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江湖拾遗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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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盗亦有道乎?

女子一指便封住了杨丁一的赤焰掌,让杨丁一大为吃惊,他挣扎而起面色极为难看:“能败在天合神功之下,我别无二话。”

女子不肖道:“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天合神功,只不过就会些粗浅功夫罢了。”

郭飞逸一直看着这个女子,见这女子出手不凡,气息充足当是一个好手,那为何女扮男装要来这费县捣乱好口出狂言,俗话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她这般张狂却又为何?

果然一人又站了起来,众人望来乃是风云门掌门人邱杰,只见邱杰一脸恶像:“那来的黄毛小儿,如此口出狂言!”

女子搭眼望来一副不肖姿态,邱杰见状,更是怒火中烧,猛地跳了起来,左手变爪抓向女子咽喉,女子冷冷一笑,侧身躲过,脚下一蹬,便踹向刚刚落定的邱杰,邱杰足下轻点又倒飞而回,狠狠踹向女子面门。

陆运飞在后面看的一脸心惊,诚惶诚恐。二人打斗简直如猛虎对雄狮,腾飞挪移,大开大合,一人掌如巨斧,开天阔地,一人身如鬼魅,上天入地,掌有开山裂石之力,身似花间蝴蝶之妙,二人打斗众人连连叫好。

忽而邱杰身法一变,变掌为拳似雷如电,直打向女子胸口,那女子不知何故,竟然一时失神,连连后退,一直退到陆运飞身前,继而脚下一个踉跄,向后跌去,陆运飞见状,慌忙上前抱住,同时邱杰的一拳也如风赶到,女子一个踉跄刚好躲过,可正迎上陆运飞奔了上来,众人料想这个小二非要遭殃不可。

谁知陆运飞抱住女子,吃力不稳,身形竟然微微一歪,躲过了邱杰的一拳,而与此同时戴在女子头上的丝带滑落,一头黑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此时女子更是靓丽多姿,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只看得陆运飞都傻了眼!

女子露出妆容,邱杰一脸尴尬,怒哼一声,便也回去坐下,少顷便见女子脸色绯红,犹如三月春桃,一脸娇羞,犹如梨花带雨,抬眼看向陆运飞,只见满眼情愫,美目流盼,一声痴笑。

这一笑只让陆运飞心中酥软,一阵悸动。仿佛这一生一直在等着这个笑容。

少顷女子整理一番,便悻悻离去,临走之际,却丢下了一句莫名的话:明天我等你,你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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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到来便如戏台上唱戏一般,插曲过后依旧是一番热闹景象,眼看着客栈之中人是越来越多,郭飞逸带着萧笑便出来店中,想寻一安静之所,住上一晚,顺便看看明天的比武招亲到底是搞的什么鬼头!

二人刚一起身出来店中,那位留有山羊胡的人便也带着身穿鹅黄衣服的女子出来。

萧笑刚刚吃饱饭,天有难得的清爽舒逸,心情也是格外的爽快,只是心中老是记挂这山中遇到的那个少女。

萧笑久居塞外小镇对这中原之地并不熟悉,此刻眼见天已发黑,街上却还是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反而比清风镇的白天还热闹几许,更兼有沿街小摊,多一些稀奇古怪的商物引得萧笑看个不停,不住的东摸西碰,脸上时而诧异,时而兴奋。

萧笑转首之间在一个小摊面前停下,如痴一般盯着一件物事。只见一位老人家手中来回翻腾,上下翻飞,不一会在他手中的一块泥巴,便被他灵巧的双手捏成了一个小人。原来这是用泥巴捏成各式各样的货物的小摊,有人物,有动物,各个栩栩如生,形似逼真。

萧笑发呆的看着一把逼真的长剑,眼中满是期许,这是他一直的追求。

“想要吗?”郭飞逸把他带到一边问道。

萧笑点了点头,满脸欢喜。

“那就把它偷过来!”郭飞逸道。

“偷?不行,老爹说了不能做小偷!”

