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中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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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西域美女(2)

武惠妃大惊道:“哎呀,丝路处处有险,快去拦住她!”李护国道:“娘娘,正因为阻拦,她越发认为钱万贯没死。”武惠妃道:“既然暴露了,就强行带她回来。”李护国为难地道:“可是,她以死相逼,我们也没办法。”武惠妃道:“混蛋!你长得是猪脑子,还是不会动脑子啊?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你的狗命!”

十一

在一户农家里,老人看着咸宜公主和翡翠、凤凤道:“这么说,你们都是宫里来的?”咸宜公主点着头道:“是的,请给我们换身衣服,最好是男人的。”老人纳闷地道:“为何这样?”翡翠刚要说,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咸宜公主料定是追来的护卫,忙跪倒哀求道:“求老人家救救我们?”老人道:“到底怎么了?”咸宜公主道:“外面是抓我们的人,若是抓去,我们就没命了。”老人道:“好!快躲到地窖里。”

李护国带人进来后,打量着屋内,又看着老人道:“老人家,可见有宫里出来的三个女人?”老人道:“没有。”李护国看了看这间十分简陋的屋子,又见老人是个憨厚的长相,便道:“快追!”李护国带人走后,咸宜公主与翡翠、凤凤出来,老人给找了三件男人的烂衣服道:“别嫌弃。”咸宜公主对翡翠、凤凤道:“把钱给老人家。”老人道:“破烂衣服,怎么能要钱?”咸宜公主道:“老人家,这是感谢刚才的救命之恩,收下吧。”

在武惠妃宫里,李隆基见每日必在的咸宜公主忽然不在场,便问:“哎,咱们的淘气女儿咸宜呢?”武惠妃当下有些慌乱,不自然地撒谎道:“哦,她最近跟瑁儿在一起,常常交流圣贤心得。”李隆基道:“这就好!圣人的话,要多参读领悟,有益无害。最近杨洄求亲心切,朕想再过两三年,咸宜就十六岁了,朕想给他们举办个隆重的婚礼。”武惠妃道:“应该的,应该的。”

十二

在一条山路上,李护国带着护卫追赶了很久,却没有找到咸宜公主的踪影,向人打听,也说没有见到她们,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她们会上哪儿呢?要是公主殿下出了意外,我们都得死。”杜兴道:“我断定,无论用什么方式,她们不会抢在我们前头。”王彪点着头道:“有道理,也许还在我们后面。”李护国道:“既这样,我们躲起来。”

黄昏时分,行走在山下的咸宜公主见天要黑了,忽然道:“我隐隐感到,我们不能往前再走了。”翡翠不解地道:“为什么?”咸宜公主道:“也许,李护国就在前边等着。”凤凤道:“那我们咋办?”咸宜公主道:“他一定认为我们走丝路北线,我们偏不走北线。”翡翠道:“可丝路南线、中线中断了?”咸宜公主道:“那我们就装成乞丐蒙混过关。”

凤凤反对道:“不行!我们是宫里的人,怎么装也未必能装像?”咸宜公主当下将头发打开弄乱,又将手脸弄脏道:“像不像?咱们将面部遮住,谁还能认出我是公主?”翡翠笑道:“这么肮脏的三个男人,谁还愿意靠近?”凤凤道:“我们就在附近睡一晚,明早走北线。”翡翠道:“对!钱万贯他们回来,肯定走的是北线。”

十三

李护国带着杜兴、王彪等护卫藏在山路一边的草丛中,这里不断有驼商经过,就是不见咸宜公主和翡翠、凤凤,因肚子饿了,便对众护卫道:“要不我们在山上打些野味?”众护卫道:“好啊!我们都受不了了。”众护卫去打野味,李护国饿得难受,便亲自摘了野果去吃,见面前过来了三个衣衫褴镂的乞丐,也未加留意。

三个乞丐正是咸宜公主和翡翠、凤凤,看见李护国后紧张地走了过去。天黑后,杜兴看着李护国道:“我总觉得她们出事了?”李护国紧张地道:“胡说!怎么会出事?”王彪道:“公主殿下漂亮那是没得说,连宫女也漂亮。我们守在这里很久了,怎么没见过来?也许她们出门后,就已经出事了。”杜兴道:“还真有可能。”李护国大惊道:“快回去,沿路仔细打听!”

