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虽然已经换上不起眼的衣物，容貌也特意伪装修饰过。可是，曾经是那么那么喜欢的人，对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熟悉到不可救药，怎么可能会认错，怎么会认错？！
轻启唇，嘴里，喃喃着几个字，可是，却只是含在嘴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那人纵马至我的身前不远处，从容的下马。甚至，嘴角还挂着三分优雅，三分邪魅，还有几分我不明白的，带着强烈感情的微笑。我怔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下一刻，他走上我，趁我还是呆滞的时候，手抚上我的脸，手掌心的温度，炙热得不可思议，“好久不见了，嫣然。”
像被惊到一样，我猛地退了半步，口里转了好几圈的话，终于出声，“曹，曹孟德。”
曹操若无其事的笑，好像我和他之间，不过是昨天才见过，而且，还有平静的道过再见。中间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嫣然，怎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变。”一句话，似叹息非叹息。
随着这样的声音，我心软了一下，是啊，多年不见，已经是沧海桑田。奉孝不在了，志才兄不在了，还在你身边的，只有文远大哥和文若了。而文若，只怕也是过不了多久……
呐呐着，我点点头，“你变了。”
曹操一愣，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片刻。他抚上自己的鬓角，“是啊，我已经老了。”
我撇嘴，曹操老了，开玩笑的吧。他不是几十岁了还会高唱“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吗？怎么会感慨自己老了。
使劲抓了抓头，眼前这种诡异地状况，可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吧。
可是，对话是怎么向着这么奇怪的方向发展的？>
“嫣然。”
我还在那里自己纠结的时候，曹操忽然开口。
“什么？”我惊讶的抬头。
他伸手。动作看起来那么流畅，而且，自然而然。就像，那个时候我在文若的家中时一样，“跟我回去吧。”
“回去，”我苦笑，带着一种茫然，“回去哪里？”
“嫣然。”曹操对于我的态度，像是平常得很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不满，“你不想回去看看奉孝志才、看看文若、看看你的文远大哥吗？”他嘴角微微扬了扬，“奉孝都有儿子了，对于他那个浪子来说，很不可思议吧。”
我张嘴。正想答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警惕地退了一小步。“你说这些做什么？”我从来不认为，曹操会是那种没事也会温情浓浓的那种人。他做的每一件事，几乎都是为了达到什么目地，有时候，这个目的甚至比你想像的更为遥远。
这么想着，我再次退了一小步，“这里是夏口，是刘备的地盘，你这么冒险潜入这里，肯定不会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吧。”
曹操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我的言词会这么锋锐，他摇摇头，微微苦笑，“嫣然，你这么防范着我做什么？我难道有做过什么需要你防备的事情吗？”
闻言，我真真正正地怔愣当场。说得不错，除开感情的纠葛之外，曹操真地没有做过一件值得我防备的事情。他为我挡剑，虽然其中也有不少算计，但是绝对出于真心。他为了救我，甚至不惜深入到死对头袁绍的地盘。真的，他对我，没有一点不好。除了，他给不了我要的独一无二之外。
我低头，沉默，从心底深处无法抑制涌上愧疚之情，“对不起，大叔。我只是……”只是，无法面对而已。当这段感情地伤害，还没有成为过往云烟的时候。
人，总是害怕伤害，当受了伤害之后，本能的去躲避伤害自己地东西。而你，就是如此，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本能的，不可避免的想离你远一点而已。
“不用道歉。”曹操依然是温言道，“跟我回去吧，在外面漂泊，很辛苦吧。”
我抬起眼皮，怔怔的看着他。如果，玉嫣然真的只是这个世界一个平常的女子，无论如何，都会被这样的言词打动吧。呵，曹操果然不愧是曹操，不问罪，不怪为何不辞而别，甚至连现况都不问。几句看似平常的话，却如此能够深入的打动人心。
轻叹一声，“对不起，大叔，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已经，回不去了啊。
手抚过心口，钝钝的疼，还好，还可以在忍受范围之内。
“嫣然……”曹操微微皱眉，还是柔声道。
“对不起，”有那么一点点动摇的心，逐渐坚定起来，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有想要完成的梦想，“但是，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嫣然。”曹操的耐性，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好。至少，他的口气里听不出生气的意思来，“你不会以为，只要拒绝。我就会放弃吧。”
我摇头，我并不天真到以为曹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但是，“但是大叔，你花费这么的精力潜入夏口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小小一个我吧。”是的，你不会就这么放弃，但只要你的目的不是我，那么就一切有得商量，毕竟，为了我一个人，得不偿失。
曹操失笑，“为什么不可能呢？如果我说，我潜入夏口，就是为了小小一个玉嫣然呢。”
“什么？”我吓了一跳。
曹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嫣然，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我也曾经潜入过冀州啊。为什么到现在，我不能再做一次？”
我脑筋有些打结，连声音都有些结巴，“可是，可是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你，你，我我……”
怎么可能，他可是曹操呀。这个时候的曹操，早就不同那个会为了我而冒险进入冀州的曹大叔了吧。而且，在我那么固执的离开之后。
使劲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我的语气里，全是决然和坚定，“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