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丝绸之路(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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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宁王遗言(2)

在一条路上,马兖、童蒙等十个高手带着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的家人骑着马赶来,速度极快。忽然路两侧闪出四十多人,一起向他们射箭。马兖、童蒙等人连忙拨打箭羽,但高振宇、孟天庆、郑大海的家人全部死于箭下。马兖、童蒙等十个高手受伤后,被这些人抓了起来。

十四

冬夜,皇甫惟明在另一个营帐里看着孙守虎及其家人道:“姓孙的,你想出卖老子?可老子却安然无恙,而你们都得死掉。”孙守虎冷笑道:“可我们死了,你也活不了!”皇甫惟明大笑道:“还是多操心你吧。如今你们全家的性命,都攥在老子的手里。老子在杀了你们后,就会将李光弼杀掉。”

孙守虎道:“可是你别忘了,杀掉朝廷三品命官,陛下必会诛你九族!”皇甫惟明冷笑道:“哼!老子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杀了他后,好坏都在老子说。到那时老子就说:是王中嗣怕查出他谋反的证据,派人杀了李光弼。这样,老子非但没事,还会加重王忠嗣的罪名!来啊,将他们杀了!”众人答应一声,将孙守虎的家人杀了。

在营帐外,一个黑衣人从外围靠近过来,东躲西藏,很快摸到一个哨兵后面。哨兵听到轻微的声音,急转身看时,被这黑衣人打昏。黑衣人动作快捷,迅速摸到一个营帐外,一个守门人忽然转身,看见黑衣人后大惊,刚要出声,却被黑衣人杀掉。另一个人大惊,扑上来时,也被黑衣人杀掉。

在营帐里,皇甫惟明看着孙守虎一家的死尸大笑道:“想出卖老子,找死!去见李光弼!”这时,埋伏在半路的人带着马兖、童蒙等十个高手进来,为首者道:“将军请看!”皇甫惟明大喜道:“好,那他们救来的人呢?”为首者道:“全部死于箭下。”皇甫惟明喜道:“太好了,先关押起来!”

十五

在关押李光弼的营帐里,李光弼看着许杰叹气道:“只是我担心,孙守虎一家已被杀了。”许杰道:“大哥,我们都自身难保,你却担心该死的人。”李光弼道:“不,以前他是该死,但他现在能幡然醒悟,就不是该死。”忽然,皇甫惟明带着人进来,得意地道:“还是关心你吧。你说,你们想怎么死?”

李光弼高昂着头道:“既然落入你手,随你的便!”皇甫惟明把头一偏道:“你真不想求情?”李光弼道:“求什么情?”皇甫惟明道:“假如你写下保证书,回去后就说经查证王忠嗣确有谋反之心,我们就是一家人。”李光弼冷笑道:“看来你为了害人,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你遇到我,很难达到目的。”皇甫惟明怒道:“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来啊,将他们全部砍头。”

几个士兵刚要上前,忽然进来那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将几个士兵杀死。皇甫惟明大惊,上前去擒黑衣人,却被黑衣人抓住打昏。李光弼道:“好汉是谁?”黑衣人将蒙面巾掀去,原来是张茜,只听她道:“没想到吧?”李光弼喜道:“是你?”张茜道:“怎么样?娶了我不后悔吧。”说着话,上前解开他的绳子。

这时外面进来几个士兵一看大喊:“不好啦!”张茜喝道:“要想不死,就乖乖站着!”这几个士兵要逃,被张茜全部杀死。在另一个关押地,马兖叹气道:“真倒霉!看来我们大哥出事了。”童蒙道:“是啊!我们实在是太大意了,也许大哥还在等我们营救呢。”这时李光弼带人进来,马兖、童蒙等人大喜道:“有救了!”

十六

在兴庆宫里,李林甫对李隆基道:“陛下!很多人都在说,太子已等不急了,正策划着要逼宫,您看咋办?”李隆基吃惊道:“真的?”李林甫道:“臣也不相信,但很多人说得有眉有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隆基疑惑道:“可朕年事已高,江山迟早是他的,他为何会等不急?莫非这是有人陷害?”

李林甫道:“臣对陛下赤胆忠心,怎么会陷害?”李隆基想了想道:“既这样,可令他来见朕。”李林甫道:“如今,消息已经走漏,他怎么敢来见您啊?”李隆基看了李林甫一眼,来回走着道:“要是他不敢来,正说明他心虚。”李林甫道:“遵旨!”说完走出去想:“李亨谋反,陛下一定不能容忍!”

