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衣个子不高,笑起来又天真无邪,实在有点不适合当师兄,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如今的他就是柳三郎的师兄。
而他也非常的高兴,因为自己终于有一个小师弟了。
只见薛红衣假装成一个小大人摸样,咳咳了两声:“三师弟,你可听说过苌弘碧血这个成语?”
听到这话,柳三郎突然愣了一愣,他是个读书人,而且自认是个满有学识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苌弘碧血这个成语?
相传苌弘乃周朝时期的一位大夫,一生忠于朝廷,不卑不亢,有浩然正气,可是因为正直得罪权贵,被人诬陷致死,在蜀地被杀时,有人将其血液藏在家中,三年后,血块全部化为碧玉。
柳三郎将自己知道的这些说出来之后,有点惊讶的说道:“红衣师兄该不会告诉我说,我们的碧血派之所以叫碧血派,就跟这个成语有关吧?”
薛红衣点头一笑:“三师弟猜对了,我们碧血派之所以叫碧血派,就是跟那个成语有关,相传那藏苌弘血液的人三年后发现血块化为碧玉,顿悟而成道,随创立碧血派,历时一千多年,如今传至我们师父,已是第四代掌门了,而我们碧血派的宗旨,就是要匡扶正义。”
听薛红衣说完,柳三郎有些不敢相信:“传了一千多年,才四个掌门,这样算来,每个掌门不是都活了好几百岁?”
“这个自然,我们修士,只要练到玄功大成,就是不死成仙也有可能,历代掌门皆有不死之身,不过有的为除魔卫道而自毁道行,有的得道飞升,入了天界罢了。”
薛红衣侃侃而谈,柳三郎听的如痴如醉。
“我们这些修士,除了法宝、丹药和功法外,有一明显的修炼等级,这个等级并不是说修的高就厉害,这个等级主要就是一参考,主要还是对于自身特性的划分。”
“红衣师兄,这等级都有什么啊?”
“从低到高,分为健体、洗髓、淬心、元婴、元神五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初期、中期和后期,健体,无异于凡人修炼的那些硬气功,达到巅峰,可徒手劈石,洗髓,则是对身体的性能进行淬炼,以便让身体更适合修仙,淬心则表示你的寿命要比普通凡人更长一些了,等你练到元婴元神,则等于有了不死之身,除非形神俱灭,不然可永远存在于天地之间。”
柳三郎听完这些,似懂非懂,道:“我常听人说,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难道修士的寿命不在阎王的掌控之中?”
薛红衣没有想到柳三郎的问题还挺多,不敢好不容易有个小师弟,若不卖弄,岂不可惜,于是便又继续笑道:“你这话是没错的啦,不过等你练到淬心、元婴、元神的时候,阎王也就不管你的生死了,他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你现在刚拜师,知道的不多,那些地狱阎王,决定人生死,复杂的很呢。”
“那师兄给我多讲讲呗。”
薛红衣小脸通红,面露难色:“这事,鬼修的人知道更多,我们玄门正宗倒不甚了解。”
“鬼修?他们是做什么的?”
柳三郎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对于任何事情都好奇的很,慢慢的,薛红衣也有点不耐其烦。
“世上修士,种类繁多,我们属于玄门,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佛家、魔教以及鬼修,方外散仙等等,那黑袍老祖就属于魔教分支黑煞派的掌派,至于鬼修,我也只见过一个,那个人可以决定人生死,甚至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不过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薛红衣说了这么多,最后那一句更是说的意味深长,柳三郎虽是好奇,可也听得出来薛红衣说的有点厌烦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红衣师兄,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师父除了我们两个徒弟,还有一个大徒弟,大师兄他人呢?”
一提到大师兄,薛红衣顿时露出笑容来:“大师兄名叫包拯,天生异数,生出来的时候面目漆黑无比,额头更生有月牙,他一出生,便被师父抱上了山来,不过大师兄对于各种法术不甚喜欢,只在师父这里学习了一些防身法以及一些治国之道,兵书之类的,下山之后走了仕途,如今在大宋朝当了个府尹,人称包龙图。”
柳三郎听到包拯这个名字的时候,已是有点吃惊,不过还没认为那百姓称颂的包青天就是他们的大师兄,只觉得可能是重名重姓的,可听到后来薛红衣说在大宋朝当了个开封府尹,顿时肯定,那包青天就是自己的大师兄。
他觉得事情真是奇怪至极了的,自己的大师兄,怎么就成了人间百姓称颂的包青天?
