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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美国海军情报机构对日本海军的侦察活动只能主要依靠无线电测向判断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主力舰艇的动向。日本海军所采取的大规模无线电佯动,迷惑了美国海军情报机构的无线电测向侦察,使得美军情报部门始终未能准确掌握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主力舰队的动向。

1941年12月1日,在技术研究室“紫码”破译小组办公室里,郭忠良向毛祖和与黄永青汇报:“我们小组刚从日本海军军舰通讯联络中了解到它们相互靠拢的调动情况,并破译了一份详细的海军密电,得到他们即将偷袭珍珠港、准备出动空军轰炸的情报。”

毛祖和:“你们立即将此重要情报送侍从室,他们会立即转呈委员长。”

黄永青:“毫无疑问,日军舰队对美国太平洋舰队的进攻将在这几天内开始发动。”

郭忠良:“是!我立即去安排。”

12月3日,技术研究室“紫码”破译小组全体人员依然在废寝忘食地进行破译工作,一位密码破译人员拿着刚破译的密电交给郭忠良。

密码破译人员甲:“郭处长,我们再次截获并破译了一份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即将偷袭珍珠港的密电。”

郭忠良:“立即通过毛主任呈报侍从室,并向委员长明确提出,技术研究室确信:日军即将在几天之内发动太平洋战争,并将偷袭珍珠港。”

密码破译人员甲:“是,处座!”

同日,在东京“紫码”情报中心,山本武夫正向自己的助理下令:“立即电示森村正,鉴于目前形势,及时掌握美海军战列舰、航空母舰和巡洋舰在CG地区停泊情况是极为重要的,因此,从今天开始,每天你必须将有关情况上报总部,主要了解CG地区上空有无观测气球或施放观测气球的某些征候,此外,战列舰是否装有防雷网,也需告之。”

助理:“哈依!”

12月6日,夏威夷群岛宁静如昔,美丽如画,美国太平洋舰队许多舰艇停泊在珍珠港内外,在蔚蓝色的海面上星罗棋布。

森村正驱车来到珍珠港附近,继续侦察港内美军舰队出入情况,突然他发现2艘航空母舰和10艘重巡洋舰已不在港内。当天晚上,森村正以日本驻夏威夷总领事的名义,向大本营发出了第254号特急密电:6日珍珠港停泊舰艇如下:战列舰9艘、轻巡洋舰3艘、潜艇母舰3艘、驱逐舰27艘。此外,轻巡洋舰4艘、驱逐舰2艘已入坞。但是,奇怪的是,航空母舰和重巡洋舰全部出港,不在港内停泊。此外,未发现舰队航空部队进行空中巡逻的任何迹象。

当老周读到小说初稿时,他在“2艘航空母舰和10艘重巡洋舰已不在港内”这一句话上打了一个大问号。为什么在珍珠港事件前两天,美军航空母舰和重巡洋舰全部出港?就连森村正在密电中也深表奇怪。

美国高层在事件发生之前究竟是否知晓?是完全没准备,还是做了部分准备?从这些史料来看,美国军方还是有所准备的,还是保存了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舰艇,这就为美军太平洋舰队在后来的海上大决战中留下了可贵的核心打击力量。如果上述航空母舰和重巡洋舰全部被毁,那么,日本海军将完全掌握太平洋的制海权,战争进程必然全然不同。

老周还说,对于日本联合舰队来说,无论美军主力舰艇是否在港,珍珠港袭击是势在必行的了,山本五十六已经没有退路,整个舰队已在途中,所有的部队都在按照作战计划依次挺进,宣布终止行动已经是不可能的,军事上为兵家必行,政治上为时局所需,他只有铤而走险、背水一战了。老周的分析很有道理,笔者颇以为然。

从12月5日至7日,接连三天,根据大本营的指令,日本海军军令部先后安排3000余名海军官兵游览东京,参拜皇宫和靖国神社,漫步商业中心银座,日本各家大报对此进行重点报道。