十四

月夜,艾特古丽带着钱万贯、萨费尔在河床上捡玉。不大一会,艾特古丽就捡到了七块玉,钱万贯和萨费尔眼睛盯在河床上老半天,却没捡到一块。钱万贯不由叹着气道:“真没劲!看来我们与玉无缘。”艾特古丽笑道:“知道为什么捡不到吗?”钱万贯道:“为啥?”艾特古丽道:“因为女人属阴,月夜适合女人找玉,再说玉是极寒之物,当你光着脚丫踩上它,感到脚底特别冰凉时,那就是玉。”

钱万贯道:“哎呀!我刚才有好几次都有脚心冰凉的感觉,却不知它是玉,太遗憾了。”艾特古丽笑道:“那你就再找,要用‘心’找。”钱万贯与萨费尔再找,果然每人找到一块,艾特古丽找到了一块,三人非常高兴。忽然瓦吉丁来到河床上,凶巴巴地道:“臭小子,竟敢与我最心爱的人捡玉,想找死吗?”艾特古丽道:“瓦吉丁,你吃什么醋啊!他们是我的贵客,有你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瓦吉丁见心上人替他们说话,生气地道:“莫非是你喜欢他们?”艾特古丽也不遮掩,坦诚地道:“喜欢又怎样?”瓦吉丁怒道:“那不行!我喜欢的人,别人就不能喜欢!”钱万贯听不懂他们的话,只是问:“你们说什么?”艾特古丽道:“他不高兴我喜欢你们。”钱万贯道:“好吧,那我们这就回去。”钱万贯与萨费尔要上岸,瓦吉丁挡住去路道:“想过就和我较量。”

钱万贯虽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见他拉开架势,便道:“想打架吗?”瓦吉丁见他们两个不动手,以为是害怕,索性对着钱万贯打来一拳。钱万贯也不躲闪,只是脚下使招,他便摔倒了。艾特古丽大笑起来,瓦吉丁感到受了奇耻大辱,爬起来连续进攻三次,却都被打倒在地。艾特古丽笑得更厉害,瓦吉丁感到不是钱万贯的对手,又见萨费尔还没出手,便爬了起来道:“好!随后找你们算账!”

瓦吉丁狼狈地一走,艾特古丽羡慕地看着钱万贯道:“没见你怎么动手,他怎么就倒下了?”钱万贯毕竟是少年心性,当即道:“要是看到我动手,只一拳他就没命了。”这话说得有些过头,要说一拳打翻他真还是实话,但一拳打死他确实吹牛,但纯真的艾特古丽却丝毫也不疑,敬佩地道:“我相信你们走丝路的,都是有本事的人,当然我更相信你。”

瓦吉丁已跑到胡杨林外,恼恨地走着想:“明天,我一定要赶走你们!”钱万贯边走边问艾特古丽:“哎,你说这里的玉都是白色的吗?”艾特古丽道:“玉一般是微透明,有白色、灰白色、黄色、绿色、黄绿色、灰绿色、深绿色、墨绿色、黑色等。如果按品种可分为:羊脂白玉、白玉、青玉、青白玉、碧玉、墨玉、黄玉、糖玉、花玉、金山玉。羊脂白玉质地细腻,光泽强,洁白如羊脂,堪称软玉之王。”钱万贯钦佩地道:“你懂得真多。”

艾特古丽受到夸赞,又接着道:“昆仑玉也叫昆仑彩石、丹麻彩石,通常是呈结晶纹状和辫纹状,纹理细腻独特,色泽美丽丰富,图案多样,材质柔而易攻,按照种类可以分为:白玉、灰玉、青玉、白带绿等,玉质以晶莹圆润、纯洁无瑕、无裂纹、无杂质的作为上品。‘白带绿’是在纯白的玉质上带有部分碧绿,其讲究要白得纯白,绿得翠绿,加上匠人的精心雕琢,让碧绿的部分呈现在整件雕刻图案恰当的位置,比如头顶或脚底,看了让人觉得美不胜收。”

在武惠妃宫里,武惠妃试探着问李隆基:“陛下!臣妾不明白,为何您又起用了张说?”李隆基道:“为什么不能起用?张说确是人才。在他被罢知政事后,丝毫没有怨言。每次朕派中使去请教他,都能讨出良策。”武惠妃道:“可是这么一来,寿王就没希望做太子了。”李隆基道:“胡闹!难道朕非得要废掉太子?”武惠妃当下傻眼了。

十五

大明宫里,李隆基看着众臣道:“这段时间张说修撰谒陵仪注有功,加封为开府仪同三司,其长子张均为中书舍人,次子张垍娶宁亲公主,拜驸马都尉。”众臣道:“陛下英明!”花园里的宁亲公主听到后,愤愤地道:“真要让我嫁张垍?我不嫁!”杨贵嫔道:“这可是你父皇的旨意啊?”宁亲公主道:“什么旨意?女儿不喜欢!”