十七

李光弼与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人押着皇甫惟明要回长安,当经过一处险恶之地时,忽然出来二十多个弓箭手。这些弓箭手一起向李光弼、皇甫惟明等人乱箭射来,当下不少人死于箭下。李光弼边躲边拨打箭羽,皇甫惟明被乱箭射死。弓箭手见李光弼等人已杀过来,立刻逃走,李光弼怒道:“追,抓活的!”

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人追上弓箭手打在一起,张茜杀了七个,李光弼、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人每人杀掉一个,只剩一个逃走。李光弼觉得这是唯一活口,便追了上去。这人见逃不了,站住后看着李光弼道:“想拿我当活口,做梦!”当下横剑自刎。李光弼看着这人倒下,叹了口气。张茜道:“死就死了,恶人早就该死!”

十八

李白跟着那船夫到了会稽,便对那船夫道:“这样吧,你先去告诉你堂哥,就说我随后去见。”船夫不解地道:“你不是要见他吗?怎么不去了?”李白道:“不是不去,而是我还有事。”船夫纳闷地道:“那你干什么去?”李白道:“不瞒你说,贺知章大人是我的好友,也对我有恩。可是,他已去世快一年了,我要先去那里凭吊。”

李亨正在太子府看书,忽然武士进来道:“太子殿下,陛下请你去兴庆宫。”李亨忙问:“什么事?”武士道:“不知道。”李亨想了想道:“好,我马上去。”李亨跟着武士来到兴庆宫,见父皇正等着,忙跪倒道:“参见父皇!”李隆基道:“太子,听说你蠢蠢欲动,要杀父皇?”李亨大惊道:“这是谁诬陷儿臣?”李隆基道:“难道你没此意?”

李亨道:“父皇,儿臣怎么能做大逆不道的事呢?”李隆基观察着他道:“可是很多人说,你已等得不耐烦了。”李亨道:“这纯粹是陷害!儿臣明白,这是李林甫陷害。”李隆基猛地一愣道:“他为何害你?”李亨道:“他扶的是寿王,当儿臣立为太子,他就以为儿臣会对他不利,所以总想废掉儿臣。”李隆基道:“好了,没你的事了。”

十九

李白来到贺知章家里,见屋里设有灵位,又见一大家人都望着自己,便问:“这是贺知章大人家吗?”中年人道:“请问您是……”李白道:“哦,我是贺大人生前的好友李白。”中年人惊喜道:“李白!大诗人!”李白道:“正是。”中年人以及这一家人都很欣喜,忙道:“快快请坐。”

李白道:“别忙。我是专门来看贺大人的。既如此,我想先上香拜祭。”说着走到灵位前,深深鞠了三躬道:“贺大人,记得在那次国宴上,您说那次是最后一次聚会,想不到真是这样。今天我来了,想起过去,就以一首诗来祭奠。”遂吟道:

狂客归四明,山阴道士迎。

敕赐镜湖水,为君台沼荣。

人亡余故宅,空有荷花生。

念此杳如梦,凄然伤我情。

二十

冬夜,在元丹丘家里,元丹丘摆了一桌子酒席,看着对面的李白道:“太白兄!这次机缘真是凑巧,你来的当天孔巢文也到了会稽。”李白忙看着孔巢文,冲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元丹丘道:“好!那咱们就畅游禹穴、兰亭等遗迹如何?”元丹丘道:“那我们泛舟静湖,往来剡溪等处。”

在李林甫府里,李林甫显得心绪不宁,屠诚道:“莫非你是担心他们出事?”李林甫道:“是啊,你该知道,我先后派出了两拨人马,可现在没见一个人回来?”话刚说完,忽然一个心腹跑进来道:“大人,您派的那些弓箭手,虽然射死了被抓的皇甫惟明,但他们却都被李光弼杀了。”

李林甫大惊道:“都让杀了?”又疑心地看着这个心腹道:“既然他们死了,那你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心腹忙道:“当时我没有出去,只是躲在一边偷看。”李林甫大怒道:“真是滑头!”刚要杀他,一个近侍进来道:“大人,刚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见到陛下后,陛下问了些情况,就让走了。”李林甫道:“哦?都问了些什么?”