12月7日,《朝日新闻》以“三千名海上勇士游览东京”为标题,发表这些海军官兵在东京的大幅照片。

12月8日,《读卖新闻》早刊专门刊登了一幅海军官兵在公园与少年儿童联欢的照片。

重庆美国军事武官处办公室。武官与克来因正在认真倾听日本广播公司的日文广播:“几天以来,三千余名英勇的海军官兵正在东京游览参观,他们在朝日新闻社的大楼楼顶上放送白色的和平鹆时,被席地坐在枯草上的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团团围着,他们向少年儿童们讲述蓝色的大海、威武的军舰,受到孩子们的热烈欢迎。”

军事武官关上收音机,连声冷笑。他说:“中国军方情报机关天天喊“狼来了!战争一触即发!日军联合舰队即将进攻珍珠港!”扯淡!刚才的广播已经明确表明,目前日本海军绝无可能采取大规模作战行动,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有三千多名海军官兵跑到东京去玩?”

克来因不敢苟同:“武官先生,现在下结论恐怕还稍微早了一点,日本军队历来是突然袭击的高手,他们善于声东击西,制造假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兵不厌诈。我和你赌十美元。”

军事武官欣然同意:“好啊,正无聊透顶呢。赌什么?”

克来因提议说:“我相信中国人!此时此刻,庞大的日本海军特混舰队正在驶向珍珠港,准备发动一场猛烈的攻击!”

军事武官洋洋得意:“哈哈,你输定了!”

克来因问道:“何以得知?”

军事武官:“我刚刚收到海军作战部部长斯塔克将军向海军发出的《战争警告》通报。将军大人就日军的近期作战意图作出如下判断:“从日本海军部队人员和装备及海军机动部队的组成来看,日军的意图可能是对菲律宾、泰国、克拉地区(马来)或婆罗洲进行陆海军协同远程作战。”在这份通报中,斯塔克将军根本就没有提到日军近期对珍珠港发动突然袭击的可能性。”

克来因则大不以为然:“我们拭目以待,武官大人!”

战争史上最大的一次海上袭击就这样爆发了。六十多年以后,当人们回顾这一次大突袭时,依然感到惊心动魄、心有余悸。

1941年12月7日(夏威夷时间)星期日清晨6时,位于珍珠港以北200海里的日本联合舰队航空母舰旗舰指挥室内,山本五十六司令在一批高级军官簇拥下,注视着珍珠港方向。

山本大将威严地命令道:“联合舰队攻击开始!”

司令副官向各航空母舰传令:“攻击开始!”

183架双翼涂有“太阳”标记的日本海军舰载鱼雷攻击机和轰炸机,从各航空母舰上陆续起飞,呼啸冲天,飞向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主要基地珍珠港,几十艘日本潜艇向珍珠港飞速前进。

夏威夷群岛刚度过欢快的周末之夜,美国太平洋舰队的官兵们正在甜蜜的酣梦中。7时55分,在珍珠港停泊的美国海军90艘舰艇准备举行升旗仪式,日本战机开始对美军港口和机场实施猛烈攻击,顿时,炸弹爆炸声响彻云霄,火光冲天,浓烟弥漫,抗战结束以后,各种形式的密码大战并未结束,“紫码”

幽灵依然到处游荡,只要战争硝烟还在迷漫,新的密码故事就会重新开始……

舰艇上的美军官兵纷纷跳水逃生。

8时40分,日本战机第一波攻击结束,撤出战斗。三分钟之后,由日本联合舰队航空母舰升空的战机开始进行第二波攻击,171架轰炸机、鱼雷攻击机和战斗机飞临珍珠港上空,再次对停泊在港湾里的舰艇狂轰滥炸,9时45分日军第二波攻击结束,战机退出战斗。

