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拾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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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余年早已知天命

一顿晚饭,美味佳肴,除了这个“貂蝉豆腐”还有什么龙须凤爪、风干***宝素心等,每个菜都大有来头,后面都隐藏这一个丰富的故事。庄老爷都能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萧笑自然吃的是心满意足,虽然心中有所忧虑但人以食为天,也要先填饱肚子。

饭到尾声,庄老爷却越发的阴沉寡言,时常的叹息。萧笑一看,不禁一问。

庄老爷举杯一饮而尽,良久,深叹一口气道:“我今年四十有八,家业甚大,在此周边经营营生已经有半辈子,总算有所小成,哎……可是家中却无一子嗣,偌大的产业恐我百年之后无人继承,这一直是我的心痛!”庄老爷随说随摇头,一脸的哀伤。

萧笑想说句安慰的话,可不知如何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庄老爷又喝了一杯酒,眼中精光闪烁,满脸诚恳:“我的意思是,如果小兄弟不介意,可否留下帮老夫打理产业,我看小兄弟精通此道,所以有意……”

萧笑一听,顿时愣在那里:今天晚上这顿饭如此丰盛,原来是有意为之,恐怕在我转身之际这念头便在庄老爷的盘算里了。但转念一想:如今我废人一个,漂泊不定,四海为家,如果能有一处安身立名之所也是不错。

萧笑踌躇不定转头看向谢思缘,谢思缘瞪着两个桂圆眼正瞅着他,眼中晶莹透彻,眼底流光,一副娇小依人的样子。

萧笑心头一震:萧笑啊,萧笑,还自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一点小惠便迷失方向,想贪图安乐富贵,扔下他人不顾,亏老爹还时常讲起江湖侠士所为。

“庄老爷,你太看得起我了,对于生意我是一窍不通,刚才那些话我只是听别人道听途说,你可别当真。”萧笑主意已定,话说的特别坚决。

庄老爷一听,不住摇头,连连叹息:“没关系,没关系,你慢慢吃,我先去休息了。”庄老爷说完,便起身离去。

萧笑看着庄老爷落寞的身影,心中迟疑不定,不知道自己的断然拒绝是不是已经伤害到他了。

庄贤蹒跚离去,忽而一个闪身来到雅间之内,此时雅间之内一身穿黑袍之人正端坐期内,悠闲的喝着茶,这人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情况。

庄贤就来便躬身行礼道:“公子,你来了!”

这身穿黑袍之人,年纪不大,三十左右,不过脸色苍白,一副病态之像,在他身侧立着一人手拿长剑,面无表情。

黑袍人点了点头道:“你那少年聊些什么?”

庄贤笑道:“这少年是在路上相遇,顺便把他捎了一程,眼见天色将晚,便留他吃了顿饭,没想到这少年年纪轻轻,却甚是伶俐聪慧,本想留他在店中打理生意,他却不肯。”

黑袍人闻声哈哈大笑:“留他?他可是江南沈家唯一传人了!”

庄贤闻声脸色一惊!痴痴看向窗外的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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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笑和谢思缘吃过晚饭便有二程带着他们来到后院,在路上二程轻叹一声道:“我很久都没见过老爷这么开心了。”二程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萧笑。接着说道:“我们老爷不容易,特别是年龄大了,心里越发的怀旧,哎……算一算我们老爷的孩子也该有小兄弟你这般大小了,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家老爷才对你这般亲近。”

萧笑纳闷怎么没听庄老爷说起,也没见他的孩子呢?

二程像是看出萧笑的疑问:“老爷的孩子早在十年前便已经去世了,当时他才有两岁。”说着二程竟然已经哽咽,不断抽泣。

萧笑心头一震,他恍然明白刚才他是多么的残忍的拒绝了一个老人家的多年的心愿,他明白了为什么庄老爷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单薄。

萧笑没有再问什么,拖着沉重的心情,来到房间,谢思缘也是一脸哀伤,跟在后面。

进来房间,谢思缘瞅着萧笑,不安的说道:“刚才我真怕你就答应他留下来了,笑哥哥。”

萧笑苦笑一声:“傻妹妹,怎么可能呢,我还要去你家呢,要是你不愿意让我去,那我真就留下来了。”萧笑见谢思缘不高兴,忍不住的逗她开心。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谢思缘一听,一脸欣喜。

“好了,那就快睡觉去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谢思缘心下高兴,连连点头,便去睡了,可是萧笑却是心中苦闷纠结,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床,站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个荷包,怔怔发呆!

