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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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八十九

当海面上金色的灯塔熄灭下去,咸涩的海风吹来细小的沙粒。

多年以来我们透过窗子注视着这个时代,太阳像爆发的油井一般洒下刺眼的光亮。它在每一秒都变得愈发陌生,散发出在潮湿的春日里寒冷而陈腐的味道。

很快窗外就降下漫长的黑夜,甚至没有一个完整的黄昏。我时常在过早的清晨里醒来,穿过空无人烟的街道和住宅区,天色逐渐亮起来,身体在一整个夜晚的休息后仍然充满疲惫。

我们仍旧不明白在繁复的工作之后可以追寻到的是什么。那些渴望休息的夜里我们仍然不得不看着那些白纸黑字,或不断的书写着什么。开始喝大量的黑咖啡,直到后来他们变得几乎毫无作用。我们用所有在此时此刻正在无尽流逝的时间去搏取那么一个个无法确定的未来,那些注定比如今的世界寒冷的未来。

那些黑夜被阻挡在厚厚的窗帘外面,昏天黑地,只剩下头顶的空调吹出来安静而温暖的风。

它像是沉默的制造着寒冷人世里唯一的温暖。

我并不知道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曾经无数次的假设自己站在未来,站在数十年数百年后依然如旧的冰冷海岸之上,或是一片巨大明亮的山谷,峡谷里面开着绚烂的夏花。那些澄澈的回忆就那样沉浸在恍若乌托邦般美好的幻象里,如同露珠雨露般透明干净。

那片未来逐渐的消失在沉着寒冷的暮色里,冻结着寒冰的遥远大陆逐渐吞噬了漫天繁星。殊不知我早已深陷最黑暗的深渊,并把那些幻象与地域的火焰误以为是遥远美好的阳光。

时间正在走向最深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