在西域于阗,艾特古丽看着钱万贯道:“以后你走丝路,会常走这条路吗?”钱万贯鬼使神差地道:“会!”艾特古丽高兴地道:“那我带你去栽树。也许,等你下一次来,就看到树该是多么旺盛?”钱万贯道:“栽什么树呢?”艾特古丽道:“有核桃、无花果、巴旦木、红枣、葡萄,无论栽什么都可以,不过核桃很有特色,就栽核桃吧。”

萨费尔道:“我也去。”钱万贯道:“好!那我们就各栽一棵。到下次来时,看谁栽的树长得最旺。”萨费尔道:“既然是比赛,我们就各自选择树种和栽种地点?”艾特古丽喜道:“我们这就去。”钱万贯忽然笑道:“明白了,你这么做就是希望我们能常来这里。”艾特古丽道:“哎呀,我的心事都被你说穿了,你真聪明!”

来到有田的地方,艾特古丽选了一棵树苗道:“我选巴旦木,地点就在这里。”钱万贯道:“我选核桃树,另找地方。”萨费尔道:“我选无花果,也找个地方。”艾特古丽道:“那你们记住栽种地点。”钱万贯道:“今天栽完树,明天我们就上路。哎,你说我们该怎么向长安走?”

艾特古丽道:“听说南线是一条比较艰险的路,但这一路会有好见闻。你们可从于阗向东到达临近的精绝,再经且末东行到鄯善,过了鄯善继续东行即可到敦煌,过了嘉峪关,就是河西走廊了。”钱万贯道:“这次回去时,一定要到莫高窟看看。”萨费尔道:“据说那石窟很有特色,里面的壁画更有味道。自有人开凿了第一个石窟后,商人都要捐款继续开凿石窟。”

钱万贯道:“是啊!自前秦以来,已经过十六国、北魏、西魏、北周、隋朝和本朝帝王将相、富豪商贾、善男信女,尤其是为求平安的商人捐资开凿不同风格的石窟,那里已很有规模,也成了佛教文化的兴盛之地,连武则天都出资修了一个石窟。”艾特古丽向往地道:“什么时候,我也去看看。”

在于阗国府,国君霍加看着臣道:“虽然我们已降唐,但唐天子对我们有成见。如今高仙芝娶了大食的两位公主,大食的两位王子也娶了大唐公主。”铁木尔认可地道:“是啊,大唐与大食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阿合奇道:“假如大食要把罪过认定在西域各国身上,那时还会起战争。”霍加道:“要化解战争,只能依附大唐。孤打算选十个美女,带上最好的羊脂玉进献大唐!”

十六

在承欢宫,杨贵嫔对宁亲公主道:“好女儿,你不愿嫁张垍,总得有个原因吧?是不是有了意中人?”宁亲公主道:“皇宫都出不去,哪有什么意中人?我是想亲自挑选驸马!”杨贵嫔道:“这怕是很难。”宁亲公主道:“不是我大唐有在绣楼抛绣球选亲的习俗吗?哪怕绣球扔出,接到的是乞丐,女儿也认了。”

杨贵嫔摇着头道:“这怎么行?你是大唐公主,一切得由你父皇做主。”宁亲公主任性地道:“我不管!父皇做事从来不考虑子女的想法,我就要这样做。”杨贵嫔着慌道:“哎哟,那样做是有风险的,要是被乞丐接住了,你也嫁?”宁亲公主道:“真要是乞丐接了,那说明是天意,既是天意,谁敢违背?”

十七

在于阗,钱万贯找个位置栽下了一棵核桃树,瓦吉丁带着十几个人将他围在中间道:“小子!你竟敢勾引我的女人,给我上!”钱万贯忙道:“慢!我没勾引谁,千万不要误会。”瓦吉丁冷冷地道:“她已爱上了你,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弟兄们,出手要狠!”众人扑了上来,对着钱万贯拳打脚踢。

钱万贯边躲边道:“不要这样,不然我要还手了。”瓦吉丁大怒道:“给我往死里打!”众人拿着木棍、铁器,对着钱万贯乱打乱砍。不远处,栽下无花果的萨费尔看见后大喊:“住手!”边喊边跑了过来。众人乱砍乱打,钱万贯心想:“强龙不压地头蛇,以后还要常走这条路,不能结仇。”因此不断地躲闪。

萨费尔跑了过来喊:“住手!”众人越攻击越狠,萨费尔冲了进来保护,却被棍棒打伤。钱万贯去扶受伤的萨费尔,也被棍棒打伤。艾特古丽赶来喊道:“住手!”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保护住钱万贯。瓦吉丁看着艾特古丽着急的神情,妒火中烧道:“快杀了这两个家伙!”艾特古丽见钱万贯头上流血,转身对瓦吉丁怒道:“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看!”