日军联合舰队航空母舰旗舰指挥室内,海军副官向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将汇报攻击战果:“海军联合舰队航空兵部队仅以损失29架战机和5艘潜艇的微小代价,击沉、炸伤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40艘大型舰艇,停泊在珍珠港内的美国大型舰艇损失48%。此外,炸毁美军战机200多架,击毙、击伤美军4000多人,美军主力战舰“亚利桑那”号被击中沉没,舰上1177名官兵全部死亡。”

众将领热烈欢呼。

山本司令冷静地说:“残酷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只不过唤醒了一头沉睡的狮子而已。”

珍珠港内,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乱成一团,值班参谋从窗口遥望空中黑压压一片的日本战机,将情况用电话向被爆炸声震醒的太平洋舰队司令金梅尔将军进行汇报:“司令先生,日本海军已对珍珠港进行突然袭击,港内军舰损失严重!”

金梅尔将军大为震惊:“立即以舰队司令的名义,向华盛顿海军部长诺克斯将军发去急电,内容是:日军空袭珍珠港,绝非军事演习。”

美国华盛顿海军部长办公室。值班参谋将密电交给海军部长诺克斯将军,将军看到电报后大惊失色:“这不会是真的,日军肯定是在轰炸菲律宾。”

值班参谋:“部长先生,我们刚刚核实过了,日军确实是袭击了珍珠港!”

诺克斯将军惊呼道:“上帝啊,太平洋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日本联合舰队轰炸珍珠港的军事行动刚一结束,日本东京广播电台中断了正常的播音节目,在雄壮的“海军进行曲”伴奏声中,播音员以高亢兴奋的声调,反复播送刚刚收到的大本营第一号公报;“帝国陆海军部队于本月8日黎明,在西太平洋同美、英军队进入战争状态。”

东京街头,成千上万的日本市民在聆听广播。

一队队的日本军人或乘车,或步行,向军营外挺进。

日本战机在空中编队飞行。

日本军队占领上海公共租界和天津英租界。

日军第38师团开始进攻香港。

日本军队在马来半岛登陆,向英军发起进攻。

日本政府公布对英、美宣战的天皇诏书。

当天,英美两国同时对日宣战,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

翌日下午,蒋委员长在黄山官邸接见美国军事武官、武官助理克来因上尉,英国军事武官格兰特上校、武官助理杜克上尉。

蒋委员长:“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一个小时,罗斯福总统接见我国驻美大使胡适先生。他说,“昨致日皇来电乃为和平最后之努力,唯不见乐观,恐四十八小时内,日本海陆军即将开衅。

此为人类之一大悲剧,但为中国计,亦可谓大转机也。”

格兰特:“我国首相丘吉尔先生不久前曾经致电罗斯福总统,“处理对日谈判一事,全部在你,我们当然不需要再增加一桩战事。只有一点使我感到不安。其如蒋先生何?我们的忧虑在于中国。假使他们垮台,你我之间的危机将大为增高。”现在好了,我们不再忧虑。英美两国都已对日正式宣战,英美中三国联合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大格局已经形成。”

美国军事武官:“中国情报机关曾经多次提醒我们,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即将偷袭珍珠港,可惜我们没有及时引起重视,在珍珠港吃了大亏。”

克来因:“日本海军在战前采取一系列保密、隐蔽和佯动措施,迷惑了我军情报机构,使袭击珍珠港的军事行动最终获得成功。”

美国军事武官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早就把你们中国情报机构所提供的绝密情报上报了华盛顿,可是,那里的情报机构有关部门以及审阅这些情报资料的相关人士,似乎并没有重视这些宝贵的情报,对迫在眉睫的战争迹象视而不见,致使大量重要情报失去价值。对此,我和克来因上尉均表示遗憾。”

克来因:“是的,武官先生一直非常重视你们所提供的军事情报,你们自行仿造出的机,成功地破译了日军“紫码”

系统,及时掌握了日本军队即将偷袭珍珠港的重要军事情报。”

