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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惊变

众人聚在萧太君的屋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整个屋子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萧晋川开口问,“淳熙明日就走了么?”

“是,今早进宫面圣,皇上说边关局势未定,让我早日回去。”淳熙恭敬地回道。

“笑语,这次别忘了为他多准备些衣物,那边苦得很,才去半年就瘦了那么多!”萧太君心疼地吩咐着。

笑语笑着回,“奶奶说的是呢,虽说京中已是阳春三月,那边可能还在下雪,貂皮斗篷,皮靴,棉衣,这些都有准备。想着这盔甲不能保暖,今早我便从库房里挑了两件狐裘,穿在里面既轻便又暖和!”

“到底是个心细的孩子!却比旁人多了几分心思。”李氏笑着赞道。

萧太君听了笑语这样一说,满意地点点头,又见那淳熙和笑语,两人时不时眉目传情,浓浓的情意洋溢于眼底,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也并不说话。

二人从萧太君屋中走了出来,牵着手在湖边慢悠悠地走着,“相见时难别亦难,转眼你又要走了。淳熙,你这一去,下次再见却不知又是何年何月?”

淳熙一听,停了下来,对她柔声安慰,“仗一打完,我便马上回来!笑语,乖乖在家等我,知道吗?”

笑语鼻子一酸,两眼泛红,温顺地向他点点头,凄声嘱咐道,“军中生活艰苦,淳熙,笑语不在你身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战场上刀光剑影,一切还需加倍小心!”她又接道,“闲暇时别忘了给家中来信,免得叫人惦记!”

“嗯!你也要常给我写信。”淳熙抚摸着她那略带忧伤的脸庞,低声劝道,“笑语,笑一笑!”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你让我怎么笑得出来!”笑语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笑语!”淳熙把她抱在怀里,痛苦地说道,“我又何尝舍得你?”

“将军,不好了,前方战报,说狄军趁将军回京之即大举进攻,如今已经攻至关口了!”一个士兵神色慌张地快步跑到萧淳熙跟前跪下,连声急报。

“什么?”坐在椅子上的萧淳熙一跃而起,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八百里加急战报!千真万确!”那小将连连点头。坐在淳熙一旁的笑语一脸惊愕,她站了起来,才要说些什么,又听见淳熙道,“进宫!”

萧淳熙大踏步走出屋外,这时上百名士兵跑了过来,团团围住了整个院子。笑语跟在淳熙身后走出书房,看到这样的阵势,心不由自主地扑腾乱跳,她紧抿双唇,静静地站在淳熙身旁。

禁卫军督卫李云一见淳熙便迎了上来,似笑非笑地拱拱手,假意寒暄,“一别数月,大将军可安好?”

淳熙面色不改,淡淡地回,“督卫客气了!”

李云轻笑着调侃道,“这镇守边关也半载有余,大将军您可还是老样子,唉!难道这统领三军的帅位也没能让您心下舒坦少许吗?”

“督卫此话严重了!”淳熙看了看他,“京城都督也好,边关主帅也罢,都是在为皇上守疆卫土!难道督卫觉得有所不同?”

李云面色怏怏,被淳熙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又听他问道,“不知督卫带领这禁卫军来我府上,所为何事?”

李云顿时恢复了得意的表情,“末将今日前来,是想请将军随属下走一趟!”

淳熙瞟了一眼四周的士兵,冷声道,“李督卫,拿人也得有圣旨,如今不明就里便要我跟你走,你当我国公府没人了吗?”

“是啊,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我李某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闯啊!”李云得意地奸笑了两声,“想必将军已听说边塞被袭之事了吧?据闻是有人涉嫌泄露将军回京的消息,这才使得敌人有机可乘。末将奉皇上口谕特来请将军回去协助调查!不知这理由能否让大将军满意?”

“是谁?”淳熙一听火冒三丈,“谁泄露了我回京的消息?”

李云冷笑不语,淳熙气急,正欲发怒,这时笑语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她那忧心的眼神让他心生不安,却听见李云一口绝然的语气,“末将只奉命拿人,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将军要问什么话,到了刑部再说吧!”

萧淳熙深呼了一口气,正了正脸色,“既是如此,本将军便随督卫走这一趟!早点查明真相,也好让淳熙早日亲赴前线指挥战事!”

“亲赴前线指挥战事?”李云又惊愕又好笑,“将军好一片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可是别忘了,泄露军机非同小可,弄不好就是个‘引敌入关、通敌叛国’的罪名,无论此事是否与将军有直接的瓜葛,身为三军主帅,将军都肩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李云不才,但还是斗胆劝您先顾着自己吧!”

“事情的原委尚未查清,督卫大人怎敢在此妄下结论?”笑语嘴角微扬,“身为禁卫军统领,妄自评论军国大事,危言耸听,扰乱军心,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晓,这恐怕对李大人十分不利啊!”

听笑语这么一说,李云自知理亏,一时间无言以对,“这……”

笑语上前两步,对李云微微一笑,道,“笑语旧时在家中常听家父提及大人,说大人年轻有为,是朝中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果然过不了多久,便应了家父之言。前日大人荣升禁军督卫一职,我家夫君因远在边关,未曾有机会致贺,实在惭愧得很!”

李云瞟了一眼笑语,心下思忖,原来这就是桐笑语,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个人间**,难怪皇上和狄王对她念念不忘,最后便宜了萧淳熙这小子。哼!萧淳熙,你不就是多了个救驾有功的爷爷吗?还有什么?凭什么世间最好的都归你拿了去?一想至此,他内心更加愤愤不平,可她刚才的那一番话,明褒暗贬,实如当头一棒,他面色尴尬地拱手应道,“李云只是小小的督卫,实不敢劳烦大将军和尚书大人时时惦记!”

笑语见他识相了许多,便点了点头,“督卫不必谦虚,以督卫之才,若朝中有人照拂,定能平步青云。”见李云抬头正欲说话,她突然话锋一转,“今**家夫君随督卫走这一趟,还望督卫能及早将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笑语不胜感激!”

李云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夫人客气了!李云定当竭尽全力!”

“笑语!”淳熙无奈地看着她,平日的她最看不惯这种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今日怎么也未想到为了自己却会和颜悦色地与之周旋。

笑语伸出双手轻抚着他的脸庞,心中有万分的担心却不能开口,任凭眼泪滴滴嗒嗒地流,淳熙神色复杂地为她擦拭着眼泪,过了一会,她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入房中,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件棉绒外袍,到他跟前仔细为他穿上,这才泣声道,“淳熙,万事还需小心谨慎!笑语等着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