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的牙齿终于越来越痛。
在床上折腾了好半晌时间,钱依依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噌——”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右脸,看来的确是要去看牙医了。
只好急匆匆地去刷牙洗脸,刷牙的时候,牙齿还在痛,一边痛就一边刷牙。这种感觉真是难受呢!哎!
换了套衣服,连吃早餐的胃口也没有了。
她走到卧室里拿起包包,又是走到鞋柜前穿了双平底的小皮鞋,哀怨地去医院看医生。
走下楼,一个人拦了辆计程车去医院。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缓缓朝前驶去,扭头问道,“小姐去哪里啊?”
钱依依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师傅!我去台北中心医院!”她这么大个人了,难道真得蛀牙吗?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呢!
被耀司知道的话,估计又要板着一张酷脸开训呢!哎!想到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啊,妈妈不让她吃糖,她就让耀司拿零花钱去买。
结果,他酷酷地扔过来几个字,「不去!会蛀牙!」
她想着想着,又是懊恼地皱起了眉头。真是讨厌!钱依依!你真得好没用!不要没事情做就想他,这样会越来越想的!
没准儿耀司还没回来,自己就真得变神经质了!
计程车在十几分钟时间之后,抵达了台北中心医院。
钱依依忽然回想起自己以前为了拿到七彩琉璃而故意撞车,那个时候也是来的台北中心医院。想到琉璃,她想起琉璃,急忙翻着包包。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这一对七彩琉璃安静地躺在这里。
她没有戴琉璃,那是因为想要等到耀司回来的时候,再戴上。想起以前,耀司说这是作为定情信物的。现在这一对琉璃,真得可以算是定情信物了呢。
如果她在以前就对耀司说明情况,如果她能够早点知道那个仇人已经死了,如果她能放下仇恨,如果她不要那么固执……
没有如果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从来都没有。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快要抵达台北中心医院。望向前方,可以看见中心医院的牌子了呢!钱依依赶忙将小盒子放进了背包里,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个角落。
付过车钱之后,她下了车,奔进了医院。
医院这个特殊地方,是她一直不喜欢来的。因为这里除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太多生离死别。这个地方,从来都只会让自己感到孤独。
排队挂号,拿了病历卡,这才走去二楼的牙科。
钱依依独自一人走在楼梯里,她突然望向转角处的窗外,对面的那一幢楼房,曾经她在那里躺了好久,而他陪了自己好久。
她摇摇头,不想再过多回忆从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人总是要朝前看,而不能一直回头看。相信回忆不具备任何力量,但是每段回忆,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意义,这是个秘密呢。
终于来到了二楼的牙科,走道里坐着几个来看病的病人。
钱依依安分地坐在了最后的位置,她低下头,看着花纹的瓷砖地板。有些无聊的时候,就开始数格子,一格两格三格……
这个时候,牙科的门诊间里出来一男一女两人。
女人有些年纪了,显然是男人的妈妈。母子看上去总归是相似的,可是母亲脸上却是满面愁容,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
而男人更是悲戚,他呢喃地说道,“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妈妈……”
“别乱说!医生只不过是猜测,我们去血液科检查!儿子啊!妈妈带你去血液科检查啊!”女人搀扶着儿子,一边擦着他鼻子里流下的血迹。
“这里!往这里!”一旁的护士带着他们两人,走进了电梯里。
钱依依有些茫然,看着这突然的一幕。
门诊间里又走出来一名护士,她似乎与这一排的某个看病的人是旧识。两人忍不住小声地议论起来了,气氛一下子凝重。
众人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怎么回事情啊?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有人问道。
“刚刚那对母子啊!妈妈来陪儿子看牙科!她说她儿子一直牙齿流血,而且也一直流鼻血。今天早上牙齿流血,就来看牙科了!”
护士小姐瞧着那一对母子走进了电梯,这才开口小声地说道。
“医生说恐怕没有简单,不是牙齿的问题!建议他们去化个血液!”
“化血液?又是流鼻血又是流牙血啊?这么恐怖!这个好象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是什么病啊?”那人连忙问道,一脸好奇。
护士小姐压低了声音,更是轻声说道,“医生说也许是白血病……”
“……”
那些议论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入了钱依依的耳朵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她突然感到莫名的不安,那样茫然。
想起耀司在那个时候也经常流血,心底的那份越来越庞大。
“怎么可能呢……耀司好好地在德国呢!”她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
“下一位!下一位!钱依依!钱小姐!”里面的护士推开了门,看着本子上的名单,朝着走道里等候诊断的人们观望着。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钱依依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不安的感觉,她无力地说道,“我是!我就是!”
说着,她走向护士,也走进了那间门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