“红衣师兄,怎么修士也可以到人间做官的吗?”
薛红衣小脸已是难看至极:“三师弟,你说了只问最后一个问题的?”
“红衣师兄,这是最后一个,我保证。”
“好了好了,怕了你还不行,我们修士要除魔卫道,自然要在人间走动,有些修士只游走人间,有的则入主朝堂,反正各种各样的都有啦。”
听薛红衣说完,柳三郎还想再问,可想到自己刚才那话,只好连忙捂住嘴,薛红衣见他这样,笑了笑:“好了,你刚来,对什么都好奇也无所谓的,现在师父不在,我先教你一些练气的心法,你每天练一个时辰,然后后山打水练体吧。”
一听这就开始修炼,柳三郎心中很是高兴,连连点头。
他们碧血派的心法并不是很多,柳三郎记忆力又是非常之好,因此薛红衣说了一遍他便记住了,然后将不懂的地方问清楚后,薛红衣领他去了大堂后面。
大堂后面景色十分优美,且宽阔非凡,房屋十几所,看起来都很干净,庭院中有一口井,想来便是薛红衣刚才说的连体打水的井。
两人刚走进来,一直通体翠绿的小鸟便突然飞到了薛红衣的肩膀上:“有客人,有客人!”
柳三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鸟,见他会说话,更是好奇:“我可不是什么客人,我是红衣师兄的三师弟。”
那鸟听到这话,突然长大了嘴巴,好像不敢相信似的,而后扭动小小的脑袋去看薛红衣,薛红衣笑了笑:“是真的了,阿绿去忙吧。”
阿绿好像还不敢相信,不过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展翅飞了出去,边飞边喊:“以后热闹了,以后热闹了。”
薛红衣耸耸肩:“师父他老人家收的宠物,怕我在这上面寂寞。”
柳三郎点点头:“这鸟当真有意思。”
“好了,以后有机会一起玩,我先领你去你的房间吧,这里一共有十二间房,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师父的房间在前面,来吧。”
推门而入,屋内洁净非常,生活所需也是一应俱全,虽然没有柳三郎之前在凡间的卧室舒服,不过也还可以。
躺在床上,仿佛这些天的辛苦突然一扫而光了。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柳三郎突然生出些许伤感来。
“红衣师兄,能不能劳烦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
“我这本来是准备进京参加秋试的,如今到了这里,怕是参加不成了,不过我想写封信给家里人,向他们报个平安,不知道红衣师兄是否可以代劳?”
薛红衣听到柳三郎说出这话,连连点头:“当然可以,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太简单了,你写一封信,我飞剑传书,片刻间便可到达你家。”
“真的?”
“自然是真的。”
柳三郎十分欣喜,连忙写了一封信,将自己的际遇说了一遍,而后交给薛红衣,薛红衣将信扔向空中,而后念动咒语,那封信就如利箭一般的飞了出去。
“好了,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你练完心法,便休息吧。”
海水翻滚,几只巨鲸在海中嬉戏。
一小岛静立大海之中,满岛翠绿高竹,给人一种无法言语的清雅感觉。
时虽已是黄昏后,可这里却依旧很亮。
玉真道人对面,坐一妙龄道姑,道姑淡然一笑:“玉真道友怎有闲暇到我这竹坞岛来。”
玉真道人笑了笑:“今天来找青竹师太自然是有件大事想跟青竹师太说的。”
青竹师太莞尔一笑,道:“能够让玉真道人称为的大事,显然小不了,请讲。”
“贫道等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听到这话,青竹师太双目微凝,显然也有惊讶之意:“一百年前,你将黑袍老祖封在佛像之中,就是为了等这么一个人?”
玉真道人颔首:“百年前,天下纷争,我碧血派在那一役之中,人才凋零,百年岁月如云烟,希望他的出现,能够重镇我碧血派当年辉煌,也希望他能够给天下万民带来福祉。”
青竹师太对当年之事好像也有了解,叹息一声,道:“如今虽说天下太平,可无论朝野,邪魔歪道大有复兴之意,兴许他的出现,是天意。”