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梦里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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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神

这样的安排,让阿娆的心情有阴转晴,开心的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人交握的手轻轻的甩了起来。

“阿娆?”

“嗯?”

歪过头,阿娆等着李中凡的话。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李中凡神色温和,回给阿娆一个微笑。

“嗯。”

点点头,周申的别墅已经在眼前。

“我到了。”

站到李中凡的对面,阿娆有些不舍。

“天冷,进去吧。”

“嗯。”

说罢,阿娆转身就要打开别墅的侧门却又在一瞬间被李中凡拉了回来。

阿娆一惊,回给李中凡一个疑惑的表情。

李中凡并不打算开口,而是低下头用他微凉的唇瓣覆上了那一抹觊觎已久的芳唇,很暖、很软。

面对这样突然的亲吻,阿娆显得有些无措,不过也在片刻间享受的闭上了双眸,上手拽上了李中凡腰间的衣服。

她很喜欢李中凡,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做一切寻常情侣间会做的事情。

此时此刻,阿娆清晰的感受到了萦绕身侧的幸福。

多幸运,她和李中凡相爱了。

“回去吧。”

移开唇瓣,李中凡轻轻抱着阿娆的头又将一个吻印在了她光洁的额间。

“嗯。”

带着娇羞的笑意,阿娆松开了抓紧他大衣的双手转身离开。

“再见。”

“嗯。”

已经近晚上八点了,客厅里却不如以往一般冷清。

自从阿娆和李中凡的恋情被周申知道之后,阿娆总是很难在别墅里见到他。他总是先于阿娆出门,又晚于阿娆在深夜回家。

而此刻客厅里正哄闹的响着电视机广告的声音,好奇怪......

等到阿娆走进客厅看到电视机里跳动的画面才终于确定了这个猜想,只是这个时间会有谁在看电视呢?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影阿娆还是不打算追究始末,拉近身上挎包的带子就要穿过客厅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阿娆。”

一个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一般的阿娆耳际响起。闻声,阿娆止住了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才看到餐厅里正端着一盘菜肴,身上还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周申。

“周申?”

转过身子看着周申,阿娆有些吃惊。

“过来吃晚餐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菜。”

周申神色自然,微举了举手里的白色餐盘向阿娆比了比。

“哦......”

阿娆有些失神,虽然这是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可是经过两个多月来的冷淡期,她总觉得她和周申已经被一些莫名的情愫隔开了好远。

抓紧手里背包的带子,阿娆一步一步走到了餐桌边上在一直使用的位置上坐下。

桌上的菜不算多,可是面对之前已经吃过一碗面的事实,阿娆还是觉得有些为难。

“吃吧。”

将筷子递给阿娆,周申笑着说。

“嗯。”

接过了筷子,阿娆只得勉强的捡了些她面前的一道菜小小的入口。

“怎么,不喜欢么?”

看到阿娆不如以往看到美食的兴奋,周申关切的问道。

“不......我很喜欢,”犹豫了几秒,阿娆还是一脸抱歉的说完,“只是在回家前已经吃过东西了,不饿......”

“嗯......”

周申冷了表情,但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周申,谢谢你......只是我现在好饱,不如把这些菜先存到冰箱里吧!这样的话,我明天还可以热着吃!”

看着周申失神的脸,阿娆小心翼翼的提出建议。

“好不好......”没有得到回应,阿娆又加了一句,“你不要不开心......”

“没事,”对上阿娆写满歉疚之意的双眼,周申又道,“不用存着,明天我还给你做。”

周申轻笑,语气平缓自然,听不出一丝不悦之感。

“嗯。”

放下手里的筷子,阿娆朝周申郑重的点头。

“傻瓜......”

带着宠溺的语气,周申伸过手想揉揉阿娆的长发,可阿娆却本能的往后倾了一度。没有如愿触碰到阿娆的发丝,周申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有些寥落。

“周申,我还有课业要完成,我要先回房间了......”

尴尬的气氛萦绕在两个人周围,阿娆抱着歉意,只能找了这个借口离开。

“嗯,回去吧。”

收回了手,周申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但还是同意了阿娆的说法。

“嗯,那我走了......”

