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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春燕

笑语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看见淳熙正躺在躺椅上,两眼紧闭,似乎睡得正香。便招手示意喜鹊往火盆里加了炭火,喜鹊又低声问,“少夫人,这饭菜?”

“等他醒了怕也凉了,拿下去先热着,一会再端过来吧!”笑语小声吩咐道。喜鹊点点头便提着食盒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笑语往书案前走去,只见一张墨迹半干的字贴摆在案上,好一手龙飞凤舞的行书,苍劲有力,大气洒脱,“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笑语笑着摇了摇头,放下了字帖,便解下自己的羽绒披肩,走到躺椅前小心翼翼地为椅上的人披上,盯着那张俊脸,她想伸出手抚去那倦容,又怕把他弄醒。唉,他也许真的累了,她收回了手,心里低叹了一声,便欲转身出去。

“笑语!”淳熙只是闭目养神,门一开,随之飘进一缕清香,他便知是她,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又碍于她一旁的喜鹊,便一直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她来到身边,怕她再走开,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她入怀,谁知躺椅太窄,容不下两人,她便倒在他上面。

“放开啦!这样子很难看!”笑语笑斥道,说着就挣扎着要起来,谁知那人紧抱着她一翻身,把她放在躺椅上,紧挨着他侧身躺着。两人相距仅数寸,见他眼光深沉,气息粗重,又一把扯下已经滑落一半的披风,笑语心里不禁紧张起来,便扭动着身子欲起来,却被他牢牢地箍着,动也动不了。

“笑语!”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又撩开她鬓边的细发,“我要你!”笑语一惊,小脸顿时羞得通红,心怦怦直跳,咬着下唇,错愕地连连摇头。淳熙摸着她的脸,笑着轻问,“小东西,你还要我等多久?”笑语一听,脸更红了,看着他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萧淳熙看她那副受惊的样子,便微微一笑,又伸手去抚摸那张樱桃小嘴,“别咬了,咬破了我会心疼的!”说完便挑起她的下颚,吻了上去。他轻轻地吻着她那柔软的双唇,笑语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气息,心神大乱,小嘴微微一张,发出嘤嘤的低吟。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的舌尖温柔的探入她的小嘴,深深地吻着她。笑语被他吻得全身软绵绵的,小手无力地攀在他的肩上,脸儿泛红,颤抖地低唤了一声,“淳熙!”

淳熙抬起头见怀中的人娇柔无限,他顿觉心潮澎湃无比激动,站起身来横抱起她快步走到里间,又把她轻轻地放在了软塌上。屋外漫天飞雪,屋内却春意浓浓,帘内时而是轻吟喘息柔媚低喃,时而又是耳鬓厮磨细语温言。过了良久,帘内传出一声轻唤,“笑语!”淳熙一手抚摸着她的香肩,一手却还不停地在那诱人的身段上游走,嘴又一直啄吻着那雪白的后背。“嗯?”笑语想着刚才的欢爱,羞得满脸通红,只好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淳熙动情地附在她耳边道,“你可知道你有多美?”笑语一听,身子微震,小脸顿时变得更加嫣红。“转过身来,我要看你!”淳熙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他捧起她的脸,怜爱地抚摸着那泛红的两颊,柔声轻问,“还疼吗?”笑语面带羞涩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淳熙见状,微微一笑,看到她嫣红的脸颊平添了几分妩媚,他心中一荡,又吻了上去。

除了早上去给萧太君请安之外,其他时候两人总守在一起,如影随形。时而湖畔漫步谈心;时而屋内读书写字;天气放晴时,笑语在院中抚琴,淳熙便和着琴声在一旁舞剑;天降大雪时,二人则在书房内拥炉对弈。娇妻在怀,萧淳熙心中难以割舍,干脆辍朝在家,一连十几日没上朝。萧太君看着此时二人才像真正的新婚燕尔,心里高兴,却也没说什么,萧家上下见老太君不但无不快之意反倒面露喜色,心下虽纳闷,却也不敢多言,都猜测萧太君对这位长孙媳妇青眼有加,对笑语更加尽心侍奉不敢怠慢。

元宵之夜吃过团圆饭,淳熙便牵着笑语出了府门。二人十指相扣,并肩走在路上,频频引来往来行人好奇又羡慕的眼光,一来看到二人穿戴不俗,气质非凡;二来看到二人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宛若一对人间的金童玉女。

萧淳熙牵着她的手喃喃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笑语抬头看了看他,脸微微一红,笑笑也没说话。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月圆之夜,黑暗中他那一声“表妹!”,心中顿生不快,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开口就是“表妹”。不过转念又一想,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他们此刻相亲相爱,他们将会共度此生,这就够了,过去种种,前尘往事而已,何必耿耿于怀?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放开怀抱,何必再用这些旧事去撩起他心中的伤疤。

“笑语,你在想什么?”萧淳熙感觉她脸上的变化,便好奇地问道。

“想起当**曾救过我。”笑语笑着说道,“那晚你穿着一件竹青色的长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原来我的笑语从那日起便种下了相思!我好高兴!”萧淳熙看看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时我的心里确实有你没错。”笑语小脸嫣红,羞赧地承认,“不过……”

“不过什么?”萧淳熙又问道。

“不过,当我知道你心里中另有他人时,我便下决心要把你忘掉!”笑语语气坚决地说道。

萧淳熙手一紧,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道,“不许!不许你把我忘掉!在杭州西湖上听到你那畅快的笑声,从那时开始,我的心中便有了你的影子。”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了看她,深情地道,“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他人了。”

笑语抬起头看见他既紧张又认真的表情,便笑着对他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把你忘掉,便嫁给了你。忘掉你?笑语今生,恐怕再也无法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