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兴六年十月，时令由秋入冬，而寒气未至，加之原上湿气尚多，四周环围，故气暖之如媚。吾独登北山，作此篇，以为记。
北山威兮，无人知其名之来，吾思之或为原北之山，故有此名之。其经时经世，以为绝。远古先民，以野为家，不慕奢豪，不求富贵，唯愿与天地共生，和自然而灭。顺自之道，行自之事。
吾于山之南麓登，一路攀险，背倚绝壁，下临深渊，脚石生惊，惧不稳而堕万丈之渊。幸有神灵护佑，终临高而望。北之群山，虽各有其雄奇之所在，然则唯有凌云山踞而守之，成脉之首，依次并列，有六重，故有六龙之称也。后人之赞曰:六龙奇险，百凤争先，欲跃难关，必化成仙。其扼越入秦之要塞，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又乃越夷部落首领历代之墓葬地也。而北山鸾凤凄苦之爱，更千古传诵，道尽情之恒，心之坚，虽然，永不为人，万世化山而望，亦不弃心属，同生共灭，遥相守哉！
予临高而望，俯视山下，四境虽平，远有惊异。故思之，世间之物，纵面无涟漪，然深已暗涌奔流，故遇事应深察其源，知其根，以能未雨绸缪，不陷于安乐之乡，不落短浅之套，方成忧患而兴国之功。观往之，昔已远去，来时难料，时光飞逝，苍狗白云，谁能留之。叹而不已，却唯难变。故当仰观阴阳之变数，俯察天下之万物，以悟天之大道，人之大理，以成己，以全人。惟尊天道，方能无愧生于尘而天未负我，我亦不负天之任也。
人于尘世，何其皆万事幸矣。若吾求名则得名，求利则得利，求色则得色，人岂有存之要乎？因求而不得，故有争之心，争虽不利和，却促人之进。若和而不进，则不如不和，故天道之行在于进以和为本，和为进之求。唯此，方能使人道长存而不亡也。
嗟夫！千年异世，王子何在，墨迹未干。吾辈当有征之意，方能立定宏志，而成不负世之功也。世人皆谓吾痴醉功名，然若吾不醉，岂能不负世哉！今吾独攀奇山，正以告世人，吾虽无荆轲，聂政之勇，却抱子房之智，当助明主而定天下。北山于此为吾而证之，若不负天下，当复登之，若不幸负了天下，吾尸骨无所葬也。
已而夕阳欲坠，即起而下，至都，天色已为墨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