从餐桌边上退下,阿娆虽然心怀歉意,但还是没有犹豫的离开了餐厅。

客厅里的电视机依旧在播放新出的电视剧,但是沙发上却寂寥无人。空旷的客厅,再没有阿娆灿烂的笑容。

等到路叔收完了餐桌上的碗碟,周申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冷冷的看着空无一物的餐桌,落寞的气息环绕在他的身侧,缓缓的,又紧紧的,让人无法呼吸。

“阿娆?”

晚十一点,周申还是敲开了阿娆的房门。

“嗯?有事么?”

从窗台边上的书桌前转过身,周申穿着一身睡袍站在了阿娆的身后。

“明天我们回一趟F市吧?”

将手里的两张机票递给阿娆,周申声音不稳,带着些祈求之意。

“要回F市?去山谷里么?”

接过了周申递过来的机票反复看了几遍,阿娆的兴致明显被提了上来,快速的问了两个问题。

“嗯,三年了,我们一起回山谷里看看吧。”

周申温和的看着阿娆笑道。

“可是......”,捏着手里的机票,阿娆的脸却渐渐耷拉了下去,“我明天还有课......”

“不要紧,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真的么?”

“嗯。”

周申看着阿娆疑惑的脸认真的点头,随后又道,“明天六点整的飞机,我们要早起了。”

“好!”

阿娆笑着答应,又把机票交还到周申手里。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两个人敲定了这个约定,周申便一脸笑意的离开了阿娆的房间。收拢了书桌上的书本,阿娆拿了手机就躺回了床上。

明天就要回山谷了,想到之前和李中凡约定了寒假的出入,正思索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中凡,可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23:11,阿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关掉了手机。

寒冷的冬季,阿娆房里的窗户都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可是窗帘却依旧如夏季一般敞开着。看着窗外寂静清冷的夜晚和天空上依旧高高悬挂着的暖融融的月亮,阿娆带着笑意进入了睡眠。

明天的F市,一定会是一个晴朗的天。

第二天凌晨五点的天,两个人就已经收拾完毕准备踏上前往F市的路途。

因为争取和阿娆两个人相处的空间,周申只是自己驾车带着阿娆来到了机场。五点的天依旧是深夜的状态,路上不多的车辆,街边都是熄灯的窗。虽然安静空旷,但副驾驶座上的阿娆却欣喜得不行,伏在窗边一点一点数着街边倒退的路灯。

“数到多少了?”

“大概一千七百五十四个吧......”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阿娆抽空给周申回话。

“阿娆很开心?”

周申明知故问。

“嗯,要回家了!”

阿娆终于坐正了身体,把注意力放到了周申的身上。

“是啊,回家了。”

周申轻笑,看着阿娆笑意盎然的脸不自觉的加快了车子的速度。

看着车边迅速倒退的景物,周申心情大好。

“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已经回来了?”

攥紧手里的机票,阿娆喃喃道。

“如果师傅在外面过得很开兴,那么不回山谷也好......毕竟阿娆总是会长大的。”

虽然不想让阿娆失望,可是想到山谷里依旧寂静无人的模样,周申还是换了个方式安慰。

“嗯,我长大了......师傅他也一定很逍遥自在!说不定在和那个糟老头为了研究药经唱的脸红脖子粗,也有可能他找到了画像上那个很美丽的姑娘呢!”提及此,阿娆不禁笑了起来,“真好呀!”

“嗯。”

兼顾着方向盘,周申侧过脸看着微笑的阿娆也笑了。

两个人顺利到达了机场换好了登机牌后,阿娆才忽然想到了李中凡。想起昨晚没有拨出去的电话,阿娆急忙从包里找手机要联系李中凡。可是两只手在包里搅了好久都没有摸到手机,电光石火之间,阿娆才想起了昨晚关机的时候就直接把手机放在枕边了。懊恼的敲了一下脑袋,周申正好从一旁端来了两杯饮料走了过来。

“怎么了?”

将手里的一杯饮料递给了阿娆,周申有些好奇。

接过周申递来的饮料,阿娆才说,“我的手机忘带了,我怕李中凡找不到我会着急了......”语气有些弱,但阿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话。看着周申渐渐变色的脸,阿娆小心翼翼的祈求道,“周申,可以借我你的手机用一下么......很快......”