在李光弼家里,艾特古丽道:“如此说来,陷害王忠嗣的人就在朝廷里?”李光弼道:“是的,这个人就是宰相李林甫。遗憾的是,皇甫惟明在回来时被乱箭射死。”赵莉道:“那你打算咋办?”李光弼道:“既然没证据,只能再找机会。”此刻,太子妃张氏见太子李亨回来,忙问:“怎么回事?”李亨道:“看来,李林甫对我下手了。”

二十一

春日,在大明宫里,李光弼出班讲了遭遇,接着道:“要不是张茜赶去相救,臣就完了。经查证,王忠嗣恪尽职守、尽忠朝廷。”李隆基看了李林甫一眼道:“这么说是皇甫惟明陷害他?”李光弼道:“是的,皇甫惟明列举的四大证人,不但被皇甫惟明杀害,连他们的家人也遭残杀。臣在去查证的路上,遭到土匪的袭击,在回来时又遇到一批弓箭手,把押解回京的皇甫惟明射死了。”

李隆基道:“这是杀人灭口!”李光弼道:“是的,既是为了杀人灭口,也是想射死臣。”李隆基道:“有活口吗?”李光弼道:“全都死了。”李林甫道:“陛下!皇甫惟明竟敢陷害忠良,既然他死了,应将其抄斩满门。”李隆基道:“立刻下旨,将皇甫惟明全族抄斩!”李林甫忙道:“遵旨!”李隆基道:“既然王忠嗣没问题,朕决定不再用新人,就让王忠嗣兼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

李林甫道:“陛下,一人佩四将之印,掌控万里边疆,手握天下劲兵重镇,不可谓不令人惊奇。这在大唐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李隆基道:“以前没有,这样做了不就有了?”李林甫道:“一个人或许在开始没有野心,但随着权力欲的逐渐膨胀,也许就会有的!”李隆基道:“正像朕信任你,就会给你权力。难道朕把大权交给你,也有问题吗?”

二十二

杜甫与崔灏在齐鲁大街走着,崔灏道:“杜甫兄,我们结伴同游鲁郡如何?”杜甫道:“好!两人同游,其乐无穷,我们这就走。”在李林甫府里,屠诚见李林甫垂头丧气地进来,吃惊地道:“怎么了?”李林甫示意身边的人走开,这才道:“看来陛下是用安禄山和王忠嗣对付我。”屠诚道:“那怎么办?”

在宁王府里,歧王忧虑地道:“李林甫虽不安好心,但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四镇兵力总共有二十六万七千七百人,对王忠嗣而言,可真是拥兵天下了!可叹的是陛下竟也糊涂,把天下安危托付在王忠嗣一人身上!”宁王也叹着气道:“是啊!但愿王忠嗣是忠臣,不然天下之祸要发生了。事已至此,对王忠嗣而言,也确有好处。一个最直接的后果是,王忠嗣可以更加熟悉各镇实力,相互调剂,达到兵力平衡。”

歧王道:“关键是,陛下整天只图享乐,根本没有意识到埋下了无数祸患。”宁王道:“确实如此。如今贵妃弄来三个姐姐,这四个女人就像四株奇香异花环绕在皇帝四周,粉白黛绿,奇幻万千,使得陛下感受到了一种新鲜而强烈的刺激,终日与她们周旋嬉闹,无暇顾及朝政,更没有精力来管上阳东宫的梅妃了。”歧王道:“说来梅妃也真可怜。”

二十三

李白在金陵饭馆端起酒对崔成甫道:“成甫兄,你我是政治上的失意者,干!”崔成甫喝下酒道:“如今的形势实在堪忧!”李白道:“谁说不是?朝廷由李林甫把持,外面由安禄山壮大势力,最近又器重王忠嗣,让其拥兵天下。而陛下却尽情享乐,怕是祸事不远。”崔成甫道:“都说陛下是布局高手,驭人之术无人可及,可这次的自负,怕是要毁掉江山了。”

王忠嗣到了陇右,见这里骑兵不强,战马很少,便问:“这么点战马,怎么能打胜仗?”邴承德道:“朝廷不给马匹,我们也无奈。”王忠嗣又到河西,见这里依旧骑兵不强,战马甚少,不由叹了口气,羿升旗问:“何故叹气?”王忠嗣道:“我见两镇都是骑兵不强,战马甚少,感到忧虑啊!”

