是韩国人在接受新事物和他国文化方面显得尤为积极和主动,经常化解因地域差别而形成的各种矛盾。这就形成了韩国人的头脑灵活、随机应变、善解人意、主动跟从的性格特点。
这一点在飞月身上尤为明显。
韩国人既有南面楚国人的阴柔与隐忍,又有北边魏国人的仗义和迂腐,既有西边秦国人的强悍和阴险,还有东边齐国人的直爽和善变。当然宋国的一些人由于和韩国离得太近,互相通婚往来,彼此已部分伯仲。
对于远在魏国还要往北的赵国,韩国一向结好,特别是对于赵王的霸气从来都是臣服。韩国人总是以为只有赵国才是最有可能成为霸主的大国,他们向往赵国人挥斥方遒的潇洒,也羡慕赵国人风流倜傥的为人。
飞月自从偷窥国赵雍的英雄形象后,自己心中对男人的憧憬就找到了真实的偶像。她日思夜想的赵王终于成为自己真正的夫君了。飞月却不像其他女子只想做一个贤妻良母、温柔贤惠、俯首帖耳的生活在后宫。
由于自小喜欢骑马射箭,性格像个男孩子,到了赵国她就整日里缠着赵雍带她去骑射。
赵雍对于飞月的这种请求心里是窃喜的。在赵雍看来,他不仅要找一位好王后,还要找一位难得的知音。她需要将男子汉大丈夫的满腔抱负与自己心爱的人分享。可惜,在赵国接触国的所有女人都是那种遵守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淑女,这跟他善于变革,追求霸业,勇于开拓,四处行军打仗的性格和生活大相径庭。虽然身处王位,内心却孤独无比。
但是飞月却让他得到了珍贵的清静感。
飞月不但完全理解他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还经常的跟他理论天下各国的形势与未来。
在飞月的思想里,天生就有一种胸怀天下的情感。
赵雍总是在与飞月的交谈中享受着一种共论天下,肺腑交流的快感。
赵雍不敢跟大臣们说些话,因为大臣们只想如何自保。
赵雍也不敢跟亲族们说这些话,亲族只想眼前利益,无法设想未来。
但是飞月不同,看似年岁不大,对于列国的优劣却了如指掌,对于天地绝学却多少有些涉猎。
这一点让赵雍吃惊不小。
赵雍为飞月亲自倒了一杯茶。
‘你是如何知道阴符经的?’
飞月忽然一笑。
“妾身自幼喜欢骑马,经常去野外散心,偶尔会遇到一些山野高人,看他们下棋时,他们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是日子久了,忽然就明白了,他们也会专门为我讲解一些深奥的道理,现在看来,都是些世人所不知的绝学。”
“他们?难道有很多人?”
飞月为赵雍斟茶。
“四个白胡子老人,终日在山中石头上下棋。”
赵雍越发奇怪。
“下棋?四个人怎么下棋?”
飞月仰头看着赵雍。
“就是四个人下棋,每个人都走落自己的子,在他们看来这叫‘大道我行’”
赵雍摇头。
“那怎么论输赢?”
飞月低头沉思了一下。
“好像从来没有输赢,每次都是在那里不停的下,总也下不完。”
赵雍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见过多少次?”
飞月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多次,都不记得了,我只要骑马出去,都会遇到他们。
赵雍又追问。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什么时候?”
飞月楞了一下,略带遗憾的回答。
“就是知道要来赵国了,那一次他们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是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一句。”
赵雍极为好奇,立刻发问。
“什么话?”
飞月忽然有些为难。
“能不说吗?”
赵雍不干。
“寡人想知道。”
飞月咬咬牙。
“那你不要怪我,这可不是什么吉祥的话。“
赵雍点头。
“你说吧。”
飞月站起来,学着山中老人的样子。背起手,开始模仿。
“他们最后跟我告别,临行前跟我说,‘本是霓凰身,下凡救显龙。不可恋红尘,莫留索命根。’”
赵雍听罢大惊。
“这是思维仙人啊,可是为何不让咱们要孩子?”
飞月略带哀怨。
“这也是我不愿跟大王提及的原因。”
赵雍沉默不语,久久的思索着。
良久,才又开口。
“你经常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飞月抬头。
“大王的意思是遇见四位仙人的地方?”
赵雍点头。
“正是。”
飞月为赵雍斟茶。
“那里叫伏牛山。”
赵雍此时面色大变。
“坏了,果然是神仙,寡人早先遇到过一位仙人,据说是夏禹再世,他跟寡人说,寡人本是当年阻挡洪水猛兽的镇河石牛,只因黄河决堤,将石牛冲出,才有了寡人的今世。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飞月看到赵雍失色,立刻不安起来。
“大王切莫迷信,这些乡野村夫至于,怎可一语成譏?咱们不提此事如何?”
赵雍起身长叹。
“天命不可违,不过寡人定要哦了此劫。”
飞月无语,默默跟着赵雍走向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