双手握着饮料,阿娆小声提出要求。

虽然周申脸色已经铁青,可是挨不过阿娆无辜的脸,还是冷着脸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她。

“谢谢你!谢谢!”

得到恩准的阿娆如获至宝一般的接过了周申的手机,走到一旁点亮了手机的屏幕。

很意外,居然看到了两张笑脸。笑得很灿烂的阿娆,和一脸勉强却也眉眼带笑的周申。

这个好像是......当时阿娆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合照,记得当时阿娆把图片保存下来之后就发给了周申。

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张照片当成了手机的壁纸......

虽然感慨,但阿娆还是迅速点开了拨号键输入了李中凡的号码,‘嘟嘟嘟—’

几声铃响之后,电话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估计还在睡觉吧。

“喂,我是阿娆。”

“嗯?”

那边的声音终于有些清醒。

“李中凡,今天周申要带我回F市了!”阿娆声音清亮,没听到那边的回应又继续道,“原本我昨晚就想告诉你的,可是太晚了,偏偏今天我又忘记带手机了......所以我现在用周申的手机给你打电话。”

“阿娆,别去。”

听筒里,李中凡的声音有些紧张。

“为什么?”

对于李中凡的反应,阿娆有些疑惑。

“阿娆。”正等着李中凡的话,周申的声音就已经传过来了。因为借着他的手机,所以也不敢耽误便急忙对着手机又说,“周申叫我了,先不和你说了!”

“阿娆,不许挂电话!”

将手机从耳边移开,阿娆直接就掐掉了电话,把李中凡的话阻止在手机的另一头。

“周申,谢谢你!”

将手机还给了周申,阿娆终于安分的坐到了周申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不用。”

周申神色淡淡,但却在接过手机后往口袋里装的时候悄悄按下了关机键。

“哇,原来是奶茶,真好喝!”

解决了心头大石的阿娆终于有心思顾及之前周申给她带的饮料了,暖暖的,放在手心也不觉得烫,而且味道还很香醇呢!

“你喜欢就好。”

看着终于从李中凡身上收回心思的阿娆,周申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了不少,跟着阿娆的节奏一起慢悠悠的喝起来手里的咖啡。

嗯,的确不错。

“该死!”

手机里的‘嘟嘟嘟’声传到耳边,李中凡不忍咒骂了一句,看着已经亮起来的手机屏幕,李中凡又把通话记录里显示的号码又拨了回去,可是系统却冷冰冰的给出了关机的提示音。

气恼之际,李中凡又拨通了于浩的号码。

“给我订一张去F市最早的机票,立刻。”

迅速的下达了命令,李中凡捏了捏眉心,终于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What......”

面对这个依旧黑的天,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又迅速亮起,黑掉,再亮起的手机屏幕,于浩陷入了头脑风暴中......

抓抓头,揉揉惺忪的睡眼,于浩再次打开了手机确定事件的真实性。

没错,手机屏幕上确实明晃晃的记录着李中凡大Boss的呼入记录......所以,订机票,去F市,最早?

OK,敲定了信息的重点,于浩只好认命的去执行命令了。

据查证,到现在为止可购买并且最早的飞往F市的航班就只有下午一的一趟......将消息一一告知了李中凡,听着手机里那头闷闷的呼吸声,于浩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知道了。”

还好,没发作。

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嘟’声,于浩终于松了一口气躺倒回床上。

.幽闭的空间里,李中凡手里握着屏幕亮起的手机陷入沉默。

七个小时?

不,他绝对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

从桌面上提了车钥匙,李中凡直接出了门。

早六点整,飞机顺利起飞。

看着地面上已经渐渐变小的建筑物,周申拉了拉披在阿娆身上的薄毯,心渐渐得到平静。

身旁阿娆浅浅的鼻息在安静在机舱内清晰可闻,周申轻轻的握住了她靠在座位扶手上的小手,很暖。

三个美丽的空姐在机舱里查看乘客情况的时候,看到了周申正给阿娆拉毯子的情景不禁有些动容。

英俊的男人,娇俏的女孩。

多么让人艳羡!