羿升旗道:“现状如此,我们也很无奈。”王忠嗣道:“不行啊,这样是不能打胜仗的。吐蕃人本来就很强悍,我们没有战马做保障,上阵只能是送死。我要奏请陛下调集朔方、河东两镇战马九千匹用来充实河西、陇右两镇。”羿升旗疑惑地道:“过去已向朝廷多次反映,但都没有答应。您向朝廷要战马,陛下会答应吗?”王忠嗣用肯定得口吻道:“一定会!”

在任城榻室,杜甫忽然卧病在床,崔灏服侍在床边,困惑不解地道:“你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倒?”杜甫也道:“是啊,真没想到,怎么说病就病?”崔灏道:“不管怎么样,先看病,我去请郎中。”杜甫叹着气道:“看来,这回要连累你了。”此时,李白与崔成甫正游览在江南山水之间,显得悠然自得。

二十四

在大明宫里,传唤官从殿外进来带来奏折道:“陛下,四镇节度使王忠嗣,派专人送来奏折。”李隆基道:“呈上来!”高力士走下金殿,将奏折接过呈了上去,李隆基看完后道:“王忠嗣上奏,陇右与河西虽然打败过吐蕃多次,但吐蕃实力依然存在,不时骚扰边境,但由于骑兵太少,建议调集朔方、河东两镇战马九千匹用来充实河西、陇右两镇,众卿以为如何?”

李林甫连忙阻拦道:“陛下,千万不可!朔方、河东本来就是军事要地,外夷一直虎视眈眈。多年来,这里能够平安,是因为布局合理,对外夷是一种震骇。但这样一来,朔方、河东就显得兵力不足,势力微弱。到那时,一旦外夷入侵咋办?”李隆基不耐烦地道:“太危言耸听了,又不是全部调走,他这么建议,必有他的道理!”众臣忙附和道:“陛下圣明!”

二十五

夜晚,在任城床榻,崔灏看着杜甫道:“哎呀,杜老兄,你到底是啥病,为何这么久了还不见病好?”杜甫叹着气道:“是不是我的大限已到?”崔灏道:“要不,我再请一个郎中。”杜甫摇着头道:“算了,如果吃药有起色,那就有希望。我已吃得浑身都是药物,却没有起色,再找郎中无用。”崔灏道:“也许是没找到好的郎中,现在我寻一个最好的郎中。”

在宫内,李隆基与杨贵妃睡在温馨如梦的床榻上,有些兴味稍减,杨贵妃纳闷地道:“陛下,您这是怎么了?”李隆基坐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杨贵妃纳闷地坐了起来,偎依进他的怀里。在李隆基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梅妃的影子,心想:“我怎么忘了她?她一定在怨恨朕。”猛想到那日给她的回诗,不由自责道:“朕怎么这样?”

二十六

在任城,当地最有名的郎中在号过杜甫的脉搏后,忽然叹着气道:“真是怪病,你们另请高明吧。”杜甫闻听此言,绝望地道:“莫非我真要死了?”郎中摇着头走了,崔灏安慰道:“这都是徒有虚名的庸医。你放心,我请个更高明的郎中!”杜甫道:“还是顺其自然吧。人活世上,有生必有死。”崔灏幽默地道:“留下命,我们好做朋友!要是你这么扔下我,岂不让我孤独?”

杜甫叹着气道:“看来,道家说得对:莫到老来方学道,孤坟多半少年人。”崔灏不解地道:“怎么这么消极?”杜甫苦笑道:“难道不对?假如我就此死了,立志修道的愿望就化为了泡影。人生短暂,转瞬即逝,至此我方明白。唉,不说这个了。最近,有李白的消息吗?”崔灏道:“怎么突然想到了他?”杜甫道:“他是去寻求解脱之道,我想见他。”崔灏道:“好,我打听一下。”

崔灏出门后,不仅打听到了李白的消息,也遇到了道家高人张果。崔灏说了杜甫的病状,张果笑道:“不是要命的病,贫道知道是怎么回事,速带我去。”崔灏带着张果见到杜甫,张果也不号脉,更不问话,只是道:“你真想修道?”杜甫听出了弦外之音,忙道:“倘能活命,情愿出家修道。”张果摇着头笑道:“可惜,你和李白一样,都是尘缘未了,暂时难以出家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