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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瑾儿

笑语笑着说,“我姓桐,名笑语,敢问小姐芳名?”

彩衣女子再一次细细地端详着,然后笑着说道,“梧桐枝下,语笑嫣然,果然人如其名!我姓萧,名瑾儿。姑娘几岁了?”

笑语低声回,“年方二七。”

“我明年十八了。今日相遇,一见如故,实属缘分,我叫你声妹妹可好?”

萧瑾儿甜甜一笑,十分亲切真诚,令笑语想起了姐姐嫣然,只是她的美与嫣然不同,嫣然是一株水仙,楚楚动人,而她则像一支美人蕉,绚丽斑斓,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萧姐姐。”笑语轻声唤了一声。

“我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可就是没有妹妹,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萧瑾儿满意地点点头。

“我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家中还有个弟弟,方才九岁。”笑语笑着说。

“方才听妹妹的歌声,似乎有心事?”萧瑾儿问道。

笑语摇摇头,“笑语自小在杭州长大,西湖畔,杨柳风,碧海滔滔,荷花盈盈,今日在这京郊,寻得一处相似之景,一时有感而发而已。”

“离愁最苦!难为妹妹了!”萧瑾儿说道,“妹妹家住何处?”

“京西桐府。”笑语答道,“姐姐呢?”

“我家住附近,离此处不远。妹妹可愿到寒舍一叙?”萧瑾儿问道。

“今日天色不早,笑语不便打搅。改日姐姐若得空闲,笑语必亲自登门讨杯茶喝,只怕姐姐的茶太好,到时赶我都不走呢。”笑语笑道。

“你若肯赏脸,我再高兴不过!”萧瑾儿笑着说道。

过了数十日,桐府收到一封请柬,信封上署名“桐门千金笑语亲启,京畿敬国公府萧瑾儿敬上”,桐国维心生纳闷,便问笑语,“你何时结识了敬国公府上的人?”

“敬国公府?”笑语不明就里地摇摇头。

“你自个瞧吧,帖子都发到这里了!我女儿的面子竟比她爹爹的还大!”桐国维打趣地说道。

“是她?”笑语打开请柬,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笑着说,“爹爹,她便是那**在京郊遇见的女子,见她言谈举止大雅,只猜想她非泛泛之辈,当时并不知是敬国公府上的人。爹爹,我该去么?”

桐国维接过请柬看了看,然后道,“这都收了,你若想去便去就是。只不过现在时局尚未明朗,爹爹不愿与京中官员来往过密,尤其像萧氏这种世代蒙受天恩的望族。”

笑语笑着回道,“爹爹放心,此间轻重笑语自然晓得。这萧瑾儿,高贵大方,气质不凡,是我见过的女子中最特别的,女儿是真心想与之结交。”

看到笑语那心驰神往的模样,桐国维不禁笑着微微摇头,最后带着宠溺的语气嘱咐道,“即然如此,你早去早回便是!”

马车停了下来,门前的两位丫鬟快步走了过来,掀起车帘,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下了车。笑语抬起头,只见两尊大石狮子端坐于门前的台阶下,数十级台阶之上,是三道红漆兽头大门,正门上方立着块大匾,匾上漆金大书“敕造敬国公府”六个大字。

这时,一位身穿橘红色夹袄长裙的女子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迎了出来,远远见到她便笑开了,等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上下看了再看,这才笑道,“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笑语笑问,“许久不见,姐姐近来可好?”

萧瑾儿微微点头,“一切都好,妹妹呢?”

笑语秀眉微蹙,幽声叹道,“先前不好,不过现下可大好了!”

“这是为何?难道妹妹身心微恙?”见萧瑾儿一脸不解,又十分关切地询问,笑语抿嘴一笑,连声解释,“早些日子闷在家中,如坐牢笼,如何能好?前几日幸得姐姐锦书一封,便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出门!又如何能不好?”

萧瑾儿听完“噗嗤”一笑,轻轻拍了一下她,笑斥道,“几日不见,怎么这般伶牙俐齿了?竟然打趣我?好呀,这样说来,以后你若要私会情郎,我倒愿做那牵线的红娘!”

笑语被她这样一说,脸唰一下变得通红,低声急道,“姐姐取笑我!”

萧瑾儿一把拉着她,说道,“好了,说笑罢了!后院备了些茶点,我们坐下好好说说话。”

笑语点点头,这才笑着跟她进了府门。萧瑾儿牵着她穿过了宽宽的前院,来到了前厅,只见正上方高悬着一块横额大匾,上面手书“忠勇可嘉”四个镶金大字,字体顿挫有力,大气浑然,匾的下方落款为“正光五年梁睿书”。笑语细一看,原来是当今圣上的御笔亲题。萧瑾儿指着匾额道,“那是在这座宅院落成时,皇上御赐的墨宝。以前爷爷一得空便会到这来。只可惜,他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了。”

笑语见她面带哀伤,连忙安慰,“虽然笑语远居江南闺中,但也曾听人讲述过萧老将军的英勇事迹,可想而知,他的英名早已远播天下,被世人广为传颂。自古只有英雄才能流芳百世,姐姐该为此而感到欣慰才是。”

萧瑾儿眼里闪过一丝惊奇之色,凝神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她默默地点了点头,“妹妹的一席话,倒让我释然了。”

笑语微笑着点点头,又说道,“姐姐放宽心些。”

萧瑾儿带她穿过了前厅,又沿着回廊穿过了中院和中厅,一路上不断有丫鬟仆人俯首行礼,萧瑾儿也没有多加理会,只是牵着她一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