戴笠:“实际上,委员长还指示我们通过驻美军事武官向你们美国海军情报中心通报了这一绝密情报,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美方低估了我方的军事密码破译能力,认为是无稽之谈,不予重视,因而错过了提前备战的大好时机,在珍珠港蒙受了巨大的军事损失。”

格兰特:“其实,上周我们在重庆的情报界人士也确信日军即将发动太平洋战争。果不其然,没出几天,日军偷袭了珍珠港,可惜的是,美国太平洋舰队毫无防备,以至于措手不及,损失惨重。”

杜克上尉:“我以为,由于美国军方高层人士对你们破译的有关日本海军可能袭击珍珠港的情报重视不够,而且在战前没能及时掌握日本联合舰队航空母舰的位置,因而在珍珠港事件爆发前,美国海军未能积极备战,以致错失良机。”

蒋委员长:“实际上,美国在一个月前曾经通知我,12月10日美军在远东的备战即可完成,尤其是菲律宾防务已秘密完成十分之九,12月中旬或有参战可能。现在遭到日军袭击,不得不提前参战。”

美国军事武官:“其实,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我们已经知道日军之军事行动已箭在弦上。我们上个月与日本方面的谈判,也只是竭力想办法阻止日本陆海军,几天也罢,几星期也罢,目的就是争取时间。”

格兰特:“据说,华盛顿在11月27日就已经向夏威夷和菲律宾发出战事即将来临之警报,何以此警报未能生效?何以美军远程轰炸机均在地面被炸毁?海军舰艇均无空中护卫而被日机炸沉?”

美国军事武官:“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不过,最终结果只有留待历史学家去进行评论了。无论如何,珍珠港事件还是从反面帮了罗斯福总统的大忙,现在我们美国举国上下同仇敌忾,积极参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东京大本营“紫码”情报中心里隆重的授勋仪式正在举行。

将官如云,贵宾汇聚,山本武夫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山本五十六大将亲自主持授勋仪式,他慷慨激昂地讲道:“鉴于山本武夫将军在珍珠港事件前后为日军军事通讯联络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大本营决定,提升他为大日本皇军陆军中将,并授予他旭日勋章一枚。”

军乐队乐曲声起,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山本五十六大将将勋章戴在山本武夫胸前。

山本武夫热泪盈眶,激动不已。他慷慨激昂地说:“荣获勋章,不仅是本人的光荣,也是“紫码”情报中心的骄傲,我们皇军密码研究人员将不遗余力,为帝国圣战的胜利而效犬马之劳!”

“紫码”情报中心全体官兵用日语高叫:“帝国圣战万岁!”

军乐齐鸣,军号嘹亮。

山本武夫陪同山本五十六大将向轿车走去,卫队尾随其后。

山本大将说:“太平洋战争全面爆发,局势未可乐观。据说,中美英情报机构已在重庆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进行紧密合作,大本营要求你们“紫码”情报中心采取断然措施,彻底摧毁重庆的密码破译机构,保证我军军事行动的胜利推进。”

山本武夫信誓旦旦:“山本司令阁下,我们“紫码”情报中心将会竭尽全力,完成您所布置的任务。我本人将会立即飞往华中,亲自指挥这一次摧毁敌军密码机构的军事行动。”

山本大将:“很好,我将等候你的喜讯。”

山本武夫:“保证完成任务!”

重庆黄山别墅委员长官邸里,会议还在继续进行。蒋介石提议说:“中美英对日大战已经开始。我认为,我们三国之间的全面情报合作应该加强。”

美国军事武官:“我们完全同意委员长的提议。今年夏天,罗斯福总统已经下令建立以杜诺万为首的情报协调局,与此同时,我们还准备大力加强现有情报机构的实力。总统已经在情报协调局的基础上,组建了战略情报局,由杜诺万将军领导,同时还成立了军事情报局。”

戴笠:“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下,新建立的战略情报机关与其他情报机关不同的地方是什么?”

美军武官:“据我所知,新的情报机关除了收集我们所感兴趣的情报之外,还可以进行带有破坏、颠覆和侦察性质的“特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