萧笑念起自己在清风镇的快乐时光,念起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画格子兰衣服的小姑娘,她的一蹦一跳,一颦一笑都印在萧笑心头。不知道小依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病是不是已经好了,还有小黑,是不是还那么淘气,让人烦,我们的孩子帮是不是又壮大了?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出来清风镇所受的苦难,一路东行衣不裹体,食不饱腹,只能靠骗取小孩子的东西勉强过日,还好遇到了郭叔叔,像一个慈父一般怜爱我,教导我,现在他肯定很着急的也在寻找我。

他又想到了在森林里的颜琵琶,她真是冷烟阁中的人吗,她真的和我父亲有关系吗?还有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做事认真,对我也不错,还有谢思缘,完全的信任我,依赖我。萧笑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思缘一阵摇头:这女孩太单纯,这江湖不适合她。

萧笑正自出神,下面传来一声吵闹:“出去,你快出去,我都说没房了。”

萧笑透过窗户往下一瞥,原来是店小二和一个老和尚。这老和尚远远的看不清楚,伴着朦胧的灯光,萧笑看他像是一个仙人一般,仙风道骨,气度非凡。

萧笑不忍这深秋十分老和尚露宿街头,赶紧下楼来:“大哥,让大师就去我房间吧!”

店小二一看是萧笑,不敢怠慢,老板都拿他当上客招待,来头一定不小,满脸堆笑,迎了上来:“兄弟,这店里经常来些臭和尚化缘,你不要见怪,我把他们赶出去,不会影响到你的。”说着转身便去驱赶老和尚。

萧笑来到楼下,看的清楚,这老和尚眉毛已经花白,脸上皱纹纵横却是从容淡定,慈眉善目,脸上都是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安详。萧笑看着心惊,他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感觉眼前的和尚散发着一种气质。

“阿弥陀佛!”老和尚声如洪钟,转身便要离去。

“大师,慢着。”萧笑叫住和尚,又看向店小二:“让他上去。”

店小二一看,一脸无奈,“得了”惹不起咱躲得起,也不说什么了,让萧笑领着和尚上去了。

“小施主,宅心仁厚心存善念,当真难得,必受我佛保佑!”和尚一进来屋内,便对萧笑一躬。

“大师,言重了!”萧笑一脸尴尬,他才不信这鬼神之说。萧笑只是觉得这和尚总给他不一样的感觉,真就像一个得道高僧一般,世外高人,看着和尚一脸的慈祥便能心平气和,心境空明。

“大师在那里修道,如何称呼?”萧笑问道。

“贫僧出道大相国寺,法号易空!”

萧笑哦了一声,反正他也不知道大相国寺在那里,是干什么的。

“小施主是来自哪里,要去往何处?”易空大师声音低缓充满磁性。

萧笑一怔:自己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清风镇还是沈家,不过这两个地方已经都回不去了。去往哪里,谢家还是凤山?可是谢家、凤山到底在哪?

良久,易空大师见萧笑不答,慢慢说道:“我看小施主,眉头紧锁,有黑气笼罩,额头中央有一把匕首悬而未下看来近来施主所行之事不太顺利,甚至会招惹祸事。”

萧笑一听,心下一惊:“大师莫不是会看相?”

易空大师连连摆手,呵呵一笑:“这天命乃上天所赐非人力所能参透,何况世间万物彼此联系互相影响,又不是一成不变,会与不会又有和分别。”

易空大师所言不错,这世间万物非独立而生,自然也不可能独立于自然之外,既然彼此牵连,相互影响那一切便不是定数。命运正是因为无穷的变化才精彩,不过萧笑又怎么能理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