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红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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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伊人诀,悔过去,询安好。

“母妃,那王丞相之女就是一个痴人,长得平凡不说,智商如同五岁孩童。行为举止更是怪上加怪,常令王丞相颇为难堪。这样的女人,何以配得上儿臣?”

倚于榻侧的女人轻轻摇头。“如今太子失势,各皇子皆蠢蠢欲动。你一直以来便被皇上所看重,若此时能联络王丞相而把握整个朝堂人脉,那封为储君,便指日可待啊。”

喜堂之上,新娘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跨过门槛。未料绣鞋上的流苏勾住了门槛,新娘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侍女被吓得一愣,竟无一人上前将她扶起。

宾客议论之声愈言愈烈。男子见状,赶忙上前,一把将新娘拽了起来。

喜帕滑落在地,新娘露了容颜。粉嫩的唇微张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忽闪更使她娇俏动人,一双犹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正好奇地望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微微一怔,松开了拽住她的手,目光却不曾离开她的双眸一刻。

新娘勾唇道:“嘻嘻,我们现在可以洞房了吗?”

宾客一时哑然,男子亦愣住。心想痴人便是痴人,生得再美又如何,同样遮盖不住她那痴傻的本质。

为了避免其他乱子,婚礼匆匆告终。男子两颊一片绯红,晃晃悠悠闯进了新房。

眼前的一切让他立即醒了酒。只见新娘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笑望着他。

“你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新娘敛了笑意,惊恐的望着他。

“把衣服穿上,到隔壁的屋子去!真是不知廉耻!”

新娘一时红了眼眶。“我娘告诉我,说,说洞房时要将,要将衣物脱掉……今日是大喜之日,你即是我夫君,又为何不能与我同枕共眠?”

“痴傻之人何必要知道这么多?”男子说着摔门而出,留女子一人在榻上轻轻抽泣。

五日后,男子纳一偏房,不久封为承徽,对其百般宠爱,千丝恩眷,再未踏入新房半步。

“五皇子真的是我的夫君吗?”女子疑惑的问着身边的丫鬟。

“自然是啊!娘娘您可是堂堂正正的五皇子妃呢!”

“那五皇子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女子眼中含着委屈的泪水。

丫鬟想了想答道:“还不是因为五皇子身边有个狐媚子!娘娘若是对她稍施惩戒,她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那,要如何稍作惩戒呢?”

“娘娘把此事交给奴婢去办便是了。”

几日后,男子带着一批宫人进了女子的寝宫。

“夫君!”女子脸上显出久违的欣喜。

男子不顾她的惊喜,扬手便是一巴掌。

女子闷哼一声,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他。“你为何打我?”

“我原以为你只是傻罢了,如今,你竟害得萧承徽小产,真是蛇蝎心肠!”

“我没有!”女子大声反驳道。

“问问你宫里的人便知了。”男子将目光移到她身边的丫鬟。“你说!”

一旁的丫鬟早已下的浑身发颤。“回,回五皇子,娘娘她……因为嫉妒承徽受您恩宠,便,便怀恨在心,让,让奴婢罚承徽在鹅卵径上跪了五个时辰……”

“这就是你所说的惩罚?”女子生气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丫鬟。

“奴婢,奴婢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啊!五皇子明鉴!若没有娘娘指示,奴婢怎敢自己私自做主啊!”

“贱人。”男子怒瞪着女子。“杖责三十,禁足!”说罢转身就走。

“孟诀,你站住!”女子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如刀割。“你到底为何娶我!”

男子一愣,却未停下离去的脚步,愈行愈远。

转眼三年过去,人是物非。

三皇子发动宫变,秘密行刺皇帝,随即篡改诏书,自立为皇,不日登基。群臣虽心有愤慨,却亦无法。

一夜间,五皇子府邸被禁军重重包围,火光将压抑的黑暗驱散,却点燃了绝望。

“罪臣孟诀接旨——”

男子沉重跪下,一脸苍凉。

“罪臣孟诀,心蓄谋反之意,企图祸乱朝纲。新皇登基,心怀善念,免其死罪,削其爵位,贬为庶民,发放岭南,钦此——”

“罪臣……领旨。”

“五皇子!五皇子!皇子妃和萧承徽不见了!”

“什么?快去找萧承徽!”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消逝。“那个傻女人暂且不用管,她自己走不远的。”

许久。

“五,五皇子,萧承徽成了皇上的妃子,正举行册封大典呢……”

“我……我什么都没有了……那贱人背叛了我……”男子跪在地上,悔恨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猩红了双眼。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五皇子妃呢?快去找五皇子妃!”

“不必找了。”女子从树后走出。“孟诀,你总在最后一刻才会念起我。”

“依水——”

女子弯腰,纤纤玉指拂过男子布满龟裂的唇瓣。“孟诀,你知道我为何每次都走不远吗?”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水雾。“因为我身边有你。”

“我虽傻,却有情,有一颗炽热,曾经为你炽热的心。”女子勾唇。“可是孟诀,你自己不要这份情便罢,还百般践踏,将它践踏的千疮百孔,满目疮痍。既然如此,我多留又有何意义?”

“你我,就此,别过。”

男子满面的难以置信。“你怎能如此狠心,我如今一无所有,惟有你了!”

“你何尝不是在我失望的时候再施加绝望呢?”说罢,女子转身,一步一步向着府门走去,最终,回首,回眸,黯然神伤,离去。

初次相见,喜帕下娇羞如花的容颜。

洞房之夜,新房中无法言说的心痛。

承徽小产,寝宫内难以置信的质问。

今日,绝望无泪的回眸。

他从未对她有过一丝好,从未……

“娘,你怎么哭了?”

已为人妇的女子拿着手中的信,信上熟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