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楚砜不知从哪冒出来,他看眼地上的余霜说:“对不起,我迟到了。”我张口结舌地来回看眼他们俩,余霜到北京来,是会他?那他们俩?
“别拿怀疑的眼光左看右看。”余霜从地上爬起来,“楚大律师是为了你,田丽大小姐来的,不是为我。”她鼓鼓嘴,“我差点被他烦S了。”
“别怪余霜,她是好意,怕你离婚吃亏了,所以叫我来帮忙。”楚砜今天穿了套休闲的运动服,比平常西装革履的显得顺眼多了。
我的脸红成了大苹果,“余霜。”我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我离婚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这样弄得人尽皆知,我回去怎么做人?
“大律师,你说你能搞定的。”余霜不接我的话,躲到楚砜的背后。
“要怪就怪我吧,要骂就骂我吧,要打就打我吧。”我还没说话,余霜探出头来怪叫道:“哇,千依万顺啊。”说完她还冲我做个鬼脸,“田丽,你生我气就骂他吧,要觉得骂不解气就打他。”
“余霜!”我的眼泪滚落下来,“你要把我置于何种境地你才甘心?”我才离婚,这样把楚砜给塞过来,对他不公平,对我就是种伤害了。
“啊?”她从楚砜的背后蹦出来,“你别哭,你别哭,最多我让你骂让你打好了。”她一脸委屈地瞪了楚砜一眼,“都是你说没问题的。”她忽然压低声音,“还不去抱着她哄哄她,傻瓜。”她踢了他一脚。
从我们身边路过的游客中,突然有人叹息说:“一人双美,齐人之福啊。”
“闭嘴。”我们三个同时嚷道,嚷完我们间窒闷的空气似乎消散了些。“走吧。”我看看表,“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可真要睡在长城上了。”
“嘿,睡长城?怕是有人求之不得。”余霜做个鬼脸,带头往前跑去。
“我帮你背。”楚砜不等我同意,一手拽过我肩上的挎包。
从长城回来,我浑身酸疼,余霜不知从哪弄来一瓶松节油,“来,我帮你揉下。”她边揉边叭哒着嘴,“你看你这赘肉。”我有点困了,也不想和她争辩,“我困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我睁开眼睛马上想起楚砜,他在这,我们上哪余霜一定都会叫上他,“余霜,我们回去吧,我怕我妈担心。”
“你不用躲他,他今早回长沙了。”她头也没抬,继续研究手里的地图,“今天我们去故宫吧。”我暗道声惭愧,我几时怕事成这样?“去颐和园吧。”
她猛地抬起头,冲我挤挤眼,“不回去了?”不等我答话,她跳下床,“今天哪都不去,我们去逛北京的小吃街,我饿了。”
“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来北京是不是为了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她摊摊手,“我说我是为了你,你相信吗?我说我不是为了你,你生气吗?何必什么都弄那么清楚,糊涂点不快乐些吗?”
我和柳翰之间是不是因为我太喜欢把什么都弄得清清楚楚才导致离婚的?
“噢,那去小吃街吧。”我伸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她蹦到我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说:“田丽,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霸气和自信,你就像一个木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样子,”她收回手,塌下肩,坐回床上,“我真不希望再看到五年前的那个你,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连心,”她突然停下来,“快点去洗脸,我饿S了。”
从毕业到天鹏上班这中间隔着四个月,可是我的脑子里没有一点这段时间的记忆,我不敢也不想问妈,我怕面对我疯过的事实。
“接着刚才的说。”苏航对爱情没有忠贞到底,这让我对叶子的死没有那么内疚了。
“你真想知道?”我点点头,“你疯了,你妈差点也疯了。”
尽管我隐约猜到了,可是余霜这么说出来,我还是承受不了,我捂着耳朵,“你骗我!你骗我!”
“我有必要骗你吗?”她的眼中闪过泪花,“田丽,别那么好强好吗?有什么不开心你说出来,有什么不痛快你讲出来啊,闷在心里,最痛苦的不是你,是你妈。”
如果有世外桃源我一定躲进去,可惜我们身为人存活在这世上,就注定了我们除了自己还得想着、顾虑着身边亲人和朋友的感受。
从北京飞回长沙,我本来打算先回我住的地方,可是余霜根本不给我这机会,她直接要的士司机把车开到我妈住的地方,“你到点了,快下去吧。”她说完下车,帮我从后车箱里拎出行李。我无可奈何地下了车,“谢谢,拜拜。”
拖着行李箱,我慢慢地朝花坛走去。这时候我可一点都不想见到妈,从小到大我已经学会了把伤口掩藏起来,余霜让我这么心口流着血的去见妈,我办不到。
寂寞是什么?是午后一杯早没有了温度的茶,还是空中独飞的大雁?
在花坛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有些冷,抬头望下妈住的屋,已经亮灯了,或许她透过窗在看着我呢。
“谁啊?”我的心微微一颤,“妈,是我。”
门猛然被打开,妈憔悴的脸上全是欢喜,“丽丽,你回来了。”我双膝一软,跪在她面前,“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快起来,快起来。”妈擦着眼泪把我拖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没有和妈多说山东那边发生的事,我不想听妈先分析然后教育我,我成年了,我自信有能力处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