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通要结婚了?”余霜踢掉脚上的鞋,赤着脚走到沙发前凝视着我挂在客厅里的艺术照。
这丫头我还没审问她呢,她倒先审起我来,“你不是一直催我结婚吗?”我换上拖鞋,顺手提起一双扔到她脚边,“换鞋了。”
“我催你了吗?”她转过头来,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田丽,你想好了吗?”她皱着眉,“我虽然嫉妒你,可是我更不愿意你受伤。”
我点点头,我懂她话里的意思,我走过去紧紧地拥抱她。
“抱这么紧做什么?”她撇撇嘴,“我要去WC了,你是不是也要这样抱着一起去?”
“讨厌死了。”我松开手,打了她一下。
余霜还真地朝卫生间走去,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我真的想好了吗?我用力搓搓头。
应该说张厚烽的事是诱因,李德说得好听,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那是见我准备辞职了,今后的五年里他们可是合作伙伴,李德才不会为了我去得罪张厚烽。想起来可笑,他们的合作协议还是我亲拟的呢,哎。
可是就这么叫我去听他们的摆布,成为张厚烽的新玩偶,我就是宁可辞职也绝不答应。辞职是万不得已,结婚呢?也是万不得已吗?地球就这么大,一个市也只有这么大,我离开天鹏后,如果没能找到比在天鹏更高的职位或得到更好的待遇,我这张脸往哪搁啊?人活在这世上不就一张脸吗?
理智点说这样和柳翰结婚是冒险了点,我认识他才多少天?我看看天花板,人落魄的时候不就跟只蚂蚁样,只能任人宰割吗?我想起那晚那个梦……一叶小舟静静地停泊在湖面上,没有眼泪,没有血,没有恨……或许就是这安心的感觉让我下了结婚的决心,四年了,我不想再活在内疚和痛苦中,我也是人,也希望自己快乐地工作和生活。
“想什么呢?”余霜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扔到嘴里,冲我挤挤眼,“不会是想你的白马王子吧?”她夸张地摊开双手,“天啦,结婚的感觉就这么好吗?”
我的脸红了红,“才不是呢。”我拍拍沙发,“来坐下。”
余霜真过来坐下,这倒让我吃惊了,让我更吃惊的是,她举起右手,“我和张鹏和好是因为他老婆去国土局吵闹,我很老实吧?”她说完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他老婆去吵闹?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去闹什么?”
“谁知道这十三点怎么回事?”她放下右手,耸耸肩说:“我TMD地都不想破坏她的家庭幸福了,都已经把老公还给她了,TMD,她秀逗了还找上门骂我。”她气愤地拍下大腿,“害我工作都辞了。”
“你辞职了?”余霜好歹是公务员,这么辞职了实在是可惜,“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忧心地看着她,“早说我一定反对。现在找份舒服而薪酬又高的工作不容易,你平常总说羡慕我,可是你哪知道打工的苦处?”我摇摇头,“老板高兴了就把你当人看,不高兴了就一脚把你踹了,你啊。”
“那有什么?”她不在乎地瘪下嘴,“那个三八不是说我是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吗?那好,我不仅勾引,我还要她老公养着,看她个十三点还能咋的?”
我摇摇头,和不理智的人说道理,那是白费劲。“傻瓜。”
“傻就傻吧。”她忽然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说你和他吧,”她的眼里露出渴望。
“想知道什么?”我捏下她的鼻子,“杭州之行?”
她点点头,“说啊。”
我想了想,大致说了初见柳翰时的光景(当然是有所保留地说),在说到田嘉要求换房时,她忽然插嘴问:“你没答应她吧?”我瞄了她一眼,她的脸似乎有些苍白,“当然没有答应,我妈说了不要轻易把自己交给男人。”
“你妈是对的。”她喃喃地自语道。
“什么?”
她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慌,“没,没什么,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