瓦吉丁闻听此言便与众人停手。艾特古丽刚要问钱万贯的伤势,却见他向后一仰,倒在了地上。众人见状跑开了,瓦吉丁也退后一步跑了。萨费尔抱起钱万贯,见他闭着眼睛,大喊道:“醒醒,快醒醒啊!”艾特古丽以为钱万贯死了,追赶着逃走的瓦吉丁喊:“给我站住!”瓦吉丁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在于阗地方官府,艾色里汗看着众差役道:“国王有旨,令各地进献美女,有功者升官,无功者受罚。你们知道谁家女儿最美?”差役穆拉帝力道:“最美的是前朝宰相夏热帕特·热合曼的曾孙女艾特古丽。”差役泰维维亚道:“是啊,年轻人说像艾特古丽那么美的女人,恐怕只有王子可以相配,正好献给陛下。”艾色里汗道:“你们快去传她来。”这时,艾特古丽进来道:“大人,民女要告状。”

十八

在白兆山许家,李白感到窝在家里很憋闷,便带上钱要出远门,许紫烟一把拉住他道:“你这是又上哪里去交友?自结婚以来,你一出门就是很久。这次出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李白见妻子的眼睛潮湿,便道:“这次出去,如果能够有所作为,可能我就为朝廷出力了。假如不适合我,我很快就回来。”

许文思忙走到李白跟前道:“既想入仕,这是好事。本来我想给你介绍一个在朝的人,但觉得你才华横溢,无须谁来引荐。”李白极其自负地道:“说得对!我的才华谁人能及?不是朝廷用不用我,而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必要为朝廷出力!假如朝廷还是黑事不断,我宁可游山玩水!”

许文思便和许紫烟将李白送到路口,因见女儿有话要说,便先走开一点。许紫烟看着李白道:“如果你留在长安,一定要给家里来信?”李白见妻子眼里有泪,感动地道:“这次出门,假如朝廷重用我,我一定派人来接岳父大人和你。”许文思走了过来道:“如果你真要为官,接不接我们都没关系。不过一定要给家里来信,不要像以前那样出门就没音信了。”

李白道:“如果真能为官,我不会忘了你们。”看了岳父和妻子一眼,转身走了。许紫烟看着李白的背影越来越远,便转身看着父亲许文思道:“爹爹,我纳闷您为什么反对我把亲爹在朝的事告诉他?”许文思道:“难道你没看出他很自负?”许紫烟道:“我担心他的狂妄自负,会成为他入仕的一大障碍。”

许文思叹着气道:“其实为父也担心啊!”许紫烟道:“那我去追上他,告诉他去找我爹。”许文思忙道:“不行!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太监。你爹不仅是太监,也是让百姓唾骂的人。他若知道后会引以为耻,连你我也看不起了。”许紫烟犹豫着道:“可我担心他……”许文思道:“像他这种人只有碰壁,才能醒悟。”

十九

月夜,艾特古丽守候在钱万贯身边,见他醒来,忙问:“感觉怎样?”钱万贯感激地道:“没事。”钱丰道:“好悬啊!你怎么会受伤?”钱万贯道:“关键是我不愿伤害他们,失手了。”萨费尔道:“是啊!真要动真格的,他们哪是万贯的对手?”艾特古丽忙道:“不过我已告状,将他们都抓了起来。”钱万贯大惊道:“不要,你这样做,我们和他就成为仇人了?”

艾特古丽道:“放心吧,地方官已经说了,他们伤害外商,依律会判刑坐牢,一时是出不来的。”钱万贯更是吃惊,忙道:“不!这样一来就有了仇恨,再说他们毕竟不是敌人。”艾特古丽道:“可他们是要杀你的?”钱万贯道:“他们是太爱你的缘故,冤仇宜解不宜结。”艾特古丽道:“可是,他们这样恶毒地伤害你,就是我的敌人!”

钱万贯摇着头道:“不,丝路我还要走,要是结下世仇,那是很麻烦的事,求你宽恕他。”钱丰道:“对!强龙不压低头蛇,我们以后还要经常经过这里,可是难以防范暗算。地方官既然听你的话,就求你宽恕他们。”艾特古丽看着钱万贯道:“好吧,不过我已爱上了你,是不可能爱他的。”钱万贯看了一眼艾特古丽,脑海里再次闪现出杨茹的影子。

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