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在好一楼三楼之上冒出一个疯和尚,这和尚看上去疯疯癫癫,但武功修为自当不低,否则钱恒不可能一招未出便被制住,眼睁睁的看着衣服被和尚脱下来。
“你看这样吧,我借你的衣服穿上两天!”和尚喜不自胜,动手便把钱恒身上的紫衣官服脱了下来,披到自己身上。这和尚又蹦又跳,高兴之极!
“醉和尚,我六扇门与你所无瓜葛,为何如此折辱六扇门和小徒。”冯尚道刚才一脱手便暗自盘膝运气,但是和尚所说所做他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冯总捕头,你认得我?”
“醉仙游,醉和尚谁不认得。”
“哟,这么说我在江湖上还是有点名气的,哈哈……不错,不错。“和尚很是高兴“不过你别急,我与你们六扇门并无仇恨,这是你这小徒忒不懂事,自以为身在六扇门便无法无天,可以横行无忌,我只是代你好好管教一下。”
冯尚道心知徒儿心高气傲,而且目中无人更是以身在六扇门为荣,刚好借这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未尝不是好事,便不再说,暗自调理真气。
“这衣服虽然好看舒服,但却满是铜臭腐败的气味,简直难闻的要死,谁会穿满是臭味的衣服?”说着便脱下来,扔在一旁,好似还不解气,过来便抽了钱恒两个耳光。
钱恒却只能暗自咬牙:你等着,我定让你好看!
醉和尚闹了一通,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生死难知的萧笑,怒喝道:“你们好狠的心,经对一个少年下的了如此重手!”说着便过来扛起沈笑放在肩头,便要离去。
“叮当”一件物事在萧笑的身上滑落,直接插到三楼的地板之内,只留一个类似凤头的把手尚在外面。
朱雀刃!!
花二公子、冯尚道瞬间脸色都变了,死死地盯着只留在外面的凤头。
醉和尚稍作停留,迅速弯腰拔刀在手,带着萧笑从三楼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钱恒的眼睛,在那把匕首掉落下来,他清楚的看到了三个人的脸色变化。是一个什么东西,让这三人如此紧张在意?
不过是一把匕首——朱雀刃!
不过是一把消失了十几年之久而又闻名江湖的匕首——朱雀刃!
管弦丝竹,鸟语盈盈,轻歌曼舞,嬉笑玩乐。加之五颜六色的花灯,在好一楼的三楼看下去曲河夜景尽收眼底。穿着花哨,打扮妖艳,浓妆素裹的女子无疑是在这寂寞的黑夜最亮丽的景色。
来这武成不在夜晚到曲河一游,那必是终生之憾,有钱的穿梭于各个花船之上,看群女妖媚的舞姿,赏袅袅之音,与心仪的女子共诉夜景。无钱之人却也能在曲河之旁欣赏到免费的妖卓的舞女,能感受到管弦丝竹带来的美妙音乐。
不过此时楼上之人却一脸烦闷,无心欣赏这美丽景色。。
他心中有气,几日之内,连番受辱,只是苦于计不如人,而师父竟然和这个女娃一般的花家二公子,半夜促膝长谈,且不让他从旁。
况且这武城地处偏远,远离京师,不像在京城一般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自己势单力薄只能依靠师父。他所受的这些辱没可对于师父来说也是无能为力,他只能苦闷的借酒消愁。
他眼角一瞥看到了桌子上放的一纸红书。
又是一纸红书。
是好一楼的伙计给的,伙计说是一个乞丐给的。就是好一楼旁胡同里的那个乞丐!
“有眼不识金镶玉,咫尺天涯难相逢。”钱恒看着两行隶书大字,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
这意思太过明显,暗讽六扇门如当世楚王,有眼无珠,虽近在咫尺也难辨真伪!
***********
月已偏西,黑夜终于还是把曲河给淹没,艳歌热舞归于平静,管弦丝竹被虫吟低鸣所代替,秋夜的冰冷也随之而来,不禁让人打了几个寒颤。
在好一楼的三楼之上,三个人围着点点豆光,看着蚊虫如飞蛾扑火般不住的冲向摇曳的火焰,或被灼烧而亡,或力尽而衰,微弱的灯下布满了虫蚊的尸首。
“我们就像这摇曳的火焰,他们便像是这蚊虫一般,终究要被无情的火焰给吞噬。”花残月悠悠的说道。
“哈哈……花二公子高明,一语点醒我梦中人。”冯尚道显得很是高兴。钱恒却暗自纳闷为何师父和这个花二公子夜半谈话之后便对他礼数有加。
“徒儿,这位便是江南花家二公子花残月,错不了。你我险些被小人蒙蔽而犯下大错,快向二公子陪个不是。”
“原来真的是花家二公子,难怪能与师父不分伯仲,真是罪过,险些伤了花二公子,在此给你陪过。”
“钱兄不必自责,你我只是被小人利用而已。而且冯捕头武功内力着实不弱,我这是勉力而为,如果真打必不是冯捕头的对手”花残月优雅一笑,在微弱的灯光下也难也掩饰花二公子的俊美风雅。
“呵呵……花公子你可真折煞老夫了,若不是你先前有伤在身我岂能接你一招半式,惭愧,惭愧!”冯尚道自统筹六扇门以来,手中一把大刀是日夜不停的修炼,自以为近几年事有所成,不敢自诩乃江湖高手,但起码也能与其争斗一番,全身而退。那知今日险些命丧这好一楼之上,心中不免有所惆怅。
钱恒一听花公子依然有伤在身,尚且能与师父争斗上百回合,想不到看似柔弱的人不只是徒有虚表,身上还真有点功夫。
钱恒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想着刚才他们三人的谈话:赤剑、斩妖剑、朱雀刃。
赤剑的主人杨鹏被花家二公子追踪足有半月之久虽负伤却有不见踪影,但可以肯定尚在这武城附近。一个普通的铸剑师在十几年前,迅速崛起而闻名于江湖,他的过去是个谜,他手中的赤剑也是一个谜。
想不到一把足有四五尺长,宽有四五寸的厚重的长剑,却不讲究飘逸灵动而把他当做一把长枪一把利斧完全有悖于剑这一道义,反而正因为如此而在江湖上少有敌手。“武功招式本不应该拘泥形式,何况兵器万千各有所长,真正的妙用还在使用者手里。”钱恒想着师父的话,心中略有所想。
“斩妖剑”消失十几年的东西,连花二公子都不曾见过,师父也只是似曾见过,只是在一个有雨的黑夜,出剑之人,散手一挥便复有归鞘,而人已经到了一地。师父说起此事尚有余悸,可见那个有雨的黑夜是多么的恐怖。
朱雀刃和冷烟阁重现江湖,风起云涌在所难免!
“以前千面郎君行踪飘忽不定,独来独往,难以寻其踪迹,但现在不同了,他身边多了一个人。”花二公子伸手一弹,一个飞蛾躲闪不过,虽是一点豆光,但对于飞蛾来说足以让你烈火焚烧而化为灰烬。
“我就说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是师父的话。钱恒现在想起来,心有所悟:现在千面郎君身边必有一个少年。如果一个人以画面小丑的能力也许能逃脱的了,而要再带上一个少年,而且还有花残月的相助,你是必死无疑。钱恒双眼骤然变得恶毒,他定要杀了千面郎君郭飞逸!
花残月运筹帷幄,胸有成竹,定然能抓住千面郎君,可他心中所想却是朱雀刃!毕竟三神器得其一便可纵横江湖,力克天下神器!
与此同时冯尚道站在窗前看着曲河之上的灯红酒绿不禁一笑:朱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