郭飞逸闻声哈哈大笑:“小偷?你当我堂堂千面郎君只是一个无耻小偷,当真笑话!”

郭飞逸言道:“这偷也是万千学术中的一门,不懂其中之理,难通其中之事,自然只能沦为小偷,被人不齿,不过明其理,通其事,自然能达盗术之巅,成为一代豪杰,想想当年盗帅一样不是偷,但却流芳百世人称盗帅!”

萧笑闻声一听,心中念道:偷个东西还这么多道理!忍不住问道:“那郭叔叔可有研究?”

郭飞逸呵呵一笑:“自然!这偷既然为万千学术中的一门自然少不了许多道道,要想成为真正的一名盗者,必须深知地利,人和,天时是也!”

郭飞逸接着言道:“地利,顾名思义此乃为有利于盗窃的地点,所谓大闹于市,这市集之上人头攒动,往来不绝,吵闹繁杂之声不绝于耳,正是人们心绪不宁,注意分散之时可谓盗窃最好的地点。”郭飞逸边说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给萧笑讲解。

“而这地利乃为盗窃之术最次之。再者便是人和,人和乃是盗窃之时周围之人,不要忘记,世间万物皆为我用,当然这万物之中也包括人,人与人之间的奇妙关系往往能为盗窃带来更好的效果。”

当日千面郎君混迹于董家庄,夜盗白玉鸳鸯,便是萎缩人群之中,出声相邀观看白玉鸳鸯,才有机会放书留念,夜取白玉,踏月而归。

“你看,这大街之上往来之人,前拥后挤,沸沸嚷嚷,你混迹于此暗使盗窃,正好有这么多人为你做掩护,岂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之事。”

萧笑转头看着街上,心有所悟:刚才我在小摊之前,那位老人家忙着应酬妇女和小孩,而对我却是视而不见,岂不正是我下手的好时机。萧笑环顾一圈嘿嘿一笑:“有点道理!”

郭飞逸忍不住的笑道:这人和乃为盗窃之术次之,最为重要的便是这天时了。所谓推天是之,亦天时,非人力所致之矣,可见天时之要。而这天时在我们盗窃之术中便是指你出手的时机,而这时机往往便是瞬间之事,稍纵即逝,很多盗者便是不能把握着稍纵即逝的时机而被挡在这盗帅之门之外。”

萧笑凝眉静思,心有所悟,自己从来没想过这般事情,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等道理,而且他觉得郭飞逸所言确实在理!

“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试试?”郭飞逸故意以言语逗之。

见萧笑依旧摇了摇头,大为光火,只骂萧笑迂腐,任凭郭飞逸如何讲解这盗术之理,萧笑依旧不为所动,直到郭飞逸拿出银子,萧笑才露出笑容。

“银子可以给你,不过你还是要把长剑偷过来!等你偷来长剑,便把银子留下,这便可以了吧!”郭飞逸无奈道。

萧笑看向长剑,心中激潮澎湃,他也想试试郭飞逸所教的,是不是真有其用,毕竟他原来没有接触过,对他而言好像是一个全新的境界,全新的认识。

萧笑拿过银子,亦步亦趋的朝小摊而去,可心中乱作一团,犹如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让他呼吸都有困难,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摊后面的老人,脸色已然苍白!还未到摊前便感觉双腿酥软,四肢无力,更别说要伸手来偷,郭飞逸的话早已经忘的空空如也!

萧笑尚未到摊前便折了回来,不停的喘着粗气,郭飞逸见状笑道:“感觉怎么样?”

“不行,我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我干不了!”

郭飞逸道:“你今日才刚刚知道盗术原来也是一门学术,自然要慢慢领悟,知道了天时地利人和也还远远不够,这盗术既然为万千学术中的一门,自然也离不开这万千学术中最为根本之处!”

“最为根本之处?”萧笑问道。

“不错,这万千之术的根本便在于心!”郭飞逸一本正经的说道。

“心?”萧笑一脸不解!

《庄子·肢箧》:“故跖之徒问于跖曰:‘盗亦有道乎?’跖曰:‘何适而无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