飞机里的降落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阿娆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也终于完全清醒了。拉开盖在身上的薄毯,阿娆睡眼惺忪,“快到了么?”

“嗯,就要降落了。”

“好快呀......”

环顾了四周一圈,阿娆小小的伸了个懒腰。

“睡饱了么?”

周申看着她慵懒的模样有些好笑。

“嗯!精力充沛!”

打了个哈欠,阿娆拍拍胸脯打着包票。

“好。”

周申失笑,摘下了戴在阿娆耳朵里的耳机。

两个人下了飞机之后,陈泽已经安排了车子将他们送往XX县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车子终于在标志性的建筑—张先米粮店,停稳。

已经许久不见张婆婆,阿娆看到了她头上已经恍然全白的头发忽然难过了起来。

“傻丫头,人哪有不会老的呢!”

“嗯。”

阿娆点点头,告别了张婆婆就跟着周申往山谷的方向走去了。

三年再未涉足的地域,还是如记忆里一般被厚厚积雪覆盖住的繁茂之景。

那条走了十多年的路,即使已经有了三年的空缺,但此刻对于阿娆而言却仍旧熟悉如旧。

“累么?”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已经走过了大半的路程,脸上都已经有了疲惫之意。

“不累。”

将大衣提在手里,周申回给阿娆一个鼓励的笑容。

“可是我好累啊......”

走在周申身边,阿娆有些哭笑不得了。

“来,我背你。”

说着话,周申就像阿娆伸出了手。”

“不要,这样走就好了!”

虽然拒绝,但阿娆还是出乎意料了把手交到了周申的手心里。

周申惊喜,握紧了阿娆的手走到了阿娆的前面,“小心些。”

碰到一些嶙峋的山石,周申还是小心的提点。

“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幽闭的一条小道上,渐渐的山谷的开阔之景慢慢在眼帘中呈现了出来。

和以往的冬天一样,积雪覆盖住了整个山谷,连屋前的小溪也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桃树又光秃秃的睡觉了,还有师傅的药田......”

走到了小木屋前,阿娆喃喃自语。

“是啊,等到春天就可以看到粉红的桃花和绿色的药田了。”

拉着阿娆走到小木屋的门前,周申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两扇紧闭的木门。

空空如也,也当时他们离开那一天一模一样的布置,只是桌椅上多了些堆积的灰尘。

阿娆顺着客厅通向师傅房间的过道走进了房间,从尘封的柜子暗格里取出了那个盒子。一如往初,是三年前他们见到的那张画像。画像上的美丽女子依旧保持着脸上恬淡的笑意,就像午后浪漫的桃花,又想屋前潺潺的溪流......

“原来师傅还是没有回来。”

阿娆的声音有些低落,但眉眼处却没有显现出愁色。

“大概像你说的,他找到了画像上的姑娘......他现在一定很快乐。”

周申站在阿娆身边,关切的给出安慰。

“嗯,肯定是!”

一瞬间,阿娆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来的清亮之感。

“我猜他肯定生活玩得忘乎所以,彻底把我忘记了!”

说到这里,阿娆做出愤怒状咬了咬牙。

“怎么会,他一定会想念阿娆的。”

“会么......”阿娆脸上的笑意渐去,“其实我也很想念他的......”

“我知道......”

说话间,周申轻轻的将阿娆带入怀里,“所以阿娆要很开心,这样的话,师傅才能继续在外面保持逍遥的生活......”

“嗯!”

点点头,阿娆也不想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只是安静的靠在周申的怀抱里。

和李中凡不一样的温暖和安心的感觉......

李中凡......

想到了他,阿娆忽然感到了歉疚之意,急忙的从周申的怀里挣脱出来。

“周申......我......”,阿娆退后了一步在周申面前站定,目光闪躲,“我想去外面走走......”,低下头,阿娆转身就要逃离开这里。

“阿娆......”

转身的一瞬,周申却忽然拉住了阿娆的手腕。

“等我一起吧!”

周申语气轻快,让原本处于尴尬局面的阿娆瞬间有些语